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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 警醒都护府!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呵呵,无妨。【全文字阅读..】”

    章仇兼琼摆了摆手,突然笑了起来,阻止了王亘:

    “原来王公子对军事也感兴趣,不过也是,将门之弟,又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多涉猎一些,对以后有好处。”

    章仇兼琼不愧是坐镇一方的大都护,挥手间就化解了尴尬。

    “呵呵呵,是啊,是啊!我接触过王公子几次,王公子确实对军事很感兴趣。这次难得遇到章仇大人,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哈哈哈!”

    杨钊反应也快,连忙在旁边打圆场。

    被章仇兼琼一说,杨钊再一附和,宴席的气氛再次变得缓和起来。安南都护府那些原本心中有些不岔的将领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王冲的王亲王严,大哥王符都是军中的将领,都是军中的将领,对军事感兴趣也是正常的。

    章仇大人做为帝国有数的大都护,找机会找他讨教也是很正常的。s3();

    “呵呵,王公子久居京师,不了解也正常。乌斯藏地处高原,要想南下剑南,路途遥远,地势险峻,并不容易。而且乌斯藏从未进入内陆,人生地不熟,也摸不清内陆的虚实,除非有人引领,否则的根本不可能能有什么收获。”

    “不过乌斯藏人脸色褚红,和我们唐人截然不同,不管什么探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进入剑南的乌斯藏人,一向都受到严格的监视。除了茶马古道,其他内陆城池统统严禁进入。而且,乌斯藏地广人稀,消息传达很不方便。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进入京师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乌斯藏人可就未必知道。”

    章仇兼琼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王冲摇了摇,一脸笑意。

    哄!

    左右诸将,跟着一阵哄笑。做为安南的精英将领,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比任何人都对乌斯藏人了解。

    王冲没有说话,眉头微不可察的更加皱紧了,心中的忧虑也越深了。

    “当然,我们决不是寄希望于敌人的失误。安南都护府,我经营十余年,早已是铁打的营盘,不落的堡垒。而且所有的规章制度都已全健,即便我不在那里也可以正常的运作。更何况,那里还有我苦心经营的十八万精兵,就算是乌斯藏人南下又有何惧?”

    章仇兼琼说着冷哼一声,目光睥睨,神情中自有一股不世的傲气。身为安南大都护,帝国有数的顶尖统帅,没有几分本事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南疆十几年无战事,靠的可不是地利,更加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章仇兼琼的手下也无弱者!

    十八万精兵就是帝国南端最大的保障!

    “想不到,连章仇兼琼也是如此!”

    王冲听到章仇兼琼的话,心中起伏,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章仇兼琼是个合格的统帅,这点是毫无疑问。

    他统帅的剑南绝非一直如此平和,十几年的和平并非偶然,而是章仇兼琼练兵的结果。

    完整的制度,庞大的精兵,还有无数能征惯战部将,章仇兼琼绝不是什么庸将。

    做为统帅他是绝对合格的。

    但是哪怕章仇兼琼也不会想到,未来那场地陷西南,天塌西北的帝国大劫,恰恰是从他镇压的安南都护府开始的。

    十八万精锐全部阵亡!

    章仇兼琼镇压的安南都护府将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巨大的惨败而受到裁撤的都护府!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诚不余欺,连章仇兼琼这种帝国统帅,安南都护都存了这种大意心理,更别说是受他影响的鲜于仲通了。我本来还想留章仇兼琼在剑南,但如今看来,就算是章仇兼琼在那里,也一样的不可避免了!”

    王冲心中激荡,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章仇兼琼说出这翻话的时候,是带着一翻自豪的。王冲能感觉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在安南的布局确实很有自信。

    但恰恰是如此,才越发的让王冲感到莫名的伤感。

    西南的那场惨祸,那个悲剧,王冲一直以为是个偶然,是可以轻易改变。但是这个时候王冲才知道。

    不管是章仇兼琼,还是鲜于仲通,不管是谁在位,这一场悲剧都是无法避免的。

    大唐太平日久,那种傲慢不止是浸入朝堂,同样也渗透到了军伍之中。

    “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乌斯藏和蒙舍诏联合起来,那会怎么样?”

    王冲突然开口道。

    声音一落,刚刚还一脸笑意,满是自豪的章仇兼琼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阁楼里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那些安南的诸将看着王冲,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王冲说的话,于他可能是个玩笑,但是对于安南的诸将来说,那里有无数的将士袍泽,甚至还有他们的家人小孩,是他们一辈子心所归属的地方。

    王冲这个笑话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王公子恐怕有些过份了吧?”

    章仇兼琼身旁,那名谋士模样的士突然捋着八字须道。

    “呵呵,王公子点到即止就可以。吃菜,吃菜,大家还是吃菜!”

    杨钊连忙在旁边打圆场。

    他心中也暗暗纳闷,自己这个拜弟平常都是风流不羁,气度超群。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净问这些敏感的,有的没的的东西。

    他本来是想好意撮合章仇兼琼和王氏一族这个京师里的将相世家,但这么闹下去,这场宴席恐怕都没法进行下去了,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蒙舍诏刚刚扫平洱海,征服其他五诏,国主阁罗凤正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巅峰之时,听说大唐的诏令,蒙舍诏。而乌斯藏正在秣兵厉马,大量训练骑兵,收购精铁,已经积累了一只新的三十万的骑兵。”

    “秣兵厉兵,扩张兵力,如果不是有所图谋,为何这么做?安南地处乌斯藏和蒙舍诏的夹缝之中,两边都是虎狼之国,如果两边联合起来,大人想过没有,安南会怎么样?”

    王冲盯着对面道。

    即便是在这位闻名天下的安南大都护面前,王冲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安南一隅关系到十八万精兵,无数的黎民百姓,即便冒着触怒章仇兼琼的危险,有些事情他也是必须要说,必须要做的。

    现在的安南都护府,从上到下,从章仇兼琼这个大都护,到下面的普通将士,全部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人,有一个声音去警醒他们。否则的话,真的等到悲剧降临,那就迟了。

    王冲很庆幸,当初在青凤楼外的大街上遇到了杨钊。也因为杨钊,获得了这个机会。

    他不在灵脉上修练,而是赶来这个宴会,不是为了巴结章仇兼琼这个大都护,也不是为了拉拢安南的诸将,而就是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在安南诸将面前说上几句话的机会。

    哪怕因此而招来章仇兼琼的忌恨也无所谓了。

    “冲儿!”

    王亘看着身侧的侄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这次宴会之前,他确实说过,让王冲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免得徒添许多麻烦。

    但现在,王冲却是走到章仇兼琼的对立面去了。

    王亘倒不担心章仇兼琼,几代的将相门第,这点气度能力还是有的。就算是章仇兼琼心中有什么微辞,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王氏一族。

    王亘担心的是王冲。他能感觉得出来,王冲现在的状态可是很不对。

    “臭八道什么呢?”

    “有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

    “不要以为你是九公的子孙,可不要太过份了!”

