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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玉楼,你算什么东西,红灯照的照是烛照的照(1.04w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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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马场的看台上,站在王玉楼的身后的白露,手心紧张的满是汗水。

    时间改变了太多事,曾经,王玉楼第一次在清溪坊办符箓大师赛时,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如今,王玉楼已经成为了红灯照最瞩目的天骄,他站在人群的中心,把白露也拉到了人群的中心。

    白露的身侧,是旦日真人的弟子、红灯照真传、清溪坊镇守修士虢百尺,是资深筑基、西海龙虎卫统领杨兑烈,是妙峰山长老、海阔真人门下弟子七榭。

    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可王玉楼已经有了轻易改变练气修士命运的能力。

    修仙者和修仙者是不一样的,筑基和筑基之间的差距比狗都大。

    吴谨言也是筑基,但他成为筑基后,唯一的价值就是被用来比战力。

    杨兑烈、七榭也是筑基,这两个人,一个是筑基巅峰的龙虎卫统领,一个是紫府真人的弟子,可他们相比于王玉楼,又弱上了太多太多。

    王玉楼是筑基,但更是一个新生的巨大派系的核心人物。

    祖师让王玉楼在西海清洗神光流毒,实际上是按着王玉楼的头逼他与神光切割,但外人不知道啊。

    在外人看来,王玉楼就是入了莽象仙尊法眼的莽象一脉天骄。

    如今,王玉楼的筑基年龄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当然,大多数人只知道是不到四十,少部分熟悉王玉楼的,才能猜出他到底修行的有多快。

    王玉楼的修行速度,在外人眼中,又是一个能证明他为莽象一脉天骄的例证。

    此外,周缚蛟夺舍周映曦之事,其实也是外人无从了解的秘闻。

    故而,王玉楼先娶周映曦,后娶金明度,也可以看做他是莽象一脉天骄的例证。

    不,不止是莽象一脉,如果严格点算,王玉楼如今的地位,在仙盟年轻一代中都是有数的非凡。

    两位紫府靠山,一个更是直接是他的岳丈,另一位也紫府巅峰的资深紫府。

    除此之外,还有莽象,马上要证金丹的莽象,如今,已经没人会认为莽象成不了金丹了。

    先打天蛇宗,再按头羞辱神光,莽象的莽,不是无脑的莽,是靠实力和势力支撑的。

    看似只是让白露站到了众多筑基的中间,但这种安排,实质上意味着王玉楼不再打算隐忍和装龟孙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莽卫兵,王玉楼自问,自己不输于人。

    神光给了紫府法门,但他最好的选择,依然是在莽象一脉的支持下开紫府,而不是自己修野禅。

    “玉阙道友,你这符箓大师赛,做的就很有想法,其实西海也可以办一个啊。”

    杨兑烈看着场中正在绘制符箓的练气修士们,有些唏嘘的感慨道。

    他曾经也是个散修,从底层一步步走上去的,还画的一手好符箓。

    但在西海仙城的领导层眼中,散修们的任务就是去前线和妖兽换命。

    而换命到最后幸存下来的散修,又会成为西海仙城中的既得利益者——神光就是在筑基后正式起势的。

    所以,杨兑烈才会如此唏嘘。

    王玉楼的符箓大师赛,给的奖励相当寒酸,但却在事实上给了散修们不用搏命就出头的机会。

    对于绝大多数修仙者而言,大家的想法都是能不搏命就不搏命。

    毕竟只要搏命,就会有可能马失前蹄,失了前蹄,可能就是丧命。

    这一点,哪怕那些大修士也一样,不然神光也不可能怂成那样。

    王玉楼微微颔首,道。

    “是,如果不是祖师要用我,我可能已经在西海着手这些事了,但不止是办符箓大师赛。

    在清溪坊这种梧南腹地的坊市中,修士数量和实力都不太行,在赛马场的基础上做做符箓大师赛,已经是极限了。

    西海不一样,修仙者的数量更多,能撑起斗法场的运作。”

    后面都是屁话,重点是第一句——祖师要用我。

    王玉楼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用商量,纷纷默契开始拍。

    杨兑烈是最积极的,他毕竟差点被流毒,现在小心谨慎的厉害。

    在王玉楼马上就要回到红灯照的时间点上,老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送他走!

