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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元年,六月,朱元璋颁布奉天讨元檄文,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口号。【无弹窗..】同时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率领二十六万大军北伐。
比历史上的二十五万大军多出了一万人,这一万人就是沐英带领的神机营,时间也比历史上整整提早了半年。
年初不走,非要等到六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粮食的缘故。老朱不是没有粮食,他屯田多年粮食多的是,去岁征伐张士诚比历史上提前了半年结束,更是节省了大批的粮食。虽然他不差粮食但是运粮难。
此次北伐的计划,先攻打山东占领济南府,而后转战河南,随后往西一直打下潼关。攻打山东还好说,有京杭运河这条大动脉输送粮食不成问题,但是到了河南就不行了,隋唐时开凿的通济渠已经废弃了。
如果没有水路的话,以现在的陆路运输条件想要带着二十六万人的口粮转战千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向当地的富户就地筹粮是最好的办法,这不夏收刚一结束,老朱的大军就开始出发了。
长江渡口旌旗招展,遮天蔽日,老朱带着百官亲自为将士送行。马度则是跑到了神机营,让沐英找来了汤鼎、狗子和常茂。
他拿出一个用木塞盖着的小玻璃**子,每个**子里面放着一颗他剪下来的抗生素,“拿好了,如果受伤发烧了就吃下去!”
马度剩了总共也不过十几颗而已,此时已经过期了,不过药效应该还是有的,“要是用不上的话,回来了就再还给我。”
除了狗子在点头,另外三人置若罔闻,估计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沐英把**子揣入怀里,“你不跟着去有了这个我心里踏实些。嗯……女人生孩子,咱们男人除了在屋子外面干着急,真的帮不上忙。不考虑一下,这次可是一个捞功劳的大好机会,一个小小的男爵你不会真的就满足了吧。”s3();
“不去,我得看着孩子生下来。”马度一口拒绝。
且不说战阵上刀剑无眼,就是行军千里也够受的。重要的是他真的狠不下来留宋霜一个人在家生孩子,对女人来这是一道鬼门关,如果真有不测,他可能还帮得上忙。
常茂看看手里的小**子,“度哥儿,我爹有没有这个。”
“没有!这次他用不着。”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下次可就难说了!”
那些名人名将的宿命马度是清楚的,虽然自己改变一些历史,历史的长河方向还没有变,只是更加汹涌了一些,对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大鱼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眼前这些螃蟹、小鱼、了,尤其是沐英可没有参加过北伐,这次不光去了而且还是主要将领,送他们一颗保命药,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测,马度的负罪感也少些。
常茂把药丸收了,又道:“俺们爷俩都走了,就俺娘一个人在家,别看她平时厉害,可俺爹一出征,她就偷偷的抹眼泪,现在她肯定更难过。要是学堂放假了,你可要记得把老二老三押回家里去,别让他俩乱跑。”
还真别说,常茂在神机营呆了小半年真是成熟了不少,现在他被沐英扔进了火炮营里。虽然只是一个大头兵,但是散阶却高的吓人,从五品游骑将军。
这个官衔是为了奖励他在平江毁掉了张士诚的ho yao作坊,这可是大功一件,老朱还专门把他叫过去询问整个事件的经过,笑得是前仰后合。不过常茂在神机营要从大头兵做起,没有办法实授,就给了他一个散官。
张五六同样论功受赏,老朱大方的给了一个副千户。老刘听了消息就说:“真是糟蹋千户这个官职了!”自家女婿是个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军中可不闹着玩的,稍有差池就要掉脑袋。
为了自家闺女不寡妇,老刘还要带着张五六去辞官,张五六当初肯干可是被常茂一句封妻荫子给忽悠的,好不容易有了官身怎么舍得辞了,老刘为此还和张奶奶起了龃龉。
最后还是马度出面跑了一趟王府,给张五六换了个昭武校尉的空头衔,继续的给马度当长随,赶马驾车。
送行完毕,老朱骑马回城,马度这种不会骑马的只好坐马车。刚一踏上车辕背后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老夫的马车颠簸坏了,马爵爷能否捎带老夫一程啊?”