    宴席上,几名安南都护府的武将终于忍不住了,阴沉着脸,难看无比。都护大人入京,好心好意宴请众人,这本来是喜事。

    但是这个王家的公子却完全不识时务。

    说什么时候乌斯藏进攻也就算了,现在又说什么乌斯藏和蒙舍诏联合起来,进攻安南都护府,这可就太过份了。

    这也是嫌他们安南都护府太平静了吗?

    “王大人,我们敬你是朝堂上的重臣,但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羞辱大人吗?”

    王冲年纪太小,不好和他一般置气,许多人立即将气发泄到了对面的王亘身上。

    不知底细的,还以为是王亘的授意。

    “给我住口!”

    说时迟,那时快,章仇兼琼神色一冷,竖起几根手指,突然喝止了手下诸将。身为安南大都护,他不可能一点容人的雅量和气度都没有。

    而且和众人想像的相反,章仇兼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思忖的神色。

    对面那个小子,章仇兼琼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在故意无理取闹。但是听到后面的话,章仇兼琼反倒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王冲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他的探子最近才收到情报,乌斯藏帝国的七代赞普正在青海湖大规模的练兵,收敛牧民,训练骑兵。

    而蒙舍诏的阁罗凤,确实越来越对大唐生出骄狂、不恭之心。这一点,他比谁的感觉都明显。

    蒙舍诏是大唐的藩国,以前的时候,阁罗凤对他还算颇为敬畏。但是现在,很多命令,就算他也差使不动了。

    完全是阳奉阴违!

    他收到的最新消息是,阁罗凤刚刚罢免了蒙舍诏内那位对大唐亲近的丞相和其他一些官吏,而新近扶持上去了几个蒙舍诏的少壮派和主战派。

    这对于安南都护府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蒙舍诏和乌斯藏帝国都有了不臣、不轨之心,这一点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只是章仇兼琼正好一心想着进入兵部,心中也是想着把这件事情交给继任去解决。

    只是没想到,王家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当着他的面揭了出来。

    “王家消息灵通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电光石火间,章仇兼琼深深的瞥了对面的王冲一眼,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念头。片刻之后,章仇兼琼的目光又定格在了王冲旁边的王亘身上。

    在内心里,章仇兼琼还是很难相信,刚刚的话是出自王冲一个少年的主意。在内心深处,章仇兼琼更愿意相信这是王亘的主意。

    王亘的沉默也越发的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王亘是朝中的重臣,老臣,有入宫面圣的权利,他这翻话借自家侄子的口说出,绝不是无的放矢。难道,这是圣皇的意思?”

    章仇兼琼心中暗暗道。

    他却不知道,这次他真的是猜错了,这一切完全是王冲自己的主意。对于自家的这个侄儿,王亘的信任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止是他,就算宋王也一样如此。

    所以尽管不知道王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一旦王冲做出了某些事情,不管是王亘这个大伯,还是宋王,就绝对不会去阻止。

    因为两人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去做没有目的事情。

    这一点,已经无数次的被过往的事情所证明!

    ...

    第二百七十五章 西南诸将的尊重!

    第二百七十五章

    章仇兼琼误以为王冲的话是出自王亘的授意,倒越发不敢大意的。【全文字阅读..】

    “冲公子机敏好学,将相之家出身,能有这种发散性的想法是好事。你们不要想多了!”

    章仇兼琼挥了挥手,先是制止了一群部下,然后扭头望向王冲,淡然一笑,神情中一股气魄:

    “蒙舍诏和乌斯藏帝国并不是第一天才出现,但是冲公子知道公子所说的情况从来没有出现吗?”

    “蒙舍诏和乌斯藏一个在洱海,一个高原,不同文也不同种,连肤色都不相同。而且中间有我中土大唐,就像一把尖刀将他们分隔开来。从始自终,两个国家就没有机会来往来,更别说是联合。”

    “人心多疑,就连两只手都没有办法轻易同步,更何况是两个帝国,而且这么庞大的军队,谁来指挥谁,谁为长,谁为次。冲公子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军伍中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章仇兼琼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发出咚咚,做为安南大都护,对于乌斯藏和蒙舍诏他再熟悉不过了:

    “乌斯藏和蒙舍诏如果想联合进攻中土,双方各自出动的兵马至少不能少于二十万。总计四十万的大军,双方如何统帅?什么时机出动?如何出动,如何统一步调?……,冲公子,你还年轻,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几十万的兵马,又不是几百几千,哪有那么容易轻易调动?”

    “而且,就算他们联合,十万兵精锐,背靠城池,难道还挡不下他们的进攻吗?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等到朝廷大军一到,双股联合,就算他们再多的兵马,也要灰飞烟灭。”

    “别的不说,离剑南最近的,就是陇西的大斗军!这是大将军王忠嗣一手建立的军队,虽然现在统帅换了哥舒翰,但是大斗军几乎全是汉人。对付乌斯藏的铁骑,大斗军积累了庞大的经验。”

    “一旦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大斗军必定出动。另外,也可以从其他边陲调动兵马。我大唐从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战争不是儿戏,就算阁罗凤再有野心,再盛年一些,也要考虑考虑清楚。一旦得罪大唐,也要考虑考虑大唐震怒的后果,那不是一个洱海蒙舍诏能够承受得了的!”

    说到最后,章仇兼琼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不怒而威。蒙舍诏和乌斯藏不同,蒙舍诏是大唐的藩属国。

    藩属国就是那种受儒家的影响,可以占领而没有占领的国家。

    如果蒙舍诏胆敢反判,就真的需要考虑考虑后果了。

    “大人,蒙舍诏能不能和乌斯藏联盟王冲不知道,但是蒙舍诏生出不臣之心,派出使臣去联系乌斯藏的七代赞普却已经是事实!”

    王冲正襟危坐,一句话震动四座,章仇兼琼、鲜于仲通,还有其他剑南诸将统统都变了脸色。

    “冲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军国无儿戏,你说蒙舍诏去联系乌斯藏结盟,这是真的吗?”

    章仇兼琼一脸的凝重。

    他本来以为王冲只是想要向他讨教,将门之后,这是很正常的。但王冲这句话可就脱离了讨教的范围了,已经属于军国大事的范畴。

    如果蒙舍诏向乌斯藏求盟,这可不是小事。西南要地是他的管辖范围,至少在他入主兵部之前还是。

    如果出了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要受到牵连。

    “不久前,我新近认识了一位洱海的贵族公子。他父亲是蒙舍诏的高层,据他所说,阁罗凤已经派出一位心腹大臣,做为使者,出使乌斯藏表达结盟的意图。那位公子对我们大唐有好感,内心不想和我们大唐发生战争,再加上我盛情款待,所以才会醉酒的情况下无意说出这个。”

    “不过,他酒醉之后清醒过来。自知失言,第二天就匆匆返回洱海了。连告辞都没有。将军是安南大都护,因此王冲才有如此一说。决无冒犯之意!”