    听着众多西海筑基对王玉楼的吹捧,七榭笑的很是暧昧,他毕竟是妙峰山的人,不用真捧王玉楼的臭脚。

    虢百尺更是连笑都懒得装,只是在心中有些感慨后浪确实不简单。

    王玉楼以前算什么东西,现在得了势,丝毫不把自己这样的莽象一脉老前辈放在眼中。

    这合适吗?

    不合适!

    但虢百尺拿王玉楼还真没什么办法,只是在心中盘算着,未来是不是能为王玉楼挖些坑。

    这,就是争的代价。

    修仙界不缺人才,红灯照不缺人才,莽象一脉也不缺人才。

    机会不会留给任何人,必须要抢,抢了就会和人生怨。

    旦日的那句话说的没错,王氏一千两百年出不了一位紫府,或许就是因为太稳了,不愿意在很多事上与人相争,自然难以有超额的收益。

    就在众人拍的投入,王玉楼听的欢快时.

    “轰!”

    轰的一声,赛场中炸起了一团灵爆,这是有人炼炸了。

    众人纷纷向爆炸处望去,却见一名练气修士苦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那狼藉的制符台。

    王荣升不敢耽搁,当即就下去检查。

    王玉楼记得车增晔,百符堂嘛,以前还给百宝阁泼过脏水,说起来也是故人。

    不过,王玉楼自然不会和这种小人物计较,百符堂现在已经被百宝阁打的落花流水了,虽然它也跟着百宝堂搞出了符箓、法器、丹药盲盒,但终究是拾人牙慧。

    懂行的修仙者都会到王氏的百宝阁消费,而不选百符堂。

    这点小事没有影响众人的兴致,王玉楼继续讲起了西海第一拍卖行和大货坊的渊源。

    “有黑幕!你们这是故意搞炸的,黑幕!

    王玉楼,他们在搞黑幕啊,你不管管吗?”

    喜欢跪圣驾求公道的人,在修仙界也不缺。

    此时这位站出来的修仙者,就和滴水洞内的崔延宗类似,他期待能有一个更大的、更公正的存在,帮他解决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

    输急眼了。

    这就是多数人的无奈,他们即便是赌徒,在明明被人坑害的情况下,想要一个公道也是不可得的。

    但王玉楼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他选择了告状。

    可惜,王玉楼不是他的家长,他只是摇了摇头,对身侧的一位筑基中期修为的清溪坊镇守修士(战争后,镇守修士扩张到了八人)道。

    “愣着干什么,把这个污蔑符箓大师赛的人拖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黑幕不黑幕的,愿赌服输,王玉楼确实管得到符箓大师赛中的诸多事,但不是现在管。

    现在管,万一真有问题,不就是承认了符箓大师赛有黑幕了吗?

    有没有,王玉楼不在意,一个组织发展的过程中,下面人挖墙角,简直再正常不过。

    让外人相信没有,王玉楼很在意。

    王玉楼的命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很快,那个告状的倒霉蛋就被那名同样分属莽象一脉的镇守修士带人拖走了。

    赛马场的看台上,观众们目睹了如此大戏,心中的想法皆有不同。

    “老崔,这就是你说的公平、公正、公开?”

    流毒散修中,崔白毫小队的一名队员恨恨的看了王玉楼以及那些筑基们一眼,道。

    两千多名散修今日也被拉入了赛马场看符箓大师赛,这玩意儿属于团队建设的一个环节。

    这种团建有没有效果王玉楼不确定,但他相信,做得多了,这些人中,总会有生出归属感的,如此也就够了。

    “你懂什么,那人就是在污蔑!”

