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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今晚根本不是以吃饭为目的的吃饭。
程芳乐问过黄瑞,黄瑞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说是白桥这次来就是为了请当地的政府部门的一位官员吃饭,当然,吃饭只是一个见面的理由,白桥的目的是要让他给白桥投资的X市的地产颁发许可证。
程芳乐换下长裙,穿上稍微正式些的紧身半截裙,头发也束成了马尾,她想既然名义上是白桥的秘书,就应该有一个秘书的样子,所以也并没有化什么妆容,也是在夜场时她早就厌倦那些厚厚的粉底,粗重的假睫毛。
这半年早已经习惯了轻妆出阵。
程芳乐和白桥,黄瑞三人到达指定包房时,赵总已经等在那里,那位政府部门的高官在迟到30分钟后才缓慢登场。
程芳乐经过多番纠结后,还是按下了录音按钮。
“对不起啊各位,单位上有点事给耽搁了。”
那人坐在了程芳乐对面,所以她更能看清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个40多岁,前额有些秃的中年男人。
赵总立即出来圆场。
“李局大忙人一个,我们都明白,明白。”
李局一到,酒,菜全部送了上来。
程芳乐对于这种官场上或者商场上的饭局厌烦极了。以前她总是会被某位高官或者某位富商带去应付这种酒局,如今也是看淡了,便只在一旁静静的听4位男士讲话。
说了好多,都是你来我往的劝酒还有客套话。
难得喝酒的白桥也喝了不少,但是明显这位生长在X市的李局酒量更是惊人。
“这位小姐是白总的什么人呢?”
李局问白桥,程芳乐却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对上对方灼人的眼神,她感觉被烫到赶紧低下头,那是一双狐狸看着猎物的双眼,程芳乐清楚李局眼里所表达的欲望。
“我的秘书。”白桥说,他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垂在桌下的手轻握了下程芳乐的的手,以表示鼓励。
“秘书?哈哈,白总还真是会挑人,一个秘书就长得这么水灵。”李局端着酒杯坐到了紧挨着程芳乐的座位上。
一股烟酒夹杂的刺鼻味道往程芳乐鼻腔里钻,程芳乐假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饰李局带给她的不适,同时飞快瞟了一眼白桥,他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多少表情,此刻眼睛看着他面前的酒杯,手指把玩着杯身。
“出水芙蓉,清新不俗。”李局说,桌子下的手搁在了程芳乐的大腿上,程芳乐本能一颤,把那手拨开了,她刚拍开他的手,他的脚又在程芳乐的小腿边缘游走。
“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程芳乐趁机逃开了李局的围攻。
“李局还是放过我那小秘书吧,白桥敬你一杯。”
黄瑞和赵总也跟着白桥举起了酒杯。
李局迟迟不抬酒杯,“你们放下酒杯,放下。”他说,“我知道你们想要那几块地的预售许可证,简单,用那秘书交换。”
程芳乐根本就没有去厕所,站在包房门外听到了李局的要求。
白桥将酒杯重重搁在饭桌上,然后取下他身前桌子上餐布擦了擦嘴。
“不行。”餐步被白桥仍到桌子上,他目光坚定不移。
李局一下黑了脸,旁边的黄瑞和赵总也不敢搭话。
“我这人没多少爱好,还请白总成全。”
“人是我带来的,我有责任把她安全送回去,再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李局不要强人所难才好。”
“哈哈……”李局大笑起来,“白总和我谈责任,我还不知道你们商人那一套,这次拆除那地上的旧房子没少使手段吧,现在来我和谈责任。”
白桥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冷淡的说:
“李局的儿子去年高中毕业了吧,好像大学什么的也没考上,至今还在家里耗着吧。”
李局脸色唰的变成了灰色。
“你别动怒,先听听我接下来的话。”
白桥看着李局的眉头动了动,知道对方有些兴致,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这里有一个国外名牌大学的名额,如果李局愿意,我马上联系学校,你儿子现在就可以动身办理签证了。”
白桥说完,独自喝下了刚才敬李局的那杯酒,餐桌上安静了一分钟。
程芳乐大气不敢出的在门外继续偷听着。
“哈哈……白总真是厉害,我李林敬你。”说完李局率先喝完了手中的酒,包房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虽然里面是东扯西扯的话题,程芳乐还是宁愿呆在包房外,她穿过酒店客厅,来到酒店的花园里,外面月光如画,夜空明亮,星星点缀在夜空上。
程芳乐坐在竹藤编制的秋千上,望着星空,感受着X市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
原本热闹的旅游城市也躲不过黑夜的侵袭。
但比起包房里无情的交易,她更享受这里的宁静。
她想到了提出无理要求的李局,想到了她和张幻的感情,想到了作为程芳乐她得到了温暖的家庭,深爱她的陆石,但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被人提出那种要求,为什么要带着录音笔进入包房,为什么?
“为什么对自己拥有的东西视而不见,却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呢?”程芳乐对着花园里一小盆小皱菊说,“皱菊呀皱菊,你说为什么呢?”
小皱菊白色的细长的花瓣显得格外娇小可爱,是程芳乐最喜欢的花。
她将两只手掌大小的花盆抱了起来放在秋千上,然后自己也坐上了秋千,慢悠悠的荡着。
“怎么在这里发呆?”白桥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在夜里听来很是悦耳。
“不想打扰你们谈正事。”程芳乐说。
“我的女孩听见了她不该听到的话,这个社会肮脏的一面,她难过了,后悔跟我来这里了,是吗?”
白桥走近秋千,站在程芳乐正前方,靠的太近,程芳乐不得不停止摇动秋千,白桥将她按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白总把我想得太善良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我很早就体会过了。”
“因为体会过,所以害怕甚至厌恶这种现象,我明白。”白桥感同身受。
“我恨不得永远避开这些令人作呕的行为,永远。”
白桥捧起程芳乐的脸,程芳乐看着他的眼睛,因为黑夜,白桥的眼显得更加明亮。
“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我们无法避开,只能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只要你觉得值得。”
白桥也坐到秋千上和她一起看着星空,而程芳乐却一直看着白桥,她需要拿什么来换得白桥饶恕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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