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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进来,身后跟着一排宫女,宫女们手里端着一件件贡品,全都由红布遮盖着。李德全行礼道:“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
许眉儿坐在书桌前,放下手里的毛笔,一副慵懒的样子,问:“李公公带来的什么呀?”
李德全掀开了前两个,回答道:“娘娘,这些新进贡品分别是西藏那曲的冬虫夏草、吉林吉安的鹿茸、青海三江源的高山红景天等,皇上体谅娘娘怀孕辛苦,所以进贡之物都先依着您。”
李德全欣然笑着,随即一旁的静儿便吩咐人把这些贡品好好收了起来。许眉儿道:“李公公,本宫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李德全点头,接着他身后的宫女们便出去了。李德全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许眉儿故作忧愁道:“李公公,本宫近日听说皇上对太子很是不看好啊。”
李德全会意,道:“太子殿下冲撞了皇上,故皇上斥责了他,但还是一向疼爱太子殿下,想必过些是日皇上就会把这件事忘记了。”
“嗯。”许眉儿点点头,说:“不过本宫记得太子虽是心直口快,但也不至于不明是非啊。”
叫她这样一说,李德全倒是像明白了些什么,便说:“奴才倒是听说太子好像是听了大阿哥的建议才去求情的。”
许眉儿看似随随便便地说:“古有曹氏兄弟,李氏子弟争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争斗古往今来倒也屡见不鲜,只是最终寒心的却是皇上。”
李德全明白,他侍奉皇上,自然以皇帝的心意为主,便回应道:“娘娘之意,奴才明白,奴才寻得机会定会告诉皇上。”
许眉儿道:“不必刻意,皇上一向睿智,你只需稍稍提一下即可。”
“奴才明白。”
乾清宫。
玄烨处理政务并召见了高士奇前来,玄烨一直欣赏高士奇知无不言的品德,便让他坐在一侧。
玄烨想起奏折中的事情,看似随意一提道:“朕看胤?最近似乎大有长进啊。”
高士奇恭恭敬敬道:“此前大阿哥奉命随抚远大将军出征,为征战一事付出极多,皇上您倒是应该嘉奖一番。”
胤?随着福全一同参与作战,自然是学到了不少的经验。不过,玄烨到想起之前有人向他禀报胤?在宫外执行任务期间,醉心于男欢女爱,以至于不把正事放在心上。
玄烨道:“胤?虽有功,但他过于鲁莽,且行事不分轻重,且行事有时候实非任意,甚至于以一小小女子误了国政,朕绝不会委以重任,只是现下朕让太子暂时远离朝政,朕只是想找个皇子分担国事罢了。”
高士奇道:“皇上说的是大阿哥在宫外与女子交好一事吧,此事微臣亦是有所耳闻,只是女子尚且只是小事。”
高士奇隐隐作想,接着道:“皇上提及太子一事,倒让微臣想起一个事情。李唐时期,太子权弱,秦王不服于东宫,后李世民为夺位,发动玄武门之变并手刃太子李建成,虽建立李唐盛世,但这也始终是盛世不可抹去的阴影。”
高士奇之言,玄烨明白,只是现在一切都不能摆到明处来说。高士奇退下后,玄烨久久忘不了他的话。
李德全见玄烨面生困意,便劝道:“皇上,您该去歇着了。”
玄烨还是对此事心有狐疑,便问:“近日胤?可与什么人来往过?”
李德全道:“奴才一直伺候皇上,未曾仔细观察。奴才只知道,在前几日,大阿哥倒是与太子殿下有所来往,不过这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玄烨盯着他,问:“都是谁说的?”
李德全回答:“奴才愚钝,只是偶然间有一次去内务府,遇到了几个在上书房当差的小喽??峒埃?凳翘?佑氪蟀⒏缫幌蚪缓茫???映蠲疾唤庵?乱彩谴蟀⒏缫皇种傅忝越虻摹!
“嗯,这便是了。”玄烨心里基本上捋顺了这些事情,他已经渐渐开始介怀胤?做的事情,胤?对太子之位的渴望,已是呼之欲出。
玄烨沉思了片刻,说:“李德全,传朕旨意,国务繁忙,太子义不容辞,自每日起,命太子上朝议政,为朕分忧。”
“奴才这就去传旨。”
宫外,热闹依旧,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这里的一切吸引着久居官场之人的心。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胤?和一女子乐此不疲地并肩走在街上。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只是一眼,胤?便已挪不开眼。女子名为高琼琚,亦是胤?一直默默喜爱之人。
胤?偷偷看了她一眼,说:“令尊大人的书法与绘画当真是不错,仅此一眼,久久忘不了其笔下神韵,为何没有用这样的手艺去宫里做画师?”
高琼琚边走边说:“那多谢你夸奖了,只是家父一向行事低调,这些只是他的喜好罢了,况且他不太喜欢宫里的风气。”
“嗯,若是哪天令尊想要入朝,不妨告知我,我定会助一臂之力的。”
胤?随即和她走到了一家首饰店门口,几日前,他就在这里定制了一个金贵礼物,想表明自己的心意,随即胤?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道:“我想送你一个东西。”
高琼琚嘴唇微启,眼波才动被人猜,似娇花照水,好奇一问:“什么?”
胤?一笑,拉着她进了店里,掌柜见胤?进来,便进去取出了一个步摇递到胤?手中,高琼琚看着这个步摇,雍容华贵又大方,叫她眼前一亮,当真是好看。胤?问:“你喜欢吗?”
高琼琚虽是喜欢,但觉得不合时宜,说:“可是,这个太过贵重了。”
胤?欣然道:“玄宗又自执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步摇,至妆阁,亲与插鬓。这便是仿照书中描述的玄宗赠与杨太真的那支步摇打造的。”
说罢,胤?把步摇小心翼翼地戴在她发间,高琼琚嫣然一笑,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胤?不禁嘴角微扬,道:“云鬓花颜金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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