    崔白毫当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污蔑,但对于他而言,如今微微在王玉楼面前露了次脸,还被任命为了小队长。

    以王玉楼如今的地位,只要他能在两宗战场上活下去,筑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毕竟是做过小派掌门的存在,崔白毫非常理解王玉楼对散修盟修士的重视,更理解王玉楼的饼是真的。

    所以,他要维护王玉楼,他要做好自己的小队长,以求未来在王玉楼拉起来的派系内有立足之地。

    “污蔑?什么都没查,你就知道是污蔑了?”

    崔白毫被怼的无言以对,在西海野蛮生长出来的散修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下,老崔只能黑着脸道。

    “不想死就闭上你那张狗嘴!”

    他急了。

    只能说,老崔终究是出身太低,根基不行,还需要多多历练。

    台上,王荣升却是忽然向王玉楼传音道。

    ‘玉楼,情况有些不对,此次的比赛,好几位理应进入决赛环节的人,都莫名奇妙的绘制失败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勾结,想要破坏我们符箓大师赛的名声。’

    其实,就王玉楼目前的地位和发展困境而言。

    符箓大师赛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但既然遇上了问题,当然要处理,不然,这符箓大师赛会牵连赛马场和百宝阁,影响的是王氏在清溪坊产业的发展。

    而且,万一就像王荣升说的,背后有人有组织的冲着损害王氏的信誉而去,那就更需要查了。

    想到这里,王玉楼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道友,我是王玉楼,为红灯照真传弟子,也是宗门的特别功勋堂执事。

    清溪坊是我曾经修行的地方,赛马场和符箓大师赛,都是我创立的,它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刚刚那位道友说有黑幕,但比赛还在继续,我就请他先离开了。

    如今比赛已经结束,黑幕什么的,当然要当场查清!”

    说到最后,王玉楼忽然提高了嗓门,道。

    “所有参赛的修仙者都别走,就从车增晔开始查。

    车增晔,我记得你是个很厉害的制符师,刚刚画的符箓也不难,为什么画炸,你好好想想,给我一个理由!”

    王玉楼一怒,在场的众多修仙者就像脖子被按住一样,下意识的有些恐惧。

    明明他什么法门都没用,但权力与地位带来的威势,已经让他成为了寻常修仙者眼中的显赫人物。

    车增晔面对王玉楼的问题,还想狡辩,但两名龙虎卫直接闪身入场,在他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跪下!

    车增晔被人按着,他抬头,看向台上的王玉楼,看到了王玉楼身侧那密密麻麻的筑基修士。

    有没有黑幕,车增晔比谁都清楚,他看向虢百尺。

    仅仅一眼,虢百尺直接变了脸色。

    老虢怎能不慌?

    他感觉王玉楼可能是故意设计在坑自己——不然车增晔看他干什么?

    “你看我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虢百尺气急道。

    到此,车增晔走入了死路。

    告发虢百尺,虢百尺不一定有事,他未来必死无疑。

    不告发虢百尺,不承认有黑幕,他刚刚那么明显的放水,显然是有问题的。

    就在他犹豫时,在王玉楼的命令下,龙虎卫又按住了其他几名可疑制符师的头。

    “你们都不说,那我就开始杀了,先从最不符合自己往日水平的开始杀,车增晔,你放水放的最厉害,就你了。”

    车增晔顶不住了,他赶忙道。

    “你们王氏的大掌柜唐念秋找我,让我做这件事,我不敢拒绝!”

    比王玉楼先绷不住的,是虢百尺,他惊怒交加的问道。

    “车增晔,你失心疯了吗?”

    一旁的王玉楼笑了。

    “百尺师兄,你急什么?”

    明明是告发唐念秋,但老虢反而最急,他愤怒的解释道。

    “王玉楼,我什么都没干,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污蔑我!”

