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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十三境 > 第五十六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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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府。

    白袖正在院子里睹物发呆,突然院墙外翻进一团不明物。

    “小美人儿,红释那般欺负我,你都不帮我一下,真没良心!”鬼明噘着嘴姿态扭捏走过来道。

    白袖浅笑:“我不光现在不帮你,以后还要帮他端了你的窝。”

    “切,美人儿这般冷血,早知我就不让着他了,杀了他永绝后患才是最好!”

    “是么。”白袖讽刺笑着,“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鬼祁冥。”

    对面人低低一笑,不知情绪:“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光知道你是鬼祁冥,我还知道,你是安鹘明。”

    对面男子终于起了波澜,面色一变,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白袖冷笑:“那晚真是巧,你遇见了我,更巧的是,我们去了同一个地方,触碰了同一个机关,好巧不巧,那暗器跟你的伤口正好吻合。”

    鬼祁冥面色更加阴沉:“可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去找东西的。”

    “找东西,会在那副躯体上留下泪痕?”

    鬼祁冥面色大震,险些坐不稳凳子,伤口还未愈合,泛着隐隐的痛:“我知道你素来不会轻易向别人透露真实姓名,所以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早预料到今天?”

    白袖笑而不语。

    “哈哈哈!想不到本座有生之年还能被一个女人玩弄!白袖,你实在有趣!”话落,人影一闪,院落里微风吹过,连叶子都不曾落下。

    白袖斜一勾唇,抿了抿早已冰凉的茶。

    “好像你每次绝情起来,都不给对方一点余地。”假山后缓缓踱出一个人,蓝衣飘飘,俊逸如山。

    她搁茶莞尔:“看人。”

    “哦?”他饶有兴致,“怎么个看法?”

    她敛容,叠手趴在桌子上:“一种,是我一看到就会不由自主将后背交给他的人,一种,是我愿意相信,却时时刻刻必须提防的人。”

    南荣奕蹙眉,极其认真道:“秀儿,我是你的前者。”

    白袖抿唇,目光拂过脚下松软的雪:“看你。”

    夜晚,寒风透过翕开的窗棂,一点点灌进少年醉去的衣袍。

    少年酒兴阑珊,面色潮红,半迷半醒间轻轻呢喃:“义父,我好恨你……”

    长明宫。

    “明年科举考试,可想好了要拉拢哪些人?”妇人眼睑半阖,抱着一个暖壶躺在贵妃椅上慵懒道。

    “儿臣心里早已有数,母妃不必担心。”

    妇人轻笑一声,讽道:“也对,你有个操完不心的父皇,本宫还需要担心什么?”

    南荣奕缄默不言。

    贵妃挥袖:“你们都下去。”

    偌大的正殿只剩下二人。

    “本宫那日经过御书房,你猜,本宫听见了什么?”

    南荣奕浅笑:“母妃听见什么,儿臣怎会得知?”

    “杨驻国有不臣之心。”

    “什么?”南荣奕一骇。

    前夜,御书房。

    “父皇深夜召见儿臣,可有要事?”

    皇帝递给他一个折子。

    阅完后,南荣奕一惊:“杨驻国一代老将,常年驻守边关,又有两个皇孙在夷都,怎会轻易谋反?”

    皇帝冷笑:“这权利啊,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还不是趋之若鹜。”

    “父皇告诉儿臣这些,是希望儿臣出面解决?”

    “不。”皇帝拂袖,“让你皇兄去就好,你说,这两大家族打起来,会是个什么场景?”

    原来是个鹬蚌相争的办法。南荣奕缄默不语。

    “好了,不吓你了。”皇帝含笑拍拍他的肩,“这期间,记得独善其身。”

    “那父皇准备如何处置五弟和七弟?”

    皇帝垂眸,深深地叹了口气,蹙眉道:“若此事与他二人毫无关联,朕自会秉公处理。”

    南荣奕浅笑:“那便好,儿臣告退。”

    “陛下对自己那个儿子真是深谋远虑呢。”

    南荣奕走后,御书房密室里走出一个人,光线昏暗,看不清他面容。

    皇帝皱眉:“朕不是说过叫你别出来吗?”

    “我都在里面闷了好久了,出来透个气不行吗?”他嗔道。

    皇帝不再理会他,他自觉无趣便也离开。

    贵妃冷笑:“你说这杨驻国一大把年纪了,竟还看不透权力二字。”

    南荣奕依旧不语。

    “好了。”贵妃有些不耐烦,“反正你也憋不出几个字,更遑论跟本宫商量什么,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哟,七弟怎么最近连青楼都不去了?莫不是要戒色了?”东宫外,太子正好碰见了前往探望母妃的南荣瀚。

    南荣瀚讪笑:“纵欲过多难免伤身体,还是要修身养性,节制为好。”

    “七弟能这么想是最好。”他拍拍南荣瀚的手臂,笑意深深,“男人嘛,得养。”

    翌日,东宫。

    一只茶杯轰然碎地。

    “什么?杨驻国要谋反?!”太子气急败坏,脸色发青,“亏本宫辛辛苦苦布下棋子想将南荣瀚那小子纳入麾下,我呸!”

