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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木匠一连几日都没有回上溪村，这次葛三金找了过来，非要把他带回去不可。
唐高也从旁劝道：“木材也用得差不多了，刚好回村子里拉一批新的过来，我再顺便去看看三金兄弟说的那个辣椒。”
这么一说，王木匠也别无他法，二毛则又跟顾红尘挤在店里睡，睡在王木匠做的临时床铺上。
唐高让他回张家院子，他只会摇头，然后支支吾吾地说老半天，大概就是怕生的意思。
他长得这般人高马大，居然怕生，也是笑死个人了。
唐高扶额，心想自己都招了些什么人来。
再看顾红尘，那副样子活像个恶鬼，倒是想出门浪去，可惜唐高说吓死个人，本店概不负责，他就熄了所有的心思。
到达上溪村，夜色已经降临，走到王木匠的院子前，他们还打起了火把。
这个院子又小又老旧，只有两间房，长河跟唐高住一间，而葛三金只能跟王木匠一起住了。
葛三金倒是挺开心的，王木匠却虎着脸，“你自己回山上去！“
葛三金装可怜，“这天黑路远的，义父你也不怕我碰上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这山上你打小就摸透了，漫山遍野哪里没有你的足迹？赶紧回去！”
葛三金不开心，唐高适时开口：“我还想让三金兄弟明日带我们上山，我想亲眼看看那辣椒长什么样子，如若可以，还想要点种子回来。”
既然为了正事，王木匠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搁屋里打地铺！”
就算是打地铺，葛三金也高兴坏了，就差蹦起来戳穿屋顶了。
洗漱完毕，唐高跟长河都进了屋，屋里点着油灯，油灯是劣质的，光线不算很好。
长河就坐在灯下，静静地看着唐高。
唐高正准备脱掉外衣躺床上去，见长河这样，不免纳闷：“你做什么呢？有啥事？”
长河道：“少爷今天说过要看我。”
唐高：“……”
长河：“现在回家了，可以好好看。”
“噗嗤！”唐高实在没忍住笑了，“傻的你呀！”
他走过去，薅了一把长河的头发，长河那双明亮的眼睛透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仿佛不明白唐高在笑什么。
“少爷。”长河叫了一声，唐高终于没忍住，压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连同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长河。”唐高听到自己内心悸动的声音，那种感觉蔓延全身，他仿佛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温暖与柔软的力量。
他多么庆幸此刻所拥有的一切，上天竟然赐予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在他身边。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
“长河……”唐高原本站着，长河坐在凳子上，刚好将长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当他放开长河，长河就乖顺地仰着头看他。
随后唐高问：“我可以亲亲你吗？长河。”
长河点头，“可以。”
那两片如桃花瓣的嘴唇随着发出声音一上一下，唐高便再也移不开眼睛，流连地用目光描摹唇上的纹路。
“可是，我又舍不得。”唐高叹了口气，“我大概愿意死在你怀里。”
长河道：”属下不会让少爷死的。”
唐高没应这句话，只是用手轻轻捧着长河的脸，认真地刻画着长河的眉目，“长河，你能不能爱上我？就像天底下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我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看喜欢的风景，过喜欢的生活，只有彼此。”
“属下……”
唐高用大拇指按住长河的唇，“能不能不要自称属下？”
长河微微垂眸，“好。”
“你刚才想说什么？”
长河微微颤动着睫毛，“少爷有千千万万个人，而我从始至终，只有少爷一个。”
“这是爱吗？”唐高轻声问道。
长河道：“属下不知。”
唐高没来由觉得难过，却又听到长河继续道：“但少爷今日所求，如果是属下心中眼中只有你一人，那从十年前……属下第一天跟在少爷身边起，少爷就已经达成所求了。”
唐高听着这话，没有做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长河的脸。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唐高才哑然开口：“你刚才说，我今天可以亲你是吗？”
长河点头，“是。”
唐高搂着长河的腰，将他从凳子上带起来，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唐高用力地抱着长河，却缓缓低下头，一点一点地去触碰长河的唇。
“闭眼。”唐高从喉咙里发出气声。
长河听话地闭上眼睛，他第一次被唐高亲吻嘴唇，以前每一次亲密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唐高的动作非常温柔，温柔中带着珍视，心疼，以及缱绻的爱恋。
从一开始的试探，慢慢渐入佳境，直到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入腹，全部吃进肚子里。
唐高不得不承认，长河对他来说，像是中了毒一般，越接触越无法自拔，而且无药可解。
嘭的一声，唐高将长河压在了床上，彼此耳鬓厮磨。
唐高意识到今天已经超出了平日的克制范围，但他终究是忍不住，想要继续下去。
“做吗？”唐高望着长河的眼睛。
长河点点头，“好。”
唐高伸手去解长河的衣物，怀里这具身体是那般紧实有力让人着迷，他一边亲吻长河一边摸索着对方的身体，突然，他怔住了。
然后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长河迷茫地看着唐高，唐高怔愣了半晌，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放开了长河。
“少爷。”
唐高坐在床边，低着头，此刻他很想抽一根烟，然而却没有。
他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长河亦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唐高，“少爷。”
也许旁人没有注意到，连他自己都不能察觉，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细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
“长河，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情不能自禁。”
他一点一点地说出真相，同时在撕裂自己的内心，“但是你对我，从来都没有情意二字，你是服从，是遵命，是迎合，所以你对我……毫无反应。”
“长河，你说心中眼中只有我一人，我怎么会爱不能、求不得？如今，我便是……爱不能，求不得，你明白吗？”
唐高望着长河，眼里仿佛含着泪花，长河想要说什么，却哽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似乎在一刹那间明白，此刻，他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然而，唐高又怎么舍得将这个人推远了，他只好伸出手，揽过长河的肩膀，将这个茫然失措的小孩，轻轻地搂在怀里。
“你若是还不明白，你就伸手摸摸我。”唐高捉着长河的一只手，探到自己身下，将要害处毫无防备地袒露给另外一个人。
“我想要你，但是却不能要你，因为你不想要我。”
“我爱慕你，所以我要克制我自己。”
唐高在长河的耳边一字一句轻声说话，“这就是我与从前的我之间的不同，你不再是我的工具，而是我的爱人。”
“固然，你愿意把你的一切都奉献给我，但我却不能对你任意索取，什么时候你对我心存爱意，那个时候我才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否则，便配不上此时此刻我对你的感情。”
长河仍然一片茫然，甚至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他听不懂唐高说的话，他自小的教养就没有这些条条款款，他只知道两个字，忠诚。
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主人，这是他的信仰，其他的，就不在自己的思考范围之内。
所以他现在完全弄不懂，他的少爷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做到一半不做了，为什么说爱慕说克制说索取，这些跟上床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说出怎样的话才符合少爷的心意。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成为一个死士，履行一个死士的职责，是如此的艰难。
他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忐忑地回答：“少爷，属下很笨，听不懂少爷想说什么，但属下会努力，有一天能明白少爷的心意。”
唐高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笑了，他抱着长河，亲亲长河的发丝，闻着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味道，内心柔软一片，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那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点回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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