    王冲道。

    一席话,说的宴席之中气氛陡然之间变得沉重起来。楼阁之中的西南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就连杨钊,都是神色一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冲公子,恕我多言了,你说的那位洱海的权贵公子姓什么?”

    章仇兼琼沉声道。

    “姓陈!”

    王冲道。看着满堂的西南诸将都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王冲心中暗道一声“报歉了”。

    南诏的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十八万大唐精锐和西南几十座城池,近百万黎民苍生的性命。

    为了警惕这些剑南的诸将,尽量的为未来做些准备,只能使些小手段了。

    “陈?”

    章仇兼琼低下头,脸上若有所思。蒙舍诏的权贵高层,他再熟悉不过了,仔细回响,阁罗凤的身边确实有个陈姓的高官。而且,这个人以前还随阁罗凤出使过大唐。

    难道九公的这个孙子说的是真的,阁罗凤正的起了谋反之心,想要联合乌斯藏对付大唐?

    “阁罗凤野心勃勃,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在意后果的。他想要的,只是自己野心。另外都护大人也说过。单打独斗,蒙舍诏绝对不是大唐的对手。所以,他要想成功,就只有联系乌斯藏。”

    “洱海和蒙舍诏天高地远,有大唐相隔。不管乌斯藏对于蒙舍诏有什么样的要求,哪怕是俯首称臣,阁罗凤也一定会答应。毕竟,这些都是名义上的。就算乌斯藏想要做些什么,也无法跨越大唐,去要求蒙舍诏。这样的驱虎吞狼之计,绝对符合蒙舍诏的利益。至少,阁罗凤可以彻底的摆脱大唐的控制。”

    见到自己的说辞产生了作用,王冲立即趁热打铁,灌输下去:

    “而对于乌斯藏来说,和大唐之间的冲突日益争多,和大唐之间也有数次大唐。和蒙舍诏之间的联盟即便什么也得不到,只要能够打压大唐,就是对自己有利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蒙舍诏请求联盟,只要能够确认蒙舍诏联盟的诚意和真实性,乌斯藏就有极大的可能,答应蒙舍诏。”

    章仇兼琼看着眼前面容还显出几雏嫩味道的少年,眼中第一眼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即便是旁边的鲜于仲通,也感觉到了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身上不凡的味道,眼中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至少周遭的西南诸将,哪里还敢有一个人敢认为他在胡说八道。第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个少年身上非凡的份量。

    这个王家的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乌斯藏和蒙舍诏的关系却是一针见血。在此之前,众人都觉得这个少年都是无稽之谈,是诅咒,是刻意来侮辱都护大人的。

    但是此时此刻,认真思考,众人不得不思考,王冲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蒙舍诏和乌斯藏虽然从来没有合作过,但绝非没有合作的可能。正如王冲所说,蒙舍诏可以借助乌斯藏摆脱大唐的控制,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王国。

    而乌斯藏侧可以借助蒙舍诏打击大唐,一洗之前多次败在大唐手里的耻辱。不为别的,就为打击大唐这个敌人,乌斯藏也会有很大的结盟诚意。

    更重要的是,众人一直认为乌斯藏帝国不会轻易的东下,因为乌斯藏根本就没有涉及到剑南,更加没有深入到了过内陆。

    对于剑南,他们是真正的一无所知。s3();

    在一片一无所知的土地上进行征战,乌斯藏帝国的力量一定会大打折扣。乌斯藏对内陆不熟悉,蒙舍诏却对内陆熟悉。

    每一年从洱海进入剑南的商人不知道多少。就连文武大臣,也是多次进出剑南。

    有蒙舍诏的这些引路,做为内应,乌斯藏的最后一个弱点也消失了。

    哪怕章仇兼琼也不得不承认,王家这个麒麟子说的话不是不可能,而是极有可能。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沉重起来。

    眼光慢慢抬起头,掠过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年,章仇兼琼心中的感觉突然之间完全不同。

    这次来京师之前,章仇兼琼就听说过这个少年的名声。节度使事件,这个少年是天下当之无愧的中心,不知道搅动了多少军界大将。

    但是听说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节度使事件”虽然他也出手帮过王冲,但那时候更多的感受,是这个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胡汉之争,也确实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却完全不一样。

    西南是他的领地,不管是洱海蒙舍诏,还是西部乌斯藏,章仇兼琼都了如指掌,再熟悉不过。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在他的领地,纵横捭阖,但却偏偏还能鞭僻入里,一针见血……,这使得章仇兼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小瞧他了。

    这次十日大酒楼摆宴,完全是因为王冲帮了他。但更多的时候,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王冲是九公的孙子,王亘的侄子。

    是因为他那背后显赫的身份!

    但是恍惚之间,章仇兼琼突然感觉到自己完全错了。眼前这个少年,即便去除掉他身上的耀眼的将相世家背景,即便去除掉王亘侄子这个身份,他身上的才能,依然极其耀眼。

    “这个少年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绝对不是偶然!”

    不知不觉,安南西都护从上到下,所有人对于王冲的态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微妙无比,充满了尊重。

    就凭刚刚那一席光,就凭他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蒙舍诏、大唐和乌斯藏之间的关系,这个少年就值得任何人去郑重对待。

    第二百七十六章 血宴!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仲通,王公子的话你听到了吗?”

    章仇兼琼收起心思,扭过头来,望向一边的鲜于仲通。【无弹窗..】对于对面那个少年,章仇兼琼已经一点都不敢小觑了。

    “是,都护大人。”

    鲜于仲通站起身来,恭声道。

    “回去之后,进出洱海的边关严查一下。所有往来的蒙舍诏商人,都要严格监视,特别是茶马古道前往乌斯藏的。所有的公文严令盘查,没有公文,严禁出入。我进入兵部之后,你就是安南的大都护,冲公子说的事情你一定要重视。绝对让蒙舍诏和乌斯藏之间有任何的结盟机会。”

    章仇兼琼道。

    “属下明白。一会儿属下就用一只飞鸢联络剑南的部将,让他们严把边关。”

    鲜于仲通道。

    “嗯!安南那边不能有失,这边的事情暂一了解,你就返回剑南吧。”

    章仇兼琼沉吟着道。

    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致了。剑阁以南那大的范围,他不可能防的水泄不通。阁罗凤真有什么野心,想要和乌斯藏结盟,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内心深处,章仇兼琼还是相信,哪怕蒙舍诏想要和乌斯藏结盟,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王冲说的事情不是不可能,但并不见得必然会发生。而且,——大唐也不是吃素的。

    有地利之险,大唐也不见得会吃亏。

    王冲看着章仇兼琼和鲜于仲通说话,心中欲言又止。章仇兼琼到现在为止都以为安南护都府的十八万精锐有城池可凭。但是偏偏王冲又不能告诉他,未来并不是大唐的十八万精锐坐在城池中等待蒙舍诏和乌斯藏的进攻。

    恰恰相反,在一个特殊的原因下,安南都护府的十八万精锐离开了自己熟悉的领地,最后遭到了全军覆没。

    这些王冲全部没法说出口。

    不止是命运之石的限制,王冲不可能提前泄露这些东西,而且就算王冲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王冲也没有办法自满其说,总不可能说,自己重生过一次,所以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那时候别说是章仇兼琼他们,只怕是大伯王亘都会把自己当成疯子。

    ——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绝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那时候只能适得其返。

    “看来,只能这样了。”

    王冲心中深深的叹息一声,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极致。今日借着酒宴给这些西南诸将留下个念想,至少将来他们不至于心中毫无防备。

    至于其他的,只能是另外想办法了。

    “冲公子年少英雄,这份眼光、魄力,同龄人中只怕少有人能相拟,未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章仇兼琼叮瞩完鲜于仲通,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王冲道。

    “呵呵,大人谬赞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纸上谈兵,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王冲连忙道。

    “哈哈哈,随便说说就有这样的见识,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冲公子就不必谦虚了。来,喝酒!大家祝冲公子一杯!”

