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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对一旁的护士说道，“劳驾，推我回病房吧。”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不难看出疲惫，那种如释重负后的疲惫。
程以沫抿着唇，有些担心他。
转眸就对楚辞说道，“楚辞，你有事情要忙吗现在。”
“怎么？我可以让他们去办。”
“那你进去看看我弟吧，我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有点不放心。”
程以沫低声说了句，就轻轻咬了唇。
楚辞轻叹一口，点点头，“这还只一个程清儒呢，你想想陆泊舟知道了会怎么样吧。”
程以沫唇咬得更用力了，她不敢想。
那男人，她伤了一个手指尖他都会狂暴……
楚辞说完就走去程清儒病房，才刚进去，就听见程清儒在讲电话。
“……对，你不管没人管了，她真是要翻天了，那可是拿了刀的！刀！警察都还没动呢，她扑腾什么？还不如当初我爸别同意她去练拳脚呢，真当自己是刀枪不入了么！”
楚辞听着这话，就能猜到电话那头应该是谁。
他眼睛一圆，赶紧伸手将程清儒的手机夺了过来。
清儒回眸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皱着眉头，依旧很阴郁的样子，没办法，毕竟还是个少年。
楚辞将电话贴到了耳边，就听到陆泊舟的声音已经不能说是阴郁了，简直阴鸷，“我马上过来。”
“你别急，程以沫没什么大事儿。”
楚辞轻叹了一口，“她才被撒了火，你要是过来又是一通撒火，她成什么了？做了好事还要挨骂，不大公道啊。”
“不急？你和我说说怎么不急。你和我说说什么叫大事儿？你们一个救死扶伤，一个惩奸除恶，合着在你们眼里，除死无大事是吧？”
陆泊舟声音依旧没有温度，“我他妈现在能直接捅死个人！”
难得听到陆泊舟说话这么不讲究，爆这粗。
楚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只能请罪道，“怪我，好吧？她提议和我配合的时候，我就不该答应的。”
听到这话，陆泊舟那头直接撂了电话。
而且砰一声然后就成了嘟一声忙音挂断，楚辞觉得，他应该是把手机给砸了泄愤。
楚辞又叹了一口，将手机递给了程清儒，“程以沫的性格，你和泊舟应该都比我清楚，你们要是都不体谅她的话……”
说到这里，楚辞摇了摇头，“算了。她要缝针，你不去看看是吧？那我去了。”
他转身，还没走到病房门口。
身后传来清儒的声音，“等等。”
最终，楚辞是推着程清儒的轮椅出来的。
程以沫已经去了科室的处置室里处理伤口。
拉过来一台落地的无影灯，雪亮的灯光照着，更显得伤口处血肉翻开的狰狞更加明显。
秦远则夹着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给伤口消毒，一带，棉球上就惨红一片。
“手术刀已经先拿去化验了，化验之后再给警察拿去当证物，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找到的刀，应该是新的，要是新的就不用担心了。”
秦远则说了句，在这种时候，平时事事都喜欢征求程以沫意见的他，倒显得格外有主见了。
听了这话，程以沫没做声，只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是新的就能省很多事，要是是污染的，麻烦就会多点……
“整形外科的副把上来了，他给你拿美容线缝，不会留疤的，程医生别担心。”
“我不担心留疤，不留更好，留了也没什么。”
程以沫低低说了一声，垂着头，“我担心挨骂，唉……”
从博天过来的时候，陆泊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见义勇为，她还向他保证过的。
结果事到关头就什么都给忘了。
总不能明明能去搭救，还眼睁睁看着人血溅五步吧。
那个拿刀的，摆明了是已经疯狂得失去理智了，无论怎么谈判劝说，都是劝不拢的。
“那要么我先给你来针镇静，你睡一睡？”秦远则知道她应该是怕陆泊舟担心，清儒先前都已经快疯了。
陆先生要是知道了，简直不堪设想吧。
所以秦远则想缓解她的心情，浅笑说了句。
程以沫看他一眼，“我倒是想这样，但要是他来了看到我还在睡着，以为我是昏迷了，那就更加不可开交了。”
邱梨在一旁轻轻说道，“那你就装可怜，陆先生那么心疼你，不会舍得再骂你的。”
程以沫淡淡笑了笑。
邱梨眼泪又掉下来了。
“哎怎么又哭了？”程以沫赶紧说了句。
邱梨眼泪把口罩上沿都沾湿了，她泪眼婆娑问了句，“程医生，你疼不疼啊？”
“没事，不疼，刀利着呢，没什么感觉。”
“呜呜，我看着就觉得疼。”
程以沫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你可是医护人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能被这点伤就吓哭了？下次得让你进手术室锻炼锻炼胆量了啊。”
其实邱梨又哪里是胆子小？她们外科护士，经常要给病人术后换药，狰狞的刀痕缝痕也不少见，算是习以为常了。
但人就是这样，落到身边人的身上，就受不了。
“呜呜呜，医闹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也算不上是医闹，人本来也不是针对医生来的，是我太多事了吧。”程以沫低声说了句。
邱梨就急了，“你这叫见义勇为！怎么能用多事这种贬义词来形容！”
听着这话，程以沫倒是笑了起来，“好，有气势，等会泊舟来了我可就指望你了，小梨子，你吃我那么多蛋糕宵夜，现在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陆泊舟等会来训我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据理力争啊。”
邱梨才雄起没一分钟的气势，听到和陆泊舟据理力争……她顿时又怂了，“程医生你饶了我吧，我这阵子也没少吃陆先生买的。吃人的嘴软，我据理力争不起来。”
“唉……心好凉，养了一只白眼狼……”程以沫弱弱说了一句。
就伸手接过了秦远则手里的镊子。就秦远则那怕她疼了，动作慢条斯理半天弄不完的样子。
她看了急。
却是还不等她动手，处置室门外，程清儒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程以沫，你还不消停是吧？”
程以沫老实就将镊子又塞回秦远则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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