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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瞥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姚辰邈，他的手又紧紧握成了拳头。
虽然和姚辰邈做同桌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楚清扬基本上可以肯定，姚辰邈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阿姨，我想起来还有点其他的事，就不和您一起走了。”清扬说着就想下车，先离开这个地方为妙。
罗婉君站在车旁，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楚清扬前脚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后脚姚辰邈也突然开了车门，不管罗婉君正站在车门旁。
狠狠开车门的一瞬间，打到了罗婉君的身上。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的罗婉君一个没站稳，往后倒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清扬连忙下车扶起罗婉君，拍了拍她身上的土。所幸，冬天穿的厚，罗婉君并没有什么非常严重的商，只是脚崴了一下。
“阿姨，我打车送您去医院吧。”清扬扶着罗婉君，就想伸手打车。
“不用不用，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让邈邈爸爸来接我就行。”
“那怎么可以。”清扬硬是把罗婉君架到了出租车上。上车前，她对站在车旁边的姚辰邈说：“姚辰邈，你来不来？”看着姚辰邈一脸的冷漠，清扬狠狠关上了车门。
“清扬，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坐在车上的罗婉君一脸歉意。
“没事没事。”清扬本来想问问姚辰邈今天到底怎么了，但是想了想，不应该打听其他人家庭的隐私，便又把心里的疑问咽了回去。
倒是罗婉君自己开口了：“清扬，真的抱歉，让你又看到这样的情况……”
看着罗婉君，清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比较好，就干脆保持沉默了。
罗婉君看清扬不说话，便继续说：“清扬，你也知道，我和邈邈的关系不是很好，经常有矛盾。而且邈邈的脾气也不好，所以在学校还是要麻烦你多多劝劝邈邈，关心一下他。”
清扬碍于情面，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姚辰邈保持距离。
她也真是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已经撞见了姚辰邈对自己的母亲态度是那样的无理蛮横，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有趣而和姚辰邈缓和关系呢？这样的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父母，本就是不能原谅的。这足以说明姚辰邈的人品有很严重的问题。
就这样很快到了医院门口，姚辰邈的爸爸已经在医院等着罗婉君了。
他对清扬再次表示感谢后就扶着罗婉君进了诊室。
这个时候，楚清扬才感觉到自己背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她下车的时候把书包落在了姚辰邈家的车上。
没有办法，她只能打车回去拿。
虽然在路上她反反复复祈祷姚辰邈已经离开车子了，但是总是天不遂人愿。
但是看见姚辰邈的姿态，清扬的心一下子就又软了。
姚辰邈蹲在马路旁边，双手抱着头，身上仿佛有一种呼之欲出的颓废感。
清扬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思量着应该怎么办。
姚辰邈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有别人的气息，抬头正好对上清扬的目光。
他又一瞬间的差异。
“你怎么来了？”他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站起来，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清扬本来想回答，她只是过来拿下书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内容。
姚辰邈又深深看了一眼清扬，探究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舒服，仿佛姚辰邈想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所想的事物，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说真话。
清扬抬头，挺了挺胸，迎上了姚辰邈探照灯一样的眼神。
须臾，姚辰邈没有了刚才那么强硬，有一点点柔软的感觉。
清扬就这么站在旁边，静静地等他开口。
“你不应该指责我吗？”过了很久，姚辰邈才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指责你？”清扬反问。虽然她的确很想指责姚辰邈。
“指责我对待母亲的态度太过蛮横无理。”
“你觉得呢？”
姚辰邈抬头不自然地看了看远处正在落下的夜幕：“她不配。”
“为什么？”
“在你眼里，母亲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姚辰邈并不正面回答。
“大概是关心，爱护，生命吧。”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她在所有人都厌弃你的时候也对你横眉冷对，和其他人一样在你身上狠狠踩下一只脚，你还会叫她母亲吗？”
“但是她毕竟给了你生命。”
“我本来就不想要。她给我命的时候问过我了吗？”
“但是她毕竟养育你到这么大。”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出生就被掐死。我宁愿从来都不曾来到过这个世界。”
“你比她年轻。”
“那又怎么样？”
“你比她活的时间要长。”
“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迁就迁就她呢？”
“我有什么理由迁就她？就因为她和我在生物学上的关系吗？”姚辰邈陡然拔高了声音，“楚清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指责你。”清扬坦然地说，“不然我一开口就会说了。”
姚辰邈语塞。
“但是我还是想说，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和你有不一样的关系。”
姚辰邈不想说话。
楚清扬往前走了一点，从后座上拿出了自己的书包，背在背上。
“楚清扬。”
正准备离开的清扬听到姚辰邈叫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他。
“我知道你觉得我现在特别不可理喻，特别恶心，我的举止让你很不舒服。但是我想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清扬有点摸不着头脑。姚辰邈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给我一点时间，我准备好之后会向你解释所有的前因后果的。答应我，可以吗？”
姚辰邈的尾音里已经带了一点点哭腔。
楚清扬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继续往前走。
“楚清扬。”
姚辰邈又叫住了她。
“你可以抱抱我吗？”
楚清扬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想姚辰邈伸出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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