    章仇兼琼举起酒杯。

    “祝冲公子!”

    “祝冲公子!”

    ……

    众人也纷纷附和。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来,章仇兼琼飞快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王冲,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王家的王严王耿直资质有限,在军伍之中只能算是中上之资,过于刚正,而缺乏变通。但是他生出来的孩子,却一个比一个厉害。长子王符也就算了,这个幼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实在是惊人。”

    “就凭这几个孩子,以后的王家恐怕也是人才济济。我劝仲通,让他以后和这孩子多亲近亲近,但就连我,恐怕也要和这个孩子多多走近了。”

    章仇兼琼心中此起彼伏。

    这场聚会,便是短时间的接触,便让章仇兼琼心中对于王冲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过人的见识、眼光,还有敏锐的军事天赋,再加上他的出身背景,这个少年未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在章仇兼琼心中已经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而是看成一个可以和王亘,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虽然他的地位还远比不上自己,但是已经值得自己投资了。

    谈笑间,后面的菜也上来了。一名貌美高挑的高句丽女子端着一盘凤尾鱼翅,领着几名女子一起送茶上来。

    那凤尾鱼翅炖得焦黄酥脆,上面浇一层浓汁,十几种材料浓缩而成的稠汁,这碗凤尾鱼翅闻气四溢,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哼!”

    突然,一声冷哼,就在那名容貌美丽,身材高挑的高句丽女子放下盘子,准备收回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牢牢的扣住了那名女子的手腕。

    “客……客人,你想干什么?”

    这一幕突如其来,女子惊叫,用不熟练的中土语言说着,吓得结结巴巴,花容失色。同一时间,其他女子也惊住了。

    楼阁之中突然一片寂静,四面八方无数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纷纷望向了那只扣着女子皓腕的手掌。

    酒桌周围,所有人也不喝酒,纷纷望向了过去。

    气氛一刹那变得古怪不已。

    “客……客人,我们这里不提供这种服务,请,请你放开手。”

    貌美高挑的女子身后,另一名送菜的女子紧张的结结巴巴道。

    王冲听到这话,心中暗笑,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堂堂安南大都护被人说成是急色之人,说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

    虽然不知道章仇兼琼为什么扣住那女子,但王冲猜也猜得出来,肯定是出了问题。

    今日章仇兼琼做东,即然他特地选择在十日大酒楼,王冲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

    “这是什么?”

    章仇兼琼看着那名女子,面若寒霜。整个酒楼内也是气氛狂降,有如冰窑一般。

    “凤……凤尾鱼翅!”

    女子有些疑惑道。

    “哼,那你吃一口看看!”

    章仇兼琼拿起餐盘上的筷子,夹了一口凤尾鱼翅,冲着那貌美女子送了过来。

    哗!

    看到那一口凤尾鱼翅,刚刚还结结巴巴,一脸被侵犯的貌美女子,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紧张,就好像那递过来的一筷鱼翅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动手!”

    貌美女子身后,一名刚刚还吓得脸色苍白的侍女突然脸色y森,用高句丽语叫了一声,唰的一下扔掉了手中的餐盘,抽出一柄腰上的短剑,闪电般向着章仇兼琼剌了过去。

    哗哗哗!

    一个个餐盘连汁带水,一起向着众人泼了过来,刚刚还娇俏无力的众女子神色y冷,突然之间化身成了地狱修罗,带人带剑向着众人剌杀过去。

    “动手!杀了他们!”

    “为小兽林王报仇!”

    “杀光这些唐人!一个不留!”

    “为了帝国的荣耀!”

    ……

    一阵阵短促、激烈的高句丽语带着剌骨的杀意从四面八方传来,砰砰砰,大厅的四周,一个个包厢的大门被震开,一名名剌客撕去了身上的伪装,如同闪电般向着众人剌杀而来。

    空气中涌荡着浓烈的杀气,一团团罡气,闪耀着光环,扑天盖地,充斥整个楼阁。而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居然是剌杀向王冲的。

    “果然如此啊!”

    王冲手中端着酒杯,感受着四面八方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里是十日大酒楼,是高句丽人最尊崇,最中心,同时也是地位最高的地方。之前的围剿行动,现在京师的高句丽人里面恐怕已经没有不认识自己的了吧?

    这些人看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出现,能按捺得住才怪。能忍耐到现在才出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只可惜,你弄错了地方,弄错了对手!”

    王冲冷然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轰隆!”

    几乎是在王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同时,轰隆,光芒一闪,一股金黄色的罡气洪流,圣洁、浩荡,至刚至阳,瞬息之间席卷而出。

    刹那间,光环泯灭,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所有的人除了王冲等人之外,全部在空中定格不动,保持着进攻前最后一刹那的姿势。

    “不自量力!”

    耳中隐隐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下一刻,轰隆一声,送菜的侍女,从包厢中冲出的剌客,所有的人全部炸成粉碎,血雨、骨骼漫天飞洒,却没有一片靠近众人所在的地方。

    呼!

    狂风浩荡,飞沙走石,瞬间将所有的血雨,连同骨骼残骸一起推了出去,震破楼阁,抛洒到了大街上去。

    而三层的阁楼内,除了地上的点点血迹,其他干干净净。而三四十名高句丽的顶级剌客却早已从人间蒸发的无影无踪。

    一刹那间,十日大酒楼里一片死寂。所有的喧闹、死寂,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噤若寒蝉。

    王冲脚下的二楼里,那些激烈的打斗声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王冲的对面,章仇兼琼坐在那里,手掌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如果不是王冲知道,根本没有人知道,章仇兼琼就是刚刚那一场“大屠杀”的始作俑者。

    圣武境的强者太强大了!

    王冲曾经达到过那个境界,所以王冲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慌张,甚至还神色如常的喝了一杯酒。

    这些高句丽人永远都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强者。

    这可不是普通的强者,而帝国的大都护。

    坐在他面前,王冲甚至比藏身在千军万马中还要安全。

    这些高句丽人……打错算盘看错人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在十日大酒楼里摆宴吗?”