马度回头就见一个老头站在他的身后,这老头须发基本上都白了,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连忙的下车作揖行礼,“原来是朱先生,能与先生同乘晚辈与有荣焉,我扶您上车。”
这个老头在后世大有名气,只要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都知道他那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句九字真言意义深远,甚至影响到六百年后,那句“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就是偷师这个老头的。
没错,就是朱升了,现在老朱手下任侍讲学士、中顺大夫,不过这个时代他的名气还不如刘基、宋濂等人大。
朱升比马度预想中的要老很多,是他穿越以来见过的最老的人了,听说他快七十岁了,人过七十古来稀,已经算的上是高寿了。
马度轻手轻脚把他扶上马车,老头真的年纪大了,这一番小小的动作喘气就有些粗重,他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叠得整齐手帕,把脸上汗渍擦干净,才道:“多谢马爵爷。”
“先生不必这么客气,您叫我一声玄重好了。”
朱升把手帕放在袖子里面,笑道:“那老夫就不客气叫你一声玄重了,呵呵……听宋景濂说那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出自你口?”
有说过吗?哦,似乎在洪都和马大脚初见时说过。不过这句是剽窃的老朱的稿子,老朱的稿子是宋濂草拟的,八成还是宋濂的。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现在马度也只能硬着头皮揽过来,“不是晚辈说的,是晚辈的爷爷说的,这是他老人家心愿。”
朱升问:“可是那位六如居士,故宋的遗忠,他若是能看到王爷挥师北伐定然欣慰,玄重回家之后可莫要忘了到祠堂告祭!”
马度的这点瞎话也不知道老朱跟几个人说过,好像都是给李善长、朱升这种有些学问的人说的,明显的是不信他的话,找人求证哩。
朱升舔舔干裂的嘴唇,“玄重可有水吗?”
“有!”马度从座椅下面取出一个小水囊,“这是拙荆给备的蜂蜜水,正好生津止渴。”
朱升把水囊捧在手里,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年岁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中用了,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头晕眼花,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呵呵……多谢玄重了!”
马度接过水袋笑道:“晚辈略懂医术,我看先生的身体没什么毛病,不过是案牍劳形所致,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呵呵……这个倒是,老夫早年一天锄上几亩地也不觉得累。”
“晚辈有一套修身法门,最适合您这样的情况,赵德胜被割了一个腰子现在每天练习这个,身体好得不行。有时间您到方山来,我教给您,方山风景秀美最适合调养身心……”
朱升突然笑道:“你不是想让老夫到你的学堂里教?”
马度眉毛一挑,这也能猜到,真是老狐狸!
第254章 有阴谋
老朱常夸朱升“为人老实,是老成贤达中的英杰”,马大脚却跟马度说朱升是一只“老狐狸”,综合一下朱升就是一只老实老狐狸。【全文字阅读..】
在老朱登极后大家都沉浸着老朱分封群臣的美梦中,这位老先生却早早的告老还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向老朱要个免死券。
虽然这免死券没能救了他儿子的命,但是他毒辣的眼光却无法否认。看穿马度的那点小心思,一点都不奇怪。
跟这样的老狐狸打机锋耍心眼,马度觉得自己是找虐,也着实没有必要。他拱手致歉道:“先生高明,晚辈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的慧眼。”
朱升道:“人家都说马爵爷自幼随侍高人,学得一身非凡手段、神鬼莫测,为人也是心高气傲少与人来往,突然对老夫这般礼遇,定是有所求,呵呵……”
神鬼莫测?心高气傲?这不是形容我的吧,马度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阳光开朗、性格温厚的好少年哪,怎么会是这般评价。
八成还是因为自己两次杀杨宪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就敢sha ren,朱升没说他桀骜不驯性格歹毒,就算是给了面子了。
朱升捋着白胡子笑道:“老夫与玄重交往不多,怎得找到老夫头上,何不去找宋景濂、刘伯温?他们名气可比老夫要大,对你的学堂助益更多。”
“跟您比他们两位还年轻,还有上进之心。嗯……看人看事都不及您通透,再说晚辈的学堂里面除了自家佃户的孩子都是淮西子弟,晚辈怕是请不动呀。”
朱升追随老朱算是比较早的了,可他不是淮西帮,也不是浙东帮,名气虽然不高,却很得老朱重用,年高德劭,还中过元廷的乡贡进士,学问自不必说。要是能有他坐镇,台面就算撑起来了。
“哦,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些人有些事情也看得不甚明白。”朱升神情怔怔似有口无心,“老夫爱讲学,讲了一辈子的学了,原本应了玄重之邀也无妨。只是眼下王爷好事将近,这礼乐典制少不得老夫一番忙活,老夫只能向玄重说生抱歉了。”
老朱要登极了?似乎火候已经到了,是要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无妨,先生尽管去忙活。晚辈就在城里住两天,我把这修身的法门教给您,先生每天早上可以练上半个时辰,伏案久了也可以用来ho dong筋骨。”
朱升突然长叹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都说玄重是神医,为何要把这修身法门这般急切的传给老夫。莫非老夫真的没几日好活了吗?唉……人过七十古来稀,老夫能活到这个年纪也该知足了。”
这老头心眼太多太敏感了,不过老头似乎也就只有个两三年好活,制定典章制度、法律条文可是个辛苦活,这么大年纪了,死的不快才奇怪。
“先生多虑了,只要好生练习晚辈的这套修身法门,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麻烦玄重在城里呆两天,有时间教教老夫!”