    “太子莫要生气。”温柔似水的女音自内殿传来,紧接着步入一个媚姿窈窕的女子,她从后面攀住他的肩,娇媚道:“让那些大臣去举荐南荣奕,让他去和杨氏家族对抗,咱们隔岸观火,至于要不要他赢,咱们说了算。”

    太子冷笑,将她的手放下来:“可是本宫记得,上次绑架白袖,失败了。”

    金酉弦面色一沉:“那是因为我没料到鬼祁冥这个家伙会出现!”

    “太子殿下,陛下唤你过去。”

    “父皇此时叫我?”太子蹙眉。

    “别去!”金酉弦拉着他,“他叫你去,目的不是很明显?”

    太子大惊:“你是说……”

    金酉弦目光犀利,将他往内殿一推:“别出来!”

    说罢朝门外走去,对门口那人倩倩施礼道:“周公公,真是抱歉,殿下身染恶疾,怕是不能随周公公过去了。”

    “啥?恶疾?”周公公蹙眉,一副担忧的模样,“怎么个恶法?”

    金酉弦一下子掏出手绢泫然欲泣:“就……今日奴家本想来找太子哥哥下下棋,结果内侍告诉奴家,太子晌午过后就一直发热,高烧不止……”

    “那,可请御医了?”周公公瞧她那梨花带雨的样也于心不忍。

    “这不刚要去嘛!”金酉弦脚一跺,娇嗔道。

    周公公瞬时慌慌张张:“那……金小姐您快去。咱家也去回禀陛下。”

    说罢周公公转身急匆匆地走了,金酉弦朝门口黑曜使了个眼色,朝太医院走去。

    御书房。

    “什么?”皇帝眉头紧锁,“可说是什么病?”

    “回陛下,金小姐刚刚去太医院叫人。”周公公恭恭敬敬答道。

    “那随朕去一趟东宫吧。”皇帝收起奏折,整襟起身。

    东宫。

    “太子这是……”

    “陛下驾到。”

    整个东宫的人都跑出来迎驾,皇帝挥手,走进内殿,太子唇色发白,头冒冷汗,连眼神都有些呆滞,蹙眉问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行礼道:“回陛下,太子这是外燥内热之状,乃过度劳累,体虚所致,注意饮食、好生静养几月便是。”

    皇帝抬了一口气,怜惜地看太子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柔声道:“赭儿,好生休息,接下来就不必太忙活了,金小姐,今日多谢你照顾太子,朕还有公务,先走了。”

    太子目送皇帝远去的背影,冬日还不算特别寒冷,他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加绒大氅,瘦小的身体像塞进了一团棉花,阳光在他肩上镀上一层金光,他的身影柔弱而坚毅。

    上一次他这么用心地关怀他,距今已经很久了。

    “父皇。”他呢喃。

    “太子莫不是心软了?”金酉弦坐下,一脸狠戾,揶揄道:“可别忘了他之前想让你做什么。”

    “我知道!”他怒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接下来就等着看戏。”

    皇帝匆匆地回到御书房,“啪”的一声合上门,背着门静静站了许久,风灌满他的衣袍,翻飞的书卷哗哗作响,人却好似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里充斥着紧张、怒气、纠结。

    良久后,他沉声道:“周荃。”

    身后一直不敢出声的周公公颤颤巍巍上前:“陛下。”

    “去把奕王叫来。”

    段府。

    “?E——”一双五颜六色的鞋子落地。

    “咻——”一颗石子打在窗框上。

    “嘎——”一双手贼兮兮地推开窗户。

    “啊——”一盆冷水兜头浇来。

    “你这个死女人!算计本座!”鬼祁冥皱着臭脸,手狠狠在脸上抹,早晨本来还有一点零星的瞌睡瞬间被浇跑。

    白袖喝着热气腾腾的鸡肉枸杞汤,淡淡道:“防贼。”

    “你——”鬼祁冥悻悻,几步冲过来,将白袖手中的碗夺过去一饮而尽。

    “你——”白袖瞪眼屈指。

    罢了。

    “这些年你一直在夷都?”

    鬼祁冥搁下碗,扯出袖子里的丝帕擦擦嘴:“当然了,不过每年也有很多外出的时候。”

    说着将脸凑到白袖眼前鼻尖,笑眯眯道:“怎么?想嫁给我?”

    她一巴掌将他推开:“告诉我关于前任金吾大将军的事。”

    对面偃旗息鼓:“罗谭渊啊,之前是个江湖草莽,因陛下出巡遭遇刺客救驾有功,陛下便抬了他做金吾大将军,结果他一上任为了表功开始剿灭那些土匪窝,那可是他昔日的兄弟啊!那些余孽为了报仇,本想杀他,结果错杀了他怀了孕的爱妻,他爱妻死了,本来值得庆幸的是那婴儿被剖了出来,而且是活的,结果因为才六个月,成了个身体孱弱又痴呆的傻子。”

    她白眼:“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呢?”

    他眼骨碌一转,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国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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