    老虢怕啊。

    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和王玉楼起了点小小的矛盾,面上不是那么好看。

    王玉楼第二天就立刻设此毒计,要搞自己。

    从唐念秋,到车增晔,这是王玉楼先往王氏身上泼狗屎,然后裹着狗屎来坑自己。

    “好了,师兄别急,老唐有问题,就查老唐,去吧,小白,把老唐喊来。”

    王玉楼给出了解决方法,他发现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虢百尺明明在坑王氏,但反而贼喊捉贼了起来,简直把厚黑演到了极致。

    很快,老唐就被带了上来,面对王玉楼,他想要解释,但看着王玉楼身侧那几十名筑基,终究是不敢解释。

    “高见找到我,要我说服参赛的制符师放水,同时,让老鬼联系那些想要赌的修士。

    这件事,我拿两成,老鬼拿两成,车增晔这些放水的人拿三成。”

    二加二加三,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数不对。

    少的三成去哪了?

    当然是被跑前跑后,串联一切的高见拿走了呗。

    车增晔依然想着活下去,所以他不敢乱说。

    不过高见向来就是果断狠辣的豺狼,他没有犹豫,直接从观赛席上飞了起来,全力激发遁光,想要遁走。

    王玉楼没动,一旁杨兑烈想要献忠,但被王玉楼按住了。

    最终,还是虢百尺黑着脸,亲自把自己的好弟子给抓了回来。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把高见扔到地上,怒声质问道。

    浑身筋骨尽碎的高见,勉强吐了口血,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他抬起头,用自己满是恨意的眼睛看着虢百尺,道。

    “我害你?

    我给你三万枚灵石,你说不够,你说少了。

    我能怎么办?

    我从哪给你变灵石吗?

    我害你?

    明明是你们这些红灯照的真传们搜刮的太厉害!

    蒋豹变逼着所有商铺上供,上供,再上供。

    牧春泽不止要上供,更是要往水里兑水。

    你来了,带着七名镇守修士一起来,一起搜刮。

    修士们的灵石已经被你们,被红灯照,被仙盟搜刮完了!

    我给五任清溪坊镇守修士做弟子,但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拉我一把。

    虢百尺,你们这些人,不是人,都是畜生!”

    灵石危机前,因为莽象的恩情大增发,以红灯照为源头,整个梧南乃至于仙盟,都掀起了一轮供给不足的危机。

    修仙资源相对不足的情况下,很多宗门和家族把积攒下来的灵石拿出来购买修仙资源,防止自家的船跟不上水涨的速度,如此,作为一般等价物的灵石就显得多了起来。

    可随着群仙台上的仙尊们开始备战,灵石更进一步的被消耗,灵石危机出现了。

    灵石不够了,但清溪坊因为红灯照和天蛇宗的战事,来了八名镇守修士。

    说到底,高见这只黑手套,就是被灵石危机压死的。

    “冥顽不灵!”

    在几千人的注视下,被高见如此痛骂,虢百尺听得恼火,当即就要杀了高见。

    “停手!”

    王玉楼终于表态,但虢百尺不敢让高见活着。

    再留着他,万一他说出些更不合适的话呢?

    满口是血、惨笑着的高见被自己的亲亲师尊挫骨扬灰了,王玉楼顿时怒不可遏。

    “虢百尺,宗门什么时候给了真传弟子擅杀外门弟子的权力,回答我!”

    回答我!

    即便众人刚刚已经听出了不对,但当王玉楼质问虢百尺时,他们才终于确定,莽象一脉的两位红灯照真传,竟是起了矛盾!