教聪明人和教笨人就是不一样,当初教赵德胜可没把马度急死,学了一个月才像点样子,到现在赵德胜打得都只是二十四式的太极。
朱升向老朱请了三天假,每天早晚跟着马度学一个时辰,只用三天时间就把四十八式太极学到手,动作姿势都十分的标准到位,尤其他银须银发,看他穿着白色小衣慢吞吞的打拳,确实像一个太极高手。
学堂已经放假了,看着混蛋们离开的时候一副出了牢笼的欢喜模样,马度总觉得他们似乎不会回来了。学堂里面没有人了,但是袁九黎每天还会来一趟,打扫一遍教室,清理一遍院子杂草,满心期待的等着秋日开学的日子。
他锁上大门见门板上有一块漆皮脱落了,心里头寻思着回家弄点漆补上。刚一转身就看见青石板路上有两个人就着夕阳缓步走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袁九黎便笑着迎了上去,他从前不太喜欢这个爵爷,不过上次他出了那么难堪的事情,这位爵爷也不嫌弃避讳,还给他取药打水,心里对这位爵爷还是挺感激的。
“爵爷出来散步啊,可吃过晚餐了。”
马度点点头,“嗯,我陪拙荆随便走走!袁先生还没吃呢吧。。”
“没呢,这就准备回去吃饭了。”
宋霜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趴在马度的肩头身体颤个没完,一只手还不停的敲打着马度的后背。
袁九黎奇怪的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中了邪了,王爷当初攻打应天的时候就在这一片打过仗,死过不少人哩。天快黑了,夫人怀着身子,您不该带着她往这边走的。”
马度拜拜手,“没事,她只是疯病发作了,袁先生赶紧得走吧,当心她咬你。”
等袁九黎走远了,宋霜在马度的后背咔咔就是两记粉拳,“你才有疯病。”她指了指袁九黎的背影,“你说的就是这个袁先生吧,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哪。”
马度把她的手给压下来,“人家本来就很正经!倒是你刚才看着像个疯婆子。”
“谁叫你给我讲这种不要脸的笑话!”s3();
马度很后悔把袁九黎的糗事讲给宋霜听,谁知道这婆娘就记在心里了,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笑上一阵。
宋霜已经显怀了小腹稍稍的隆起,为了她日后生产的时候一切顺利,马度每天早晚都要陪着她走上一段路。
见天色不早,马度就带着宋霜晃悠着回了家,刚一到家门就见自家大门前的一块荒地上有人在忙活。马度凑过去一看竟然是韩成,而荒地上竟然有很多人在种红薯秧苗,这些人不是他家的仆役也不是他家的佃户,应该是韩成带来的。
马度奇怪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给我家种红薯了。”
韩成笑道:“你三番五次的吵着给要红薯,现在给你送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要的是红薯,是拿来吃的,谁要红薯秧苗了。”
“现在给你种上,浇了水,过上一夜就活过来了,等到了深秋不就有的吃了。”
看着韩成奸诈的笑脸,马度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有阴谋!