    章仇兼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在那张脸孔上,透露出一股寒森的,极度冷酷的神色。

    直到这个时候,章仇兼琼才让人看到他身上那种统御一方,坐镇西南,屠杀了无数对手的,冷酷而残忍的一面。

    身为帝国统帅,安南大都护,如果没有几分铁血的手段,是坐不到这个位置。

    不过王冲心知肚明,章仇兼琼的这副面孔,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十日酒楼里的那些幸存者。

    “听说帝国的都护还从来没有入主中庭,做上兵部尚书的先例。如果有,那就必须踏着鲜血上去。今天这场宴饮,就是本帅给自己的接风洗尘!军伍中人,哪有不饮血成事的!”

    说完这句,章仇兼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将空酒杯重重的扣在桌上。

    第二百七十七章 王冲的图谋!

    第二百七十七章

    章仇兼琼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机,这个时候,即便是王冲、王亘,也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当章仇兼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不再是酒桌上谈笑风生的那个人了,而是帝国镇压西南的那个大都护,是这个帝国有数的几名统帅之一!

    闻着空气中浓烈血腥味,听着章仇兼琼说的话,王冲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位帝国大都护为什么会在进京的第一日,选择在这里摆宴了。

    京师里的那些剌杀、围剿,小兽林王的死亡绝对瞒不过章仇兼琼的耳目,章仇兼琼也一定知道自己出现,必然会引起高句丽人的剌杀。

    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在十日大酒楼摆宴,可绝不仅仅是借助十头金乌烈日的阳气。这位安南大都护的做法和行事风格,可上去的激烈、霸道的多!

    他就是以血献祭,铺一条通往中庭的道路!

    而高句丽人就是最好的目标。

    不过,王冲却没有任何异议。在战场上喋血的将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嗜血?

    哪个将帅双手不是鲜血染就的。

    “王冲敬都护一杯”

    王冲想着,突然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举起了酒杯。

    “哈哈哈,好!”

    章仇兼琼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将门之后,怎么能没有一点血性。

    刚刚的场面,还以为这小子会有点惊悚,瞬间没了胃口,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意思,镇定的一点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表现。

    “冲公子果然不愧是我们将门虎子,这杯酒,我喝了!”

    章仇兼琼倒是痛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节信兄,你这个侄子,真是人中龙凤!有气魄、有胆识、有魄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s3();

    章仇兼琼看向对面的王亘道。

    王亘闻言也是微微动容。王氏一族不是纯粹的文臣世家,老爷子年轻时就带兵打过仗,手上也是见过不少血的。

    这种酒楼里的剌杀,王亘甚至连眉头动都不动一下。真正令人他动容的,是章仇兼琼的这翻话。

    十五岁能得到大唐西南,帝国巨鳄章仇兼琼的赞美,这传出去,以后对于王冲的展,必然有莫大的好处。

    这可和节度使事件不一样,这种纯粹来自帝界高层的赞美是很难得到的。

    不管是章仇兼琼,还是夫蒙灵察、高仙芝,张守?,实力、地位达到他们这种级别,绝对是惜字如金。

    不是吝啬于赞美别人,而是实力地位达到他们这种程度,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有特别的影响,特别是在军界领域,更是如此。

    所谓覆水难收,一旦自己看中的某个人,赞美过的某个人,最后一事无成,或者志大才疏,成就有限,对于帝国都护、统帅们来说,本身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在中土大唐,很少听到某个帝国的都护、统帅公开赞赏某个人。即便是心里觉得侧目,也绝不会宣之于口,公开说出来。

    所谓“金口玉言”,地位越高就越是如此!

    王冲日后进入军伍,像章仇兼琼今日的赞美,就有极大的好处。碰到许多关键的升迁,就凭章仇兼琼今日的这翻话,王冲遇到的困难就会少上很多。

    还没有正式加入行伍,就能得到这种赞誉,在京师里面,王冲也是绝于仅有了。

    “多谢都护大人!”

    王冲反应也不慢,立即恭声致谢。一杯酒居然能换来章仇兼琼一翻赞美,这是王冲想不到。

    “呵呵,我这可不是夸你,好好努力吧!”

    章仇兼琼使了个脸色,身后一名西南部将立即快步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特殊的银筷,插入那碗凤尾鱼翅之中。

    唰!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根银筷立即变成了深黑色,而筷尖的地方,甚至还透出点点的紫蓝色。

    看到这一幕,楼阁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无比。

    “这东西好毒!”

    王冲暗暗吃惊。银筷碰到剧毒最多只是变成黑色,但这根银筷却隐隐透出紫蓝色,这显然是毒到了顶点,远远越了一般剧毒。

    这些先送上四个无毒的前菜,麻痹众人,然后才送上真正的“大餐”,这些人也算是用心了。

    就算是失败了,也还有后续的剌杀手段。

    这里是高句丽的人的地盘,要召集高句丽人剌杀,实在是太容易,要潜伏进来也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算是从众人面前走过,大家也只以为本来就是十日大酒楼里的。

    不过,这些千算万算,只是算错了周围这些人的身份,也算错了章仇兼琼的能力。

    “……在圣武境强者面前下毒,真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啊!”

    目光扫过地上斑斑的血迹,王冲目光却并没有丝毫的怜悯。非我族类,其心必要。

    不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么大善心。

    “端菜上来!如果不想死,就好好的做好这顿宴席。要不然,这栋楼里的人,统统都得死。即然是谋逆,肯定有同党,那周围几条街的人,也统统杀光吧!”

    章仇兼琼冷冷道,彻骨的寒意如潮水汹涌,而声音则响彻整个酒楼。

    包厢里,厨房里,一楼,二楼,三楼……,还有许多的剌客没有清理,这些人统统都被章仇兼琼的手段震慑住了。

    章仇兼琼也懒得理会,不管他们是剌客也好,厨子也罢,又或者端菜送菜的侍女,不管是什么身份,这顿宴席必须得给他做好。

    就算是五大三粗的剌客汉子,今天也得给他安安份份的做个厨子,乖乖烧出一大顿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

    冷汗刷刷的流了下来,十日大酒楼里,一名名剌客额头流下了巨大的汗珠,这些人的实力简直强的出他们的想像。

    而其蛮横霸道,更是从未遇见过的。

    三层的金红两色大酒楼里,一片死寂,空气中蕴含着浓烈的死亡气机。

    “嗯?”

    一声森冷的声音从三层的楼阁传来,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却浓烈了百倍不止。

    那可怕的死亡威胁,令得众头麻。但令众高句丽剌客最心惊胆战的,还是章仇兼琼最后的威胁。

    “为什么?剌杀你们的明明只有我们,为什么要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一双双眼睛望着章仇兼琼等人所在的三层木地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甘、愤怒、恐惧和无能为力。

    这次行动,十日大酒楼附近,只有少部分店铺里的高句丽人参与,大部分都是无辜的。

    这趟剌客,很多人已经做好了失败被杀的准备。但是现在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

    众人毫无怀疑,三楼的那个魔王般的大唐强者会说到做到,杀光附近一整条街的人。

    死,并不可怕。

    但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以及连累到其他无辜和普通的人,是众人所无法接受的。

    只是短短时间内,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催动下,十日大酒楼内的一群众人缓缓的动了起来。

    切菜的切菜,烧菜的烧菜,洗盘子的洗盘子……,整个十日大酒楼内就像一架精密的齿轮,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次缓缓往前转动,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生一样在。

    “好了,我可以继续宴会了!”