    虢百尺怎么可能会怕王玉楼,他平静道。

    “我乃清溪坊镇守修士,他是清溪坊治安维持队队长,我当然处理得了他。

    玉楼,你的任务是押人回宗,就任特殊功勋堂执事,清溪坊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好,不然我的工作不好做。”

    很硬,明明他没管好弟子,但虢百尺依然很强硬。

    他的师尊是旦日,他怎么可能怕王玉楼?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王玉阙会毫不退让的和虢百尺狗咬狗时

    王玉楼却露出了满意的笑,笑的虢百尺心中发寒。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真相、对错、正义,都不重要。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重要,即便车增晔不咬高见,唐念秋也会咬高见,无非是知味坊等王氏产业被高见索取上供之类的理由。

    王玉楼要的就是矛盾升级,要的就是和虢百尺分道扬镳。

    神光的弟子撕咬成那样,影响神光用他们了吗?

    没有!

    矛盾公开化,然后竞争,然后赢,然后得到祖师的器重。

    重点是,现在的局面下,找事的人是虢百尺!

    “你害我!”

    虢百尺没想到王玉楼这么狠,完全不顾忌团结,自己杀高见,居然还真就杀错了。

    事实上,从王玉楼带着两千多名散修盟修士离开西海,前往红灯照开始,他就踏上了通往紫府的那条荆棘之路。

    虢百尺今日之失措,在于他没能察觉或者说重视王玉楼的变化。

    王玉楼不是他的后辈,而是他的竞争对手!

    在虢百尺的印象中,王玉楼还是那个在宴会上就知道吃的小孩呢,现在王玉楼告诉他,老虢,我要和你抢祖师的恩情——老虢难以轻易接受这么巨大的变化。

    这才过了区区二十年,二十年甚至不一定够修一门神通,但王玉楼愣是从引气修行到了筑基,成为了莽象一脉的天骄。

    正是因为没能意识到此事,虢百尺才会小丑的这么厉害。

    “你一会儿说是高见害你,一会儿说是我害你。

    我看,是你自己在害自己,此事,我会向祖师禀报的。”

    当然不是禀报虢百尺杀高见这种屁事,王玉楼说的是虢百尺在清溪坊纵容弟子暗中坑害王氏!

    就在虢百尺讷讷无言,满心焦灼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不用向莽象祖师禀报了!”

    红灯照掌门协理,烛照仙尊门下弟子,易走日,来了。

    “王玉楼,你在西海肃清神光流毒,肃清来肃清去,最后却放过了这两千多人一马。

    祖师对此很不满意,就命我来此,帮你好好处理这些流毒!”

    此言一出,散修们顿时就惊疑不定了起来。

    什么?你跟我说,王玉楼这个大修士走狗,居然算是放了我们一马?

    这件事对散修们的冲击是很大的,他们中当然有人早就已经意识到王玉楼是在放水和培养莽象的势力了。

    但有这种认识水平的毕竟是少数,当这种目的被人以近乎于挑明的方式说出来后,大部分人才得以后知后觉的理解了王玉楼究竟做了什么。

    “走日师兄?”

    王玉楼知道易走日,他虽然没有在红灯照待过多久,但王氏熟悉红灯照,红灯照中的弯弯绕绕,王玉楼也有所耳闻。

    易走日是进贤真人门下的顶梁柱,同时也负责主持宗门内烛照派的日常工作,掌门协理的职位,更是红灯照中众多关键岗位中最关键的之一。

    “所有人配合我布网,不能放走一个神光流毒!”

    易走日没有理会王玉楼的招呼,直接吩咐自己带来的筑基,以及在场的红灯照筑基。

    张网开杀!

    如果真让王玉楼把这两千多名散修带入红灯照,事情就麻烦了。

    一想到莽象一脉会多两千多名外门弟子,即便是特殊的、用来填线的外门弟子,易走日都睡不好觉。

    因此,他这次带来了四十多名烛照派的筑基,其中更是有十几名资深筑基。

    有这些人在,王玉楼身边带再多的西海筑基、妙峰山筑基,也拦不住易走日!

    毕竟,他们又不敢真为了这些散修的命,得罪红灯照内的烛照派。

    见易走日带着人展开阵势,一副要毁了王玉楼基业的架势,虢百尺忽然有些想笑。

    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老前辈,遭报应了吧?