第255章 市舶司
自从沈万三掺和进来,原本有些低迷的肥皂生意一下子又红火了起来,销路变得不再是问题。【无弹窗..】中华大地上四处都在打仗,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卖出去的,反正马度也就只能在江南一隅瞎扑腾。
听说他还卖到了大都卖进皇宫,据他家在大都的大管事反馈,宫里的娘娘都很喜欢香皂,而至正帝喜欢兰花味儿的。
真是服了他,沈万三若是构建一个情报真的不会太差。就像当初张士诚都不知道马度的详细资料,沈万三却能摸到马度的门上。
马家在这一段时间同样得多了很多传统生意,比如酒楼、杂货铺、绸缎铺之类的。当然这些跟马度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才不会去鼓捣这些投入大利润小的生意,都是徐晓?拿了宋霜的嫁妆做的。
马度有幸见过一次徐晓?与人谈生意,真是把她毒舌发挥到了极处,明明一匹很不错的绸子,她却能从纺织、花色、印染、包装挑出各种的毛病来,对方却只能擦着汗连连的点头,价格自然也被她压得很低。
马度自认没有这个本事,据说这都得益于她从前和宋霜满世界购物得到的经验,这就是纨绔的技能,她和宋霜就是两个大纨绔。
等生意一上正轨,这个小娘鱼就当了甩手的掌柜,每日里丫鬟似得伺候宋霜吃喝拉撒睡,比马度这个当丈夫的都上心。
如果她不是女的,马度真怀疑宋霜肚子是她的孩子,宋霜是傻人有傻福,有的这样的闺蜜定是前世里积德了。
玻璃杯子的第一批货终于凑齐了,整整的五千只,当沈万三看到满仓库的晶莹剔透之后快疯魔了,直呼赚大发了。
玻璃杯子被裹上绸子装进漂亮的锦盒,装进大木头xiang zi然后装上船发往松江,随后马度则是带着沈万三前去到衙门里面去上税。
没错,就是去上税!老朱目前为止还没有禁海,也不禁止海贸。不过他还未尝到过海贸的甜头。茫茫海岸线想走私太容易了,他在陆上还没有拾掇干净,就更顾不上海上了。
沈万三不想去交税,倒不是不舍得几个税银,他是不想暴露自己做海贸生意,被盯上以后走私就不方便了。
可是马度想老朱尝到海贸的甜头,他不希望老朱禁海,一旦禁海他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那是他最后的退路。
有人说老朱之所以禁海除了海盗的缘故,是因为老朱想以朝贡的形式独吞海贸权。马度觉得以明初的情况的。
老朱就算是独吞也吃不到多少,想象明初那不过几十万两的税银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轻易的关闭市舶司。
所以马度要切开海贸这块大肥肉,递到老朱的嘴边,让他吃的欲罢不能,便宜姐夫其实是很爱财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海盗算个屁。
交税这件事情比马度想象中的麻烦,一看来交税的是一位爵爷,还是王爷的小舅子,府衙县衙都不敢收,衙门的书办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爵爷还用交税?”
难道不用吗?马度后来问了一下家里铺子的掌柜,竟然真的没有交过税,就连家里的土地都没有交过。县里的主簿开个铺子都没有人敢去收税,更何况他这个爵爷了。
马度带着沈万三从府衙里面出来,又去中书省的户房。老朱不缺粮食,但是手里的钱就没怎么宽松过,户房的人压力很大,听说有人主动来交税数量还不少自然欣喜。可最后一查,竟然自己没有这个职能,连一个可依可循的章程都没有。
为了交个税,马度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跑到了李善长眼皮子底下。
李善长大怒,他说的第一句跟税收没有半点的关系,“这样的琉璃杯子你竟然五十两一只就卖出去了。”说着还狠狠得瞪了沈万三一眼。
马度坐在椅子上晃着二郎腿,手里捧着茶碗,“那李相国说盖卖多少合适?五百两?还是一千两?他做的是海贸风险大着呢,那些番邦蛮夷也都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总要让他的风险冒得值得,有赚头才行。”
李善长嘿嘿的笑道:“是你小子要有赚头吧。”
马度放下茶碗点点头,“没错里面是有我的份子。”
“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又有爵位,还怕子孙会饿死,若是子孙不肖留再多钱也是无用。”老李话说的好听,忘了之前是谁死气白咧的要入股琉璃作坊。
马度只道:“若是李公对海贸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弄几条海船,至于人员培训可以交给他来做。”马度指了指立在一旁满脸堆笑的沈万三。
李善长不屑的一笑,“老夫疯了跟着你们去海里捞银子,回头记得把这一单生意的利润送到老夫府里,不会少于两万两吧。”
沈万三赔笑道:“小人手里有一座玉佛,听说是唐朝古物,小人不知真假,回头一起送到相国府上还请您务必帮忙鉴赏一番。”
李善长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老夫的府邸哪里容得下商贾进门。”
马度冲着沈万三打了个眼色,沈万三便躬身退去,“李公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晚辈?”
