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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索性一把拽住熊晓，往孟德居所赶去。
“孟德出事了。”
一听这茬，熊晓反过来抓住红影小臂，缩地成寸三两步，来到了孟德居所。
白天孟德刚救过她一次，虽然被拒绝一事，令她有些不爽，但她熊晓向来恩怨分明。
若是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耍上脾气，那就太掉价了。
“人在后院呢，眼瞅着就不行了。”
熊晓先一步来到后院，打眼一瞧，就看见溪水中央坐着一个裸男，身上局部地区冒着红光，像是被烧红的金属。
见到这番景象，饶是熊晓在军营中没少听那些队友讲荤段子，也红了脸。
纸上谈兵吹牛逼，跟打实战它不一样啊。
“究竟发生什么了？”
红影来到溪边，熊晓问道。
红影满脑子都是孟德的生死，顾不上措辞，十分直白地将一切说了出来。
“他不是还有仨道侣吗，找我干什么？”
眼看熊晓就要回去，红影附耳细语。
听得熊萧面红耳赤，一打三完胜，这么狠！
“只有你能救他了，你不是想跟他做道侣吗？大好的机会呀，今晚一过你就是我妹妹，他要是敢不负责，我帮你出气。”
“抱歉。”熊晓摇头，“星灵族的规矩，万里挑一，信仰与力量相结合，失去信仰我便再也无法与漫天星辰沟通。”
红影可不管她有什么信仰，在她眼里，世间一切加起来还抵不上孟德一个脚趾头。
眼看孟德周围的水都快沸腾了，红影心里急啊，短剑入手，直接抵在熊晓脖子上，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她买来一直没机会用的软佳人。
“吃了它。”
熊晓上千岁，见识匪浅，一眼就认出了十大媚药之一的软佳人。
“你想救他的心情，我理解，凭你的的修为，恐怕还伤不着我。”
说罢，转身就要走，红影哪里肯放她离开。
二话不说，两人打作一团。
起初熊晓怕伤到红影，只用五成力。
几招过后惊讶发现，红影身上那套古怪衣物，可以抵挡自己的攻击。
“别逼我，他救了我的命，让我把命还给他都可以，让我与之双修，除非他通过星灵族万里挑一的考验。”
【行了，别打了！】
熊晓想离开一直被红影阻挠，偏偏自己的攻击又会被那件古怪衣物抵挡。
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动，熊晓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正当她要开启星灵真身时，耳边传来铜镜的声音。
这是铜镜第二次主动在主人之外的人面前现身。
【你先走，我跟她谈谈。】
红影知道铜镜的本事，看了一眼溪水中的孟德，还是乖乖离开了。
熊晓看着这面漂浮在半空的铜镜，开口问道：“你是孟德师弟的器灵？”
【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姑且算是吧】
“不管你是不是，总之除非他通过万里挑一，否则我不可能与他双修。”
铜镜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谈话。
【你觉不觉得这些年你身上的担子有些重？一个人扛起复兴星灵族的使命，只要所谓的族训不准，从来不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熊晓向来心直口快，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没心没肺，但谁又曾了解过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她。
“有些担子不是想放就能放的。”熊晓答非所问。
【你很累，是时候该休息了，星灵族因你而不被世人遗忘，但未必需要你来繁衍】
铜镜画面上浮现出一个村庄，村子里一个个血统纯正的星灵族安居乐业。
熊晓是星灵族血脉最后的传人，放在两千年前他父亲也是，因此，她有一半人族血统。
【大陆上只有你一人，但在更浩瀚的仙界，星灵族并未灭绝，只是厌倦了争斗，整个族群隐居了起来】
“所以你的能力是蛊惑人心？”
熊晓并不相信铜镜说的话，星灵族只剩她与父亲两人，在父亲死后，更是只有她一个。
这样的思维伴随了她千年。
习惯尚且难以改变，何况思维逻辑及世界观。
【他还能支撑一刻钟，我可以带你去一趟仙界，你不能说话，需要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星灵族。
等你回来是负重继续前行，还是卸下压了你千年的一身枷锁，全凭你意，你若走，我敢保证无人阻拦】
半刻钟后，熊晓面色阴沉。
她的世界观就此崩塌，从她到达仙界的那一瞬间，就从满天星辰中得到了答案。
对此，她相当欣慰，终于不必要再挑着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担子前行。
真正令她世界观就此崩塌的是，星灵族排外，为了保证族群的血统纯正，并不会向外族通婚。
而在铜镜精心挑选的时间线里，星灵族正好在处理一位与外族私奔的星灵族男性，跟一个半妖半星灵族的男婴。
星灵族男性被推到祭台上，血祭。
男婴被一群星灵族人活生生摔死，嘴里还骂着杂种、畜牲、不详的话语。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星灵族？或者说，如果星灵族尚未绝迹，我根本不应该活着？”
铜镜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那一夜，半个太玄宗都听见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熊晓一心想着复兴星灵族，想着让族群重铸上古的荣光，到头来发现，自己是族群中最该死的人。
怪不得。
她回想起父亲传给自己的族规，有好几页都是残缺的。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是保管不力，如今明白了一切，大概猜到那几页写的是什么了。
“按照星灵族规，星灵族女修若在未完成万里挑一仪式前失去处子之身，无论任何缘由，逐出星灵族。”
望向溪水里整个发红的孟德，熊晓笑了，笑容凄苦中带着些许释然。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孟德会有此一劫，命中注定自己便是破劫之人，命中注定自己会在今天知道一切。
“我不信命，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我的命我来定。”
熊晓近乎破碎的道心，在此刻无比坚韧。
五百年前，她突破元婴境大圆满，这五百年里试过任何办法，皆无法再进一步。
就在此刻，气息如潮水般暴涨。
当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是星灵族人，再感应不到漫天星辰，再不必听它们的指引。
一朝得以释放，熊晓正式告别前不久才得到的化神境以下第一人的称号。
熊晓活了一千五百余岁，但从此刻开始，熊晓才生于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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