    然而,王玉楼可不好糊弄,他直接拦在了易走日面前,问道。

    “等等,走日师兄说‘祖师对此很不满意’,指的是哪位祖师?”

    王玉楼不认为易走日传的是莽象祖师的命令。

    莽象是有多沙比,才会杀王玉楼给他拉来的新血液?

    众所周知,把神光当狗遛的莽象不可能是沙比,所以,易走日传的必然不是莽象的法旨。

    “怎么,你想拦我?”

    易走日没有回答,王玉楼心中更加笃定了。

    他抬手,道。

    “拦住他们!”

    杨兑烈和陈永忠对视一番,终究是起身飞到了空中。

    他们两人的动作好像某种信号,见两位龙虎卫统领如此作态,西海的众多筑基也纷纷站到了天上,为王玉楼助阵。

    王玉楼在西海只呆了两年多,但他在西海,深度参与了西海之变的全过程。

    通过清洗神光流毒,王玉楼又帮莽象完成了红灯照势力入西海的部分前期工作。

    他对西海的众多修士,是有影响力的。

    虽然西海依然算不上王玉楼的基本盘,但此时的西海算——金山还在位呢。

    本来想摸鱼,不深度参与红灯照内斗的七榭,在见到九曲也飞了上去的情况下,不得不跟着一起。

    如此,妙峰山的众多筑基也不敢摸鱼了。

    海阔真人虽然是紫府的地板砖,堪称紫府版的吴谨言,但他依然是实打实的紫府真人,还是妙峰山的真人。

    海阔真人的两位弟子都上去帮王玉楼了,其他人心中再不情愿,也依然要跟上去。

    所以,没有一枚灵石是白花的。

    二十万枚灵石买九曲的帮助,一万五千枚灵石买空山掌门的臂助,此时,终于发挥了效果。

    “王玉楼,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庇护这些神光流毒吗?”

    易走日完全不怕,乌合之众而已。

    他是得了进贤真人明确命令的。

    神光流毒,不是好东西,必须肃清。

    要是王玉楼肃不清,易走日也可以捎带手肃一肃王玉楼——无非是莽象的工具人而已!

    这,其实和天蛇恐惧莽象开战的逻辑类似。

    举起大刀片子杀人很简单,但开了刀杀爽了后,想要再封刀,就不是某一个人能独自决定的了。

    你莽象可以用肃清神光流毒的借口,大肆的让自己人侵吞西海的利益,从而扩张自己的利益圈。

    但神光流毒的借口,莽象可以用,烛照自然也可以用。

    莽象划定的神光流毒名单,漏了王玉楼,烛照仙尊有资格,更重要的是也有实力不漏。

    “庇护何从说起,我是让他们到两宗大战前线为红灯照效力,用战功抵罪,走日师兄还请慎言。”

    王玉楼还不想撕破脸,反正有这么多筑基站在他这边,易走日又不可能真杀光那些散修,他稍稍忍让些也不吃亏。

    “王玉楼,你算什么东西,红灯照的照是烛照仙尊的照!

    你怎么敢擅自决定,让这些被神光污染了的散修,入我们红灯照?”

    易走日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点明了王玉楼此番操作中的问题后,继续道。

    “愣着干什么,动手!”

    那些被他带来的烛照派筑基,当即就开始出手,一瞬间,竟有上百名散修死在了赛马场的看台上。

    “百尺师兄,快来助我。”

    王玉楼喊了一声,便带着众人开始护持那些可怜的散修们。

    打,是不可能直接打的,能做的只有护一护了。

    然而,虢百尺根本不带怂的。

    王玉楼喊他帮忙,他直接施展神通,祭起自己的灵器,随机选取了个倒霉蛋开杀。

    所以说,老虢长进的速度确实快,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对他最好的选择。

    当然,对虢百尺最好,不意味着对宗门好,更不意味着对王玉楼好。

    虢百尺忽然出手,第一击就建了功,那个被他选中的倒霉蛋直接被打成了重伤。

    王玉楼带来的筑基修士见已经见了血,也就不犹豫了。

    什么妥协、大局,在这一刻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以斗法实力为准的实力至上。

    但这种激烈的斗法只持续了一息,那些没想到王玉楼带来的人真敢出手的烛照派筑基,就大惊失色的飞离了赛马场上空。

    易走日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

    “王玉楼已经叛宗,谁再帮他,就是在和红灯照作对,我劝诸位道友想明白!”