李善长正色道:“玄重怎得不把琉璃杯子投放到市面上,让我们几家也尝点甜头。”
“李公明知故问,您多年来为王爷筹备粮草军需岂会不懂,晚辈是怕乱了行情啊。那些番邦蛮夷是什么情况我不在乎,可王爷好事将近,要是市面上出了乱子我怕掉脑袋。”
现在玻璃器的品种还很单一制造也并不成熟,再加上出于保密的缘故,马度没打算扩大规模。若是因为玻璃器而让大量的钱财涌入应天,只能是投机性的热钱,对原本就脆弱的经济环境绝对是一种冲击。
李善长捋着胡子道:“你知道就好,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你要交的税就按照普通的商税由户房ban li吧!”
马度也是服了老李了,这种关税怎么能按照普通的商税收。
见马度不走,李善长又道:“怎得还不走,还要老夫管饭吗?”
马度起身一拱手,“李公没打算建议王爷增设市舶司吗?”
李善长苦笑一声,“弄一个衙门难道只为了收你一个人的税吗?”
第256章 惩治恶奴
李善长不是在开玩笑,若是真的增设一个市舶司,可能是真的只是在收马度和沈万三的税,没有强大的海防,不过是空谈。【..】
“你若是真是有想法就给王爷上个陈条,你也是王爷的臣属,不要总是躲在乡下偷懒。”李善长又道:“你的那个学堂什么时候再开学。”
马度苦笑道:“八月初五,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来。”
“别人不知,反正老夫的次子李芳会去,他若不老实就让赵德胜狠狠的揍他!”
“当真?不过晚辈哪里可没有什么名师,也就只有罗先生每个月会去上十天而已。”
李善长指指马度,笑道:“谁说没有,你自己不就是,就是身上的铜臭儿大了一些。”
瞧这话说的,好像你李善长就不爱钱似得,刚才还迫不及待的要收利润呢。
有李善长的命令事情就好办了,马度和沈万三的到户房按照普通的商税ban li的。不是后来的什么三十税一、十五税一,而是十税一。
天下未定,处处烽火,老朱南北两面开战,这可都是要钱的。马度没有贸然的去找老朱商量增设市舶司的事情,因为他自己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只能躲到书房里面埋头苦想。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妇人,是来帮着宋霜安胎的,在丫鬟仆役们面前还口口声声的说马度吃过她的奶。在书房里听了张五六的汇报马度大怒,哪里的八婆在家中造谣生事,正要让人撵走。
老刘却说马度在洪都真的吃过那夫人的奶,那妇人是许大亮的婆娘,许大亮专门从洪都接来帮着宋霜安胎接生的。
事实如此容不得否认,马度的默认让这个女人在马家的地位蹭蹭的飙升,被丫鬟仆役们称之为许妈妈。
可是这位许妈妈是许大亮的续弦,年轻的不像话,只有二十**岁,模样长得也不赖。到了晚上马度难免被宋霜逼问,跟许大亮的婆娘到底是什么关系。马度只得实言相告,又惹得宋霜一阵大笑。
在家中枯想了两天,马度总算想拟出来一道陈条,他起了一个大早让张五六和老刘驾上马车进城,准备把陈条递给老朱。
到了城中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马车里面闷热的不行,马度还穿得一身齐整的公服,更是热的厉害,不论怎么扇汗水都是哗哗的淌个没完。
大热天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马车夹在人群里面走得很慢,马度心里头燥得不行,早知道就坐船出来了。
前头突然响起一片打骂惨叫之声,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马度掀开车帘问道:“老刘怎么回事?”