    章仇兼琼清楚的感觉到楼内的动静,冷冷一笑,又将注意力转会了三层的宴席上。

    啪!

    手指轻弹,那盘剧毒的凤翅鱼尾,便大楼阁内飞到了大街上去。

    王冲冷眼旁观,对于大楼内的气氛变化再清楚不过。杀完了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居然使得十日大酒楼内的高句丽众人隐忍下来,继续给众人烧菜做饭,就当什么都没有生过。

    章仇兼琼这份手段,就连王冲也佩服不已。

    “大唐都护果然没有一个弱者,前一世,西南太平太久,还没怎么听说过这位大都护的名声。现在想来,恐怕所有人都小瞧他了。”

    王冲心中暗暗道。

    “善战者无赫赫功名”,章仇兼琼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王冲心中想着,很快就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对了,都护大人,不知道能不能给小子一个令牌?”

    王冲突然微笑着道。

    “哦,你想要我的令牌做什么?”

    章仇兼琼有些好奇道。

    如果王亘,或者是其他人提出这种要求,多多少少会显得有些唐突、冒犯。但是王冲以后生晚辈的身份请求,给人的感觉却是情理之中,自然而然,章仇兼琼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呵呵,小子这辈子还没有出过京师,以后有机会,我想去西南剑阁那里走一走,做点生意。如果有大人的令牌,以后就方便许多了。”

    王冲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哦?”

    章仇兼琼肩膀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向前倾了一点,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可没忘了,眼前这位,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不知道冲公子想做什么生意?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的话,倒用不着这么麻烦。现在仲通就在这里,以后西南诸事都由他管理。冲公子如果想要做生意的话,想要行什么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应允你。”

    章仇兼琼道。

    这也算是一种示好了。这次入京,他势单力孤,以后就算能够做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也是孤掌难鸣,还需要其他世家大族的帮助。

    在这方面,太真妃是完全帮不上忙的。

    后宫不得干政,不管哪个朝代,都是铁律。章仇兼琼需要盟友,而且是很强大的盟友。

    这次宴请,章仇兼琼可不仅仅只是打算请王亘叔侄吃一顿。

    王亘没有说话,眉头却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瞥了一眼身旁的王冲。章仇兼琼的心思哪里瞒得过他。

    但最令王亘意外的还是王冲。

    “这孩子倒底在做什么?我明明之前在楼下的时候跟他说过,章仇兼琼这趟水太浑,虽然不易得罪,但也不易走得太近。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

    王亘皱着眉头,心中此起彼伏。

    章仇兼琼现在是巴不得和王家走近,而王冲完全是自己给他送上去的机会。王亘有心阻止,但最后还是沉默了。

    虽然不明白王冲为什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但毕竟是一条根,在王亘心里还是选择了相信王冲。

    ...

    第二百七十八章西安谋士,智安!

    第二百七十八章

    “呵呵,也算不得什么生意。【..】我想在剑南买一块地皮。”

    王冲笑道。

    “哪里?”

    章仇兼琼好奇道。

    “狮子山!”

    王冲道。

    听到王冲的话,章仇兼琼和鲜于仲通,连带其他的西南诸将都是面面相觑。本来以为王冲想要在安南的繁华地带置一片地产。但没想到居然是那里。

    “王公子,你确定吗?狮子山那一块可是不毛之地。也就是去才洱海经商人的才会偶尔从附近经过。平常的时候,那里方圆数十里都找不到一个人!”

    鲜于仲通道。

    他们是安南都护府的,对于剑阁以南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所谓狮子山,听起来大气,但其实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山而起。

    这种地方人迹罕至,接近于安南都护府的控制边缘,可以说根本就是毫无价值。

    鲜于仲通实在看不出来,堂堂将相门第的公子,买这么一块小山头干什么

    “呵呵,我听一位朋友说茶马古道的生意不错,想在那里建一座基地,在那里休息、屯货,这样也便于插手茶马古道的生意。”

    王冲道。

    “呵呵,原来如此。茶马古道确实有很大的利润。公子想要插手其中倒也难怪。”

    章仇兼琼点了点头,一脸了然。茶马古道其实就是做洱海的茶和乌斯藏的马匹、畜牧的生意,这里面还是有很大的利润。

    剑南的大家族里,十家里面至少有七八家都有这种产业。王氏一族想要插手其中,倒也并不奇怪。

    “仲通,这件事情回去之后,你想办法立即帮王公子办一下吧。”

    章仇兼琼说着对一边的鲜于仲通道。

    “是,属下回去之后立即办理。”

    鲜于仲通道恭声道。

    一座狮子山值不了几个钱,鲜于仲通也明白,这是大都护主动帮自己牵上王家这条线。

    继任安南大都护这件事情上,还需要多多仰仗王家的帮助。

    “呵呵,冲公子,这面令牌给你。以后你要去安南,这块令牌或许能给你很大的方便。”

    章仇兼琼叮嘱完鲜于仲通,手指轻轻一弹,又将一枚金黄色的令牌弹到了王冲面前。

    “多谢大人!”

    王冲大喜。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即收了狮子山,又从章仇兼琼那里得了一面他的私人令牌。

    这趟十日大酒楼之行,王冲最想要的两样东西到手,可谓完美。

    “吁!能做的已经做了,竭力而为,余下的就看运气。”

    王冲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狮子山是大唐南面边界的一座小山。

    王冲想要购买那座小山当然不是做生意,茶马古道的利润虽然不错,但对王冲却没有什么吸引力。

    茶叶的利润再大,也比不上海德拉巴矿石带来的利润,更别还有这么多人在里面分一杯羹。

    王冲想要师子山,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

    狮子山以西,一马平川,那里将是未来帝国西南的战场所在。王冲查过兵部的沙盘地形图,整个区域,数百里的范围,没有任何的天险可守。

    而狮子山是那片区域唯一的凭障。

    王冲买下狮子山,并不是为了建一个基地。而是要建一个城池,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城池!

    一个在战况恶劣到极点的情况下,可以在关键时刻,为十八万大唐的精锐将士提供庇护的屏障!

    这样的一个屏障势必要耗费大量的金钱,不是一万,也不是几万,十万,而是甚少百万计黄金,甚至还不一定够。

    但不管未来需要花多少,王冲都毫不在乎。

    王冲长久的屯积黄金并不是没有目的,那座未来的狮子城,也是为能为未来那场战场唯一能做的了。

    高句丽人的上菜速度很快,或许是刀架在脖子上,或许是知道只要章仇兼琼一句话,这附近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

    总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立即送了上来。所有送菜的侍女上来的时候,全部都是低着头,肩膀手臂浑身发抖。

    不过,不管是楼阁内的西南诸将,还是王冲,全部都是视而不尽,只把她们当成最普通的侍女。

    “呵呵,听说冲公子对于张虔陀张太守感兴趣?”