    内斗,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在没有人可以成为独尊的情况下,修仙界就无法出现真正的和平,只不过相比于刀刀见红的玩命,大家更喜欢斗而不破的通过内斗抢利益——没人想主动的冒险搏命。

    王玉楼眼神复杂的看向老虢,没有不满,也没有感谢,只是单纯的复杂。

    老虢是想坑他,但坏心办了好事

    易走日给王玉楼定罪这件事,本身就是狗屁。

    红灯照的照是烛照的,烛照可以随意处置王玉楼,但易走日不行,他自己也清楚。

    易走日之所以停手,是因为被莽象一脉的气魄给惊到了——虢百尺也是莽象一脉的人。

    他来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王玉楼能拉着如此多的筑基,陪自己押送散修盟散修。

    不过他依然不怕,因为他笃定,王玉楼和他带来的那些筑基修士,不可能为了散修们得罪烛照仙尊的门庭。

    事实上,王玉楼确实不敢自己主动出手,也不敢让跟着他一起押送散修盟散修的其他筑基出手。

    然而,老虢帮王玉楼提前做出了决定。

    虽然手段糙了些,但虢百尺帮王玉楼解决了逼易走日退让的关键一步。

    打响反抗的第一击后,其他王玉楼带来的筑基,自然会被影响,会在利益的角度下,顶着烛照仙尊的压力开打。

    西海的众多筑基需要听命于龙虎真人金山,妙峰山的众多筑基也清楚自家宗门更偏向莽象祖师。

    两横一撇就是干,干!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王玉楼成长到了某种足够强横的地步,故此他才能借到这些押送筑基的力,故此易走日带来的人才会忽然停手。

    大家都怕,易走日强压下,他们当然必须听命。

    但现在情况明显已经闹大了,都快从肃清神光流毒变为红灯照内战了,大家当然不敢再乱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修士的走狗,很多都是纸老虎。

    当王玉楼不怕时,易走日这种纸老虎的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这一波,是王玉楼长期以来苦心经营后,在局部实现的,对烛照仙尊的压制。

    仙尊的势力当然很强,但王玉楼此时此地此刻的势力也不弱。

    “走日师兄,动辄杀人,不是好事,宗门团结很重要。

    至于你说的,玉楼背叛宗门,更是无稽之谈。

    玉楼有没有背叛宗门,还轮不到你来下判断。”

    易走日不认为王玉楼是东西,王玉楼也不认为易走日是东西。

    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王玉楼,看着王玉楼身侧那些密密麻麻,遍布天空的筑基,易走日知道,今日的目的,恐怕难以实现了。

    尺度,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当王玉楼的人只是护着那些练气时,易走日当然可以带队杀散修。

    但当双方拳拳到肉的打起来后,事态升级,易走日面临的就不是能否肃清神光流毒的问题了。

    这事儿,不好收尾。

    “王玉楼,不要避重就轻、东拉西扯。

    这些人做为神光流毒,你不仅不杀,还给他们许诺特殊外门弟子的身份。

    怎么,我们红灯照是垃圾么,什么样的人都能往宗门里收?”

    他还在扣,王玉楼已经数不清自己戴了多少顶帽子了。

    “他们不是垃圾,他们只是被人利用。

    仙盟,是为所有修仙者服务的,所以金山真人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宗门,是玉楼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所以玉楼才会带着这些散修,回宗守护宗门。

    走日师兄,难道想要更好的守护宗门,也是错的吗?”