老刘回道:“爵爷像是有豪奴欺负人哩!”
马度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只见前方的街道上的人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在人群的中间隐隐的看见有几个仆役模样的在踢打地上的人。
“老刘,咱们过去看看!”马度带着老刘和张五六走了过去。
刚一走人群边上,就听见一个看热闹的掌柜模样的人道:“这老妇也真是,不就是几碗酸梅汤才几个钱。这几个恶仆刚刚从我铺子里拿了两匹上好的绸子都没给钱……”
那掌柜扭头看见穿着公服的马度,立刻闭上了嘴巴,一溜烟的回了旁边的绸缎铺子。
“让让,给我家爵爷让让!”
老刘和张五六分开人群走到前头,只见地上有一个歪倒的担子,两头的筐子里面一头放着一个黑陶罐子,另外一头放着黑陶瓷碗。那大黑陶罐子已经破了,暗红色的汁水淌了出来,犹如鲜血在青石板上肆意的流淌。s3();
四五个仆役在围殴地上一个老妇和十五六的少年。少年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任人拳打脚踢,老妇一边在拳脚中翻滚,一边哀求哭嚎:“不要打我的孙儿,钱不要了!钱不要了!”
“住手!”马度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周围立刻安静下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立刻散开了一大圈就是不走,不管是光天化日下的上演官官相护,还是青天大老爷出手惩治豪奴,都是难得的好戏。
那几个仆役也停了手,待看清楚马度的模样,神情似乎还很是轻松。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凑了上来拱了拱手,“原来是马爵爷,在下有礼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哎呀,竟然是认识的,这回老太婆白挨打了。”
“白挨打是轻的,说不准还要被抓去坐牢哩!”
“是哩,爵爷可比不得公爷大!”
……
这些议论马度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问:“你是?”
“我等是魏国公府的人,在下是国公夫人的娘舅,这卖酸梅汤的婆子太不晓事,给了她一个铜钱还纠缠不休,在下教训她一顿……”
地上的婆子嘴里含着血道:“大老爷,他们喝了老妇人半坛子的酸梅汤才给了一个铜钱啊!”
一听说是徐达府上的人马度有点懵,徐达啊徐达,几十万大军你都能管得的妥帖,家里的事儿怎么就摆不平呢,还是我帮帮你吧!
马度一抬手一拳就打在这中年人的面颊上,中年人没有想到马度猝然出手这一下子挨了个正着,直接倒地不起。
“老刘把这几个冒充魏国公家奴的歹人给绑起来!但有拒捕者立刻格杀!”马度声音很大尽量的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老刘和张五六两人立刻抽出明晃晃的腰刀来,仆役就是仆役,面对明晃晃的钢刀立刻跪地求饶分辨,“小人等真的是魏国公府的家奴。”
老刘精明似鬼,怎么不明白马度的意思,见他们胡乱嚷嚷,冲着他们的嘴上立刻就是一巴掌,打得满嘴鲜血,说话也变得含糊起来。
老刘抽出这几个人腰带将他们一一的给帮了起来。
“老刘,把他们的右腿都给我打折了!”
老刘犹豫起来,小声的问:“爵爷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魏国公回来怕是要见怪!”
“叫你打就打!自有我担着!”
对于执行马度的命令,张五六是不带半点的折扣,已经从地上捡起挑子上的扁担,冲着几人小腿骨一人来了一扁担,几人立刻疼得惨叫起来。
至于有没有打折不好说,反正徐达回来之前应该是没有机会出门惹事了,至于徐达多半不会登门兴师问罪吧。
那老妇人拉着鼻青脸肿的孙子叩头不已,马度让张五六带着婆孙两个到旁边的医官医治。
“这几人冒充魏国公的家奴作恶,败坏魏国公的名誉,现在已经被本官擒下,尔等快快得散了吧,不要堵塞了街道。”
此言一出喊青天老爷的不少,暗暗翻白眼的也有,这世上的聪明人多的是,人群倒是都散去了。
马度见一队巡街捕快远远的站着,他便招了招手,几捕快怯怯的凑了过来,马度给他们看了看腰牌,训斥道:“歹人作恶你们怎么不管管?”
