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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对龙来说，意外的好理解。
但是，听在耳朵里，却莫名的有些忧伤。
难怪说，龙很孤独。
因为龙是长生种。
龙族是艾泽大陆上寿命最长的种族，也是最不Y乱的种族。
在没有人类的干涉下，龙族只会选择龙族作伴，这是自然条件下最优选择，也是延续龙族血脉的唯一选择。
可是……
露西亚不想选择自己的同族。
她抬头看着面前还在给自己做早饭的勇者。
心情有些发酸。
“夏黎，你死了怎么办？”
“呸。”
夏黎刚把红薯拿出来，就听见恶龙在那里说自己挂了怎么办。
“大早上的说什么话呢，你呸呸两下。”
“呸…呸？”
露西亚学着夏黎的语调，吐出小舌头呸呸两声。
“我是勇者，怎么会死呢。”
说着，夏黎把红薯一个个夹进碗里。
这种问题，他倒不是想逃避……
或许这样的爱有些自私，但他还是会毅然决然选择前进。
只争朝夕，不负韶华。
就像养宠物那样。
都说，养宠物就是亲手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这颗种子会在心底生根发芽，在十多年之后、宠物寿终正寝的时候，它便会绽放出悲哀的花。
但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多人会选择养宠物陪伴自己。
纵使这样的结局一开始就注定。
可这又如何。
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就像人一样。
每个人在诞生的时候，其实也在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总不能因为结局会掉眼泪，所以会选择直接切断过程吧。
而且，这夏黎可是接触过魔法的人，他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万一……
以后有办法解决呢。
“夏黎，等你没了，我就只能继承你的人窝，睡你的床……”
“呸呸呸！”
恶龙倒是老实耿直，说话的方式依旧是那么童言无忌。
不过，夏黎倒是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了一丝悲伤的表情。
露西亚低垂着脑袋，眉头因为认真思索而紧蹙着。
夏黎伸出手指头，把她俏丽的下巴尖勾起来。
露西亚缓缓抬头，一双悲戚的浅棕色眼瞳在太阳下微微闪缩着。
“所以啊，所以你知道吧，每个人、每条龙，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起，生命就在进入倒计时，我们要在这仅有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情。
钱是赚不完的，饭是吃不饱的，但感情不一样……
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里，给想爱的人更多的爱，这就是生而为人的意义。”
“爱……”
露西亚连喜欢都还没有搞懂要做什么呢，夏黎又告诉了她一个更加深奥的词。
不过，在抬起头对视上夏黎那双认真的眼睛的瞬间，露西亚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痴痴的看着夏黎，而夏黎也是很配合的弯下腰，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勇者，勇者又要索吻了……
说这么多，又是想骗她亲亲！
“……”
露西亚咬着樱粉的红唇，犹豫了半秒。
这次，这次。
这次就上当受骗好了……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缓缓爬上房顶，照亮了露西亚的脸庞。
她踮起脚尖，在那张伺机已久的嘴唇上碰一下。
扑通扑通……
龙心又开始加速了！
这就是周安琪说过的，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
今天的早饭是红薯鸡蛋，还有酸奶。
夏黎就知道恶龙肯定吃不饱，所以把昨天吃剩的卤鸭拿去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两人啃着鸭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播放着一部热门西幻题材的美剧。
露西亚就喜欢看这种真人版的东西，那种夏黎喜欢的二次元纸片人她反而不太能看懂。
“站在你面前的是：