    吃饭的时候,章仇兼琼突然提起了一件事。

    “是。”

    王冲没有否认,瞥了一眼对面的杨钊。后者尴尬的笑笑,连忙将头撇过一边。

    这件事,王冲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杨钊的功力。这件事自己只对他提过。

    “呵呵,那位就是虔陀了!”

    章仇兼琼突然指着长长的宴桌末端,一名五大三粗,一个人闷头吃菜,明显有些格格不入的壮汉道。

    “都护大人!”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章仇兼琼,一脸的茫然。显然没听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居然是他!”

    王冲心中大为惊讶。

    大唐实行政军分治,张虔陀是太守,有很大的**性。虽然多多少少要受些都护府的节制,但远没有那么大。

    王冲没想到,那个坐在桌尾,一个人闷声吃菜的大汉居然就是张虔陀。笑了笑,王冲很快收回了目光。

    “还是下次再找他聊吧。”

    王冲心中暗暗道。

    虽然很想找他聊聊,但王冲心知肚明,现在这个时间,地点、场合,绝不是什么会见的好时机。

    在十日大酒楼内待了一会儿,王冲便和大伯王亘一起离开了那里。

    “冲儿,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章仇兼琼的事情绝对不能掺和的太深。”

    出了十日大酒楼,王亘终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在酒楼里那么多人,不好说,但是出了酒楼,王亘再也忍不住了。

    章仇兼琼是帝国的都护,这种层级太高了。

    如果他成功了,王家得不到好处。如果他失败,王家牵扯的太深的话,有百害而无一利。

    政治是极其危险的。

    那些人绝不会因为王冲是小孩就浑不在意,对于外人来说,王冲其实就代表了王家。

    “大伯还记得我父亲吗?”

    王冲抬起头来。

    “耿直?”

    王亘怔了怔,一脸意外,“这件事和他有关?”

    “嗯。”

    王冲点了点头,“大伯还记得之前宋王殿下举荐我父亲封侯的事情吗?”

    王亘点了点头。s3();

    “父亲虽然有宋王举荐,但他的资历还是太浅了。另外,兵部已经把父亲和大哥调到剑南附近,那块区域距离安南都护府很近。未来父亲想要封侯,就离不开章仇兼琼的帮助。”

    王冲道。

    他在不久前受到消息,父亲和大哥已经带的前往剑南附近。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时间也漫长了一些。

    但宋王还是成功的按照自己说的,把父亲和大哥调过去。

    “原来如此!”

    果然,听到王冲说的,王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如果为了三弟封侯的话,也算是能够接受吧。

    登上马车,王亘伯侄很快驱驰离去。

    而十日大酒楼,王亘、王冲走后,送别了群臣,楼阁里就只剩下西南诸将。

    “智安,你怎么看?”

    周围没有外人,章仇兼琼突然转过头来,一脸郑重的看向肘边那名八字须的中年谋士。

    “那谎啊!”

    被称为智安的中年谋士突然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啊?”

    章仇兼琼怔了怔,一脸的意外。他本来是想问王亘的事情,没想到“智安”却提起了王冲。

    “呵呵,大人到现在都还以为王氏一族的关键人物是王亘吗?”

    智安放下酒杯,微笑道,一脸的莫测高深。

    “难道不是吗?”

    章仇兼琼意外道。

    “大人是入局者迷啊!杨钊杨大人,我问你,你之前隐讳的找过王亘吧,他答应出面了吗”

    智安扭头望向一边的杨钊。

    “这倒没有。”

    杨钊老实道。他是在剑南呆过了,因此深深知道此人在章仇兼琼身边的地位,一点都不敢大意。

    “那王亘是什么时候站出来的呢?是不是在你找过那位冲公子之后”

    智安捋着胡须,又笑道。

    “这好像是!”

    杨钊露出回忆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位军师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王亘,而在那个十五岁的孩子。”

    智安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种说不出的意思:

    “而且刚刚的宴会你们没有看到吗?这位冲公子向都护大人讨好金牌的时候,那位王亘王大人明显是有些不愿意的。但他却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连说都没有说一下。我之前调查过,这位王大人以前可是严苛著称啊。明明察觉到有些不对,但却什么也不阻止,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的意思,那个孩子才是王家的灵魂人物?”

    章仇兼琼眼中难掩惊讶。

    “呵呵,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至少,那位王亘王大人心中是这么想的。没有意外,那位冲公子就是王家未来的家主。都护大人要想在京师站稳脚步,以后还是多和那位冲公子多多亲近亲近吧。”

    智安微微笑道。

    整场宴会,他的话都极少极少。甚至比那些比那些宴席上请来的小官吏都没有存在感。

    但是王冲走后,楼阁内的权力阶层立即显示的清清楚楚,除了章仇兼琼,这个智安在西南都护府内是真正的二号人物。

    甚至比鲜于仲通地位还要高。

    “这位冲儿刚刚不是有求于我们吗?大人,这可是极好的机会啊!”

    智安身体往后微微一靠,带着一脸慵懒的笑容道。

    “知道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章仇兼琼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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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工部,张寿之!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与此同时,穿过一条条街巷,在距离十日大酒楼十几条街外的地方,王亘的马车戛然而止。【最新章节阅读..】

    王冲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和大伯王亘告别了一声,便目送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远处。

    “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老鹰、独狼、铁手跟着王冲下来,站在大街上道。

    “去找一个人。”

    王冲笑道,看了一眼掌心的金色令牌,很快把章仇兼琼的这面令牌收进了怀里。

    见过了鲜于仲通,得到了章仇兼琼的令牌,又知道张虔陀一起来了京师,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个人了。

    顺着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往前,很快离开了京师的富庶地带。眼前,慢慢出现一片片低矮、破旧的房屋。

    这里是贫民区。

    任何地方有富人,就有穷人。京师也是一样。

    拐过几条里巷,眼前就越来越破旧。

    “公子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鹰、独狼、铁手三人越来越好奇。三人对京师也算很熟悉了,但是王冲来的这个地方,就算是他们也没怎么来过。

    堂堂九公子嗣,将相门第,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冲这种贵公子怎么会到这里破旧的地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冲看着眼前府第道。

    以贫民区的标准来看,眼前这座宅第看起来应该是相当的堂皇正大。不过,显露出腐朽迹像的旧木门,长满苔藓的湿旧台阶,还有墙根长出的青草,就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什么想像的大门大户。

    砰砰!

    王冲走上台阶,敲了敲大门上的门环。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头来。

    “你们找谁?”