    易走日冷笑道。

    “花言巧语!你那么喜欢守护宗门,为什么不直接上前线?

    王玉楼,今日之事,我会向烛照祖师汇报,看你到那时如何解释!”

    王玉楼不打算解释,他的‘服务对象’是莽象,在内斗的维度下,烛照甚至是敌人。

    对于敌人的意见,当放屁都嫌没味,王玉楼怎么可能真被影响?

    “好,还请师兄尽快回去汇报吧,我等着。”

    易走日、本想要再放些狠话,但他注意到,王玉楼居然是那么的平静。

    和袁五不同,易走日能走到今天,全靠脑子好使,不然也做不出半路截胡并开屠的决策。

    所以,他没有在继续放低水平的垃圾话,而是对虢百尺道。

    “百尺,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为神光流毒而攻击宗门内的各位同门呢?”

    霎时,老虢的表情就和被驴粪池子淹了三天三夜似得,又臭又难看。

    从一个亏,吃到另一个亏,甚至还坏心办了好事

    合着我今天就活该吃亏吃到饱是吧?

    “我没有,我没做,不信你问玉楼师弟。”

    虢百尺决定恶心一下王玉楼,王玉楼希望和自己矛盾公开,他当然能想明白为什么,无非是把他当对手了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能恶心王玉楼就恶心王玉楼呗。

    毕竟,他们都是莽象门下的人,他不可能真宰了小王。

    “哈哈哈,好好好,有你们这些忠诚可靠的弟子在,实在是莽象仙尊的幸运,那就且等来日吧!”

    撩下一句狠话,易走日就带着那些烛照派的筑基离开了。

    只是吧.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位掌门协理,好像把虢百尺和王玉楼看做‘真师兄弟’了。

    ——

    “我就说,玉阙前辈是好前辈。

    咱们能在西海活到今天,在前线,自然也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反而留在西海,才是真正的死路,你我便是再懂狩妖,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妖粪。

    入了宗门就不同了,宗门每年都会发俸禄,等修为修上去了,还可以收三五名漂亮的弟子。

    有事了,让弟子们去干,没事儿的情况.你们懂吧,这就是宗门的好处。”

    一边跟着队伍飞,一边无偿的为王玉楼做洗脑工作——崔白毫太想进步了。

    “老崔,你这就不懂了,就是红灯照真传弟子,也不好混。

    那个想杀我们的易走日,是真传中最厉害的,可依然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要我说,对于我们这些散修而言,与其指望可望不可即的筑基,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享受修仙的过程,这”

    崔白毫打断了小队成员的念经,指着东南方的巍峨山门,道。

    “看,那里就是红灯照山门所在,”

    峰峦如聚,山高林密,宫阙巍峨。

    一路前行整整十天,王玉楼终于把这些神光流毒,送到了宗门的山脚下。

    路上死了差不多五百人,主要是易走日带人杀得。

    虽然当时局势很快就控制住了,但筑基修仙者的实力太强,只是稍稍出手,就杀得散修盟众散修嗷嗷叫。

    就在王玉楼骑黑龙马入宗门后,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映曦。

    映曦似乎也是刚刚到,可能因为之前没收到王玉楼正在押人回宗的事情,所以才一副匆忙过来迎接的扮相。

    “相公,你终于来了!”

    见到王玉楼出现,映曦当即就想飞向玉楼。

    然而,她飞到一半,却注意到了金明度。

    金明度伸出胳膊,挽住了王玉楼的胳膊,而后才笑着道。

    “映曦道友还是那么美,相公的眼光一向不错。”

    王玉楼只感觉无奈。

    想要齐人之福?

    算了吧,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两千名散修的特殊外门弟子身份尽快办下来。

    梧南不缺人才,这些散修中,有的是怀才不遇、无法施展的倒霉蛋。

    用好了这些人,他们才会是王玉楼未来真正的基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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