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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男人喝酒看球赛，看电竞比赛的感觉差不多。
捧着薯片奶茶指点江山，点评这位选手经历过于扁平，那位女嘉宾妆容不够精致。
投影仪上，映着今晚的命题——爱而不得。
点金传媒偌大的会议室内，大家不时哄笑起来，门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主办方也真够傻的！”
“这么多女神，能有几个人有这种经历啊！”
“确实，要是换个角度来问，问追求者太多是怎样一种体验，我真想看看她们之间谁会赢。”
“就你能！你这么会设计怎么不见你去芒果当导演！”
“懒得跟你解释，杠精。”
“.”
“那个叫孙昕的还挺可爱。”
“你喜欢这种类型？”
“不是啊，我在想我上中学的时候也经常穿白衬衫，怎么就没人喜欢呢？”
“少臭屁了你！”
就连吕锦程也不时跟钟瑞曦交头接耳，悄悄话说个不停。
没有人想到，即将发生什么样的场景。
没有人预见到这一切。
直到缪可言出现在镜头里。
她特质明显的声音，在场的人全都无比熟悉。
起码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整个会议室都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同事，姐妹，好兄弟。
可是，偏偏在这种“娘家人”齐聚的场合下。
她开口说一句，热火朝天的气氛就冷一分。
不出一分钟，会议室里从窃窃私语，到落针可闻，再到所有人脸上都凝住了笑意。
即使是最严肃的年度集体会议，这片区域也从未如此安静。
和漫天飞舞的弹幕不同，坐在这里的任何一位年轻人，都知道缪可言口中爱而不得的对象是谁。
他同样坐在这里。
如坐针毡，面无表情。
屏幕里，缪可言还在继续讲述，会议室内却像被倏忽间按下了休止音。
零食咀嚼声不再回响，大杯奶茶刻度停在原地，没有人讨论，也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不见他的时候，我心里痒的像有蚂蚁在爬。”
“我太喜欢他身上的光，吸引我这只哑巴飞蛾，一言不发前去扑火。”
“.”
一言不发吗？
可是，她明明叫做缪可言。
“我还有点事，先回寝室了。”
钟瑞曦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从南湖产业园穿过小巷，再吹着冷风回到寝室的。
也模糊了吕锦程一路上，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说了，又好像没有说。
那些都不重要。
钟瑞曦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缪可言平静的声音。
她面对着整个世界，向他坦白心中的爱意。
可缪可言她明明知道自己。
明明还对自己笑盈盈，一脸真诚祝福过自己。
钟瑞曦想不通。
点金传媒会议室里，她在人前表现得坚强又冷静。
连告别都是那样轻盈，节目还在继续，大家依然留在原地观看学习，只有自己客客气气地起身离开。
身后还跟了个默不作声的护卫兵。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月光剪碎他们的影子，然后再被湖边路灯染上泛黄的光晕。
夜深人静的时候情绪最诚实。
高挑少女没有说再见，头也没回，独自走进管理学院寝室楼。
刚刚踩上台阶，就已经红了眼眶，眼泪紧跟着离家出走，等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经尝到泪水咸湿。
挥着袖子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回到寝室门口，听见房间里传来《女神101》继续播放的声音。
电光石火间，钟瑞曦一下子停住脚步，像是重新回归到现实场景。
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看都不用看，一定是乱七八糟的朋友同学发来的微信消息。
很难解释《女神101》这档综艺，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
初代选秀节目，又是围绕着颜值才艺为主打的核心，不去评价节目内容，光是盯着看这群选手的脸，都足以让人开心。
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线上观众看热闹，他们只会一股脑儿地支持缪可言的决定。
谁不想看大圆满结局？
谁见过女神三更半夜，梦醒痛苦煎熬的内心？
这个时候支持缪可言，就相当于入手潜力股，为她以后圆梦真情实意加油打气。
可线下真真切切认识缪可言的朋友，却只会在反应出对方所指其人正是吕锦程后，惊觉一个事实。
缪可言她要干什么？
她是疯了吗？
就像现在的203寝室，不时从门内传来轻声细语。
学校的住宿环境，并不足以隔断这个声音。
“你们说瑞瑞应该没看到吧？”
“我他妈惊呆了.现在手都在发抖。”
“学姐她竟然我不敢想瑞瑞知道了怎么办。”
“她们会打起来吗？”
“以瑞瑞的脾气，应该直接选分手吧？”
“分什么手？大姐，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是学姐单方面表达心意，说到底，吕锦程也是受害者才对。”
“受害个屁！男人都一样。”
钟瑞曦站在门口听着听着，不由得再次红了眼睛。
她双手发颤，想要尖叫，想要在微博上曝光一切，撕破缪可言以单相思之名的假面。
现在怎么办？
回寝室，可能会被室友当做八卦中心，看自己的笑话。
可不回寝室，她还能去哪里？
去找吕锦程？
她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受害者，但现在自己就是不想见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想。
或者，去找高中同学？
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又发现手机剩余电量正式告罄，只能晃了晃脑袋调整情绪，长叹一口气。
房门被推开，叽叽喳喳的寝室，随之安静。
“瑞瑞.”
许雅手忙脚乱地关掉综艺外放的声音，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赤着脚站起身，张开双臂。
“约会回来了？今天还挺早的哈！”
“回来了。”
钟瑞曦哑着嗓子，眼圈泛红，一手迅速揩了揩眼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雅雅，综艺不用关掉的，继续吧。”
“我刚刚全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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