    那人睡眼惺忪,看起来像个仆人。

    “我们找张大师。”

    王冲微微一笑,礼貌道。

    仆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一眼王冲等人身上的华贵的衣服,很快打开门来。

    房间里很阴暗,只点着一盏简陋的油灯,出点点晕暗的光芒。

    一名五十许,满面皱纹,看起来很是显老的老者躺在竹椅上,一搭搭的抽着旱烟,一缕缕的蓝紫色烟雾缭绕房中,看起来精神非常的颓废。

    “一般人是根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是在跟四人说话,但老者双眼失焦,一搭搭的抽着旱烟,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呵呵,老先生,在下是来请你帮忙建房子的。”

    王冲道。

    “哼!”

    听到王冲的话,老者怔了怔,终于露出一点认真的神色,但却是冷冷一笑,阖了阖旱烟袋里的烟灰烟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不过,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思吧。自从离开工部开始,我就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建房子了。”

    这人居然是工部的!

    王冲身后,老鹰、铁手、独狼三人一脸惊讶。工部的人大部分奉禄极厚,就是普通人文吏,也是生活优渥,至少不会住在这里。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工部的人会住在这里。

    “看来,公子是为了那件事找他的。”

    三人心中暗暗道。

    王冲参加章仇兼琼宴会的时候,他们也在那里,只不过没有坐在酒桌上而已。王冲买狮子山建基地的事情,三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来,公子想让他帮忙建基地。”

    “倒是公子,这里这么隐秘,公子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三人心中纳闷不已。

    “呵呵,张老,不止建房子。我是要建一座城池。”

    王冲此时微笑道,心神全部在面前的老者身上。

    王冲知道此老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很前世的记忆无关,王冲做纨绔公子的时候有一次在城楼上见过他。

    王冲第一次就认出他来。

    做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这是最基本的能力。

    “城池?”

    饶是老者对四人压根不感兴趣,但听到王冲的话也不由的睁大了眼,但是很快就沉下脸来,一脸的怒容:

    “公子,你是在拿老朽开玩笑吗?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子弟,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伸旱烟袋往外指着!

    他一辈子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见过。提出什么要求的都有。但还没有这么荒谬,建一座城池?

    他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这是一个人的能力能建的吗?

    知道要花多少钱吗?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就连京城里的大家族都不敢随随便便夸下这样的海口,这小子是疯了吧?还是特地跑来这里逗他玩的。

    “呵呵,张老,我说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要是拿你开玩,我有必要跑到这里来吗?”

    王冲认真道。

    这老头子有点倔强,要说服他可并不容易。不过,剑南的基地,以及自己日后的许多计划都需要用到这位工部能工巧匠的能力。

    在王冲的筹划中,这位张老可是一位至为重要的存在。几乎和张慕年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之前的时机一直不太适合。

    所以直到现在,牵上了章仇兼琼那条线,王冲才算是找到了请他出山的时机。

    “哈哈,小子,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知道建一座城池要多少钱吗?”

    张寿之一脸的不屑,他还是不相信这小子是真的来请他修一座城池的。

    “一百万两?”

    “什么?铜钱?”

    张寿之嗤笑。

    “黄金”

    王冲认真道。

    声音一落,黑漆漆,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张寿之的旱烟袋吊在空中,连烟丝都忘了添了。

    老鹰、铁手、独狼三个人嘴巴都张大了,目瞪口呆。

    “一百万两?”

    “公子有这么多钱吗?!”

    “还是黄金?修一个基地要花这么多钱吗?”

    ……

    三个人比张寿之还要震惊。他们跟着王冲也有一段时间了,隐约也听说了一点这位公子的事迹。知道这位非常善于经商。

    但是三人也从来不知道,王冲的实力已经雄厚到了这种程度!

    特别独狼,他之前不知道接了多少任务,水里来,火里去。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一百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

    他拼搏了这么多年,赚的钱都不到王冲的一个零头。

    一百万两黄金,这简直是无法想像的!

    “这都快比得上一个大世家的全部资产了,公子经商上的能力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独狼心中暗暗道。

    “小子,你在开玩笑吗?”

    张寿之神色凝固,一脸不敢相信。他本来想说个十万两,二十万两,没想到,王冲直接报同了一百万两黄金,远远出了他的心里的预期。

    锵!

    王冲没有说话,只是从腰上拉扯了一下,弄下来两面令牌,扔了过去。一面是章仇兼琼的私人令牌,另一面则是王家令牌。

    张寿之把两面令牌接在手里,开始还漫不经心的眼光,在看到上面的徽记和标志之后,猛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年来头之大,远非自己可以想像的。

    “老先生,我们公子是信人,说出来的话,一诺千金,是绝不会说谎的。这点老先生可以相信。”

    老鹰在一旁帮着说道。

    “哼!”

    只是很短的时间,张寿之哼了一声,手腕一抖,就把王冲的两面令牌又抛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公子不用白费力气了。当年从工部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建造任何东西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张寿之将旱烟袋伸到油火焰上,点着了,又吧哒吧哒的抽了起来,一副不愿再和王冲交流的样子。

    当初从工部出来,不知道世家大族来找他,开出的条件也非常丰厚,但是最后,他一个都没有答应。

    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做了一辈子的工部监工大匠,不知道建造了多少美仑美奂,华丽绝伦的宫殿,到最后却受到这种待遇,甚至被区出工部。

    这种耻辱简直无法忍受。

    从那以后,张寿之就决心不再接触任何建造事宜了。

    “张老何必这么着急拒绝。”

    王冲笑了。张寿之的脾气他早有耳闻,那些在工部做的杰出的大匠们,没有一个不是这种脾气。

    不过,如果没有必然的把握,他是不可能过来的。

    “2o万两黄金,只要张老答应出山。我愿意提供2o万两黄金,供张老继续那项秘方研究,并且后续还会提供更多的资源。”

    王冲突然伸出两根手指,神秘笑道。

    听到秘方二字,张寿之心中咯噔一跳,差点连旱烟袋的杆子都吞下去了。这小娃子才多大,他怎么知道那件事情?

    张寿之一脸见鬼的神色。

    “小子,不要信口开河,你真的知道进行的哪项研究吗?”

    张寿之有些心动了。如果这的是那件事,那真的对他有很大的诱惑。

    “当然。”

    王冲微微笑道:

    “张老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挪用宫里的银子,差点被押到刑部斩吗?”

    张寿之难得的老脸一红。饶是他脸皮厚,这丑事被人当面揭破,也觉得老脸上挂不住。

    “2o万两黄金可不见得够了。年轻人,你可想好了,那可是个无底洞。我知道你出身名门,但是这项研究基本就是无底洞。就算你投入再多,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够成功。真要是这么简单,我当初在工部早就成功了。又怎么可能流露到这种田地?”

    张寿之难得的认真道。

    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个大手笔表态要支持他继续进行土木研究的人。这让张寿之对王冲有了不少好感。

    虽然他并不见得就会答应。

    “当然。不止可以支持你2o万,3o万……,源源不断的供应、支持你,甚至,我还可以提供你一张水泥配方。”

    王冲道。

    “水泥?”

    张寿之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明白王冲在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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