风暴降生丹妮莉丝、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七国女王、大草海的卡丽熙……”
露西亚嘴里叼着一只鸭脚，被这一长串字幕看得一愣一愣的。
背景配音是英语，她一点儿也听不懂，只能通过自己有限的词汇量去看上面的文字。
夏黎说这能提高她的认字水平。
但与之换来的就是，很多国外电影难以理解。
“她名字好长。”露西亚吐槽道。
“嗯，她是龙母。”
夏黎嚼嚼鸭脚，伸出一只手，把手心摊开在露西亚面前。
露西亚迟疑了一下。
在‘把手放上去’与‘把下巴放上去’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把爪子放上去，和夏黎握了握手。
夏黎：“……”
“不是，我让你吐骨头呢，这鸭骨头不能吃。”
“噢……”
露西亚嚼了嚼嘴里的鸭骨头，这种硬度的骨头对她来说就跟吃薯片一样嘎嘣脆。
她把嘴里的骨头碎片咬成渣，然后把渣里面的骨髓味道都哧溜干净。
最后才将一团碎骨头渣吐出来，吐在夏黎的手心里。
“……这么节约干嘛，咱们又不缺这一点儿。”
夏黎觉得好笑，转手把骨头渣丢垃圾桶。
恶龙在有些地方过于节省了。
“咬起来好吃。”露西亚说道。
转过头，电视机里又在播放那位龙母长达半分钟的称谓。
“他们在水时长。”露西亚啃下一口鸭骨头，总结说。
夏黎乐呵一声，“这种词你都懂？”
“看得多了，就知道一些。”
露西亚点点头，又说：“我的称谓就四个字……”
龙母的称谓字母都能排满一整个电视机了，她作为一头纯血巨龙就四个字‘银龙女王’，也太寒碜了点儿。
“伟大龙巢中诞生的纯血银龙露西亚·希瓦娜、艾泽大陆人类文明的破坏者、森林的拯救者、勇者夏黎的女朋友、未来的勇者夫人兼老婆、棉花的铲屎官、上东朝阳小区三号楼二单元三零一的女主人！”
夏黎的一段话把龙听得呆住。
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但好像挺长的。
也挺厉害了。
“喵~”
棉花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喵喵叫着跳上沙发。
它绕了一圈，一人一龙的两只手都是油脂，没人碰它，它又有些落寞的盘着尾巴坐下来，坐在夏黎的腿上。
夏黎举着手，用手腕去摸摸它的脑袋。
“喵~~”
棉花眯起眼睛，亲昵地蹭了蹭夏黎的衣服。
这种捡回来的流浪猫特别亲人，因为知道流浪的滋味不好，所以它们对待人类会比娇贵的品种猫更粘人。
“喵~喵~~”
“饿啦？小家伙。”
夏黎笑眯眯碰碰猫头，棉花开心得发出咕噜声，在夏黎厚实的睡衣上躺了下来。
“我去刷碗。”
露西亚离开沙发。
她去餐桌把刚才吃剩的红薯鸡蛋皮收拾好，然后端着两个小盘子回到厨房洗刷刷。
夏黎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发现这龙嘴巴都要瘪成扁豆了。
“你妈吃醋了。”
夏黎小声对棉花说。
棉花歪了歪脑袋：“喵哇~？”
来到厨房，夏黎和露西亚挤在一个水池里，露西亚刷盘子，夏黎就把手伸水龙头下面洗。
等洗好了，露西亚以为夏黎要回客厅了，正回头瞥过去，发现夏黎又掉了个头，绕到了她身后。
夏黎从身后抱住露西亚，像是刚才棉花蹭他那样，用脸蹭了蹭恶龙的脸。
恶龙干瘪的嘴唇回复饱满，微微撅了起来。
有点小开心。
夏黎跟小棉花似得，蹭得她的脸颊酥酥麻麻，都打扰到她刷碗了，露西亚嫌弃他。
“你想干嘛？”
“想。”
“嗯？”
“我帮你洗吧。”
夏黎把恶龙手里的盘子夺过来，两下冲洗干净。
“喵呜~”
两人的腿边，那只长相甜美消瘦的三花猫又粘人的赶了过来。
这次它绕到夏黎的腿边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露西亚的脚踝旁，用自己翘起来的尾巴蹭蹭露西亚。
从来都没有小动物这么亲近自己，所以每次棉花对露西亚示好的时候，她都完全没有抵抗力。
“哼哼~”
轻哼一声，恶龙把小猫抱起来吧唧一口。
“以后不给他抱，他是坏人！”
“呸，我是勇者，正道的光，好得不能再好。”
“喵嗷~？”
棉花左右看看两人，随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旭日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金色的华裳，洗碗池边水花四溢，灶台上揭开的锅盖还在腾升热气。
夏黎忙着刷锅，露西亚拿来洗碗巾挨个把碗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时光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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