捕头苦着脸道:“爵爷小人什么身份,哪里敢管他们。”
“不过是几个普通歹人冒充魏国公府的家奴作恶有什么不敢管的!”马度压低声音道:“回去之后知道怎么立案吧。”
“小的明白,这几人冒充国公府的家奴为非作歹,这就带回府里处置。”
“不!他们败坏魏国公名誉,就送到魏国公府处置!”
见捕快抬着那几个恶仆走了,马度刚刚的出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有人冷笑道:“马青天真是办得一手好刑名!”
马度心头一跳,扭头一看正是老朱那张黑脸。
第257章 一举三得
老朱扎着头巾,穿着短褐再加上一张足够朴实的老脸,除了身上的衣服干净点,跟老农没有半点的区别,没有半点的王八之气。【无弹窗..】
在他身后的韩成和刘基都是同样的打扮,看这样子似乎是在微服私访,你又不是康麻子,怎么也喜欢玩这个。
不等马度见礼,老朱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扭头就走了,韩成冲着他眨眨眼,刘基笑着拿指头点点他,两人便跟着走了。
丫的,怎么这么巧就让老朱给碰上了。老刘苦着脸道:“王爷这身打扮,俺还真没认出来。”
“好了!你把马车直接牵到王府,我这就去追了。”马度提着袍子快步的追了上去。
刘基有意无意的落在后面,马度凑到跟前小声问:“刘先生,这大热天的王爷怎么出来了。”
刘基却道:“很正常啊,王爷经常出来体察民情的,不过……这次嘛,是体察民心的。”
民情?民心?老朱该不会出来是看看老百姓支不支持他当皇帝的吧?看到之前的那一幕,马度肯定老朱的心情一定糟透了。
“本来从南市上出来,王爷挺高兴的,谁能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待会儿王爷骂人的时候,您可得帮忙劝着点。”
“这个怕是不行了,老夫回到王府还有公务要做!”刘基拍拍马度的肩膀,“玄重放心,王爷不是生你的气,老夫先走了,哈哈……”
马度穿着公服不好凑过去暴露老朱的目标,他一直跟在三人后面到了王府,在王府的门房里面等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侍卫通知他去见老朱。
一进老朱的办公房,就见老朱已经换了一身的衣裳,正坐在桌案后面喝茶,脸色还是臭的狠见了马度就问道:“玄重穿成这样来见孤,是有何公务?”
马度从袖子里面取出自己的陈条,递到老朱的身前,“臣下请王爷增设市舶司!”
老朱拿过陈条,他也不看直接问道:“就为了收你的税吗?”
“不!是为了王爷的千秋大业。”
老朱还是第一次听马度喊口号,心下不由得重视了起来,打开陈条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后又把陈条放下,“宋、元真的能从海贸得到这么多的赋税。”
老朱是个实在人,不会因为马度胡乱的描述几句海贸的美好前景就轻易的上钩的,他便拿了宋元时候的海贸数据给老朱看。
这些数据都是他后世里在络上看到的,至于是不是靠谱他就不知道了,尤其是宋朝的海贸数据对老朱来说绝对是个恐怖的数字。
谁知老朱却意兴阑珊的道:“故宋有这么多银钱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被蒙元灭了,而孤现在却在灭蒙元,这海贸于孤来说犹如鸡肋。”
呃……马度无语了,灭宋的蒙元和被老朱灭的蒙元能是一样的吗?便宜姐夫就真的这么不爱财?李善长可一直都在为钱发愁的。还是老朱的农民式的思维在作祟,就希望所有人都绑在土地上从地里刨食?
“王爷,这个不仅仅是银钱的问题,更是海疆安全的问题。臣下听说陈友谅、张士诚和方国珍都有大量余部逃入海中,听说还有倭寇常常上岸扰民,不管如何王爷都需要有一支强大的海上之师。这市舶司也可顺带为之,所收税赋还能供养水师。”
听马度这么一说,老朱的又不由得连连点头,可是最后又叹气道:“你说得轻巧,孤现在四处开战到处都需要钱,尤其是文英的那个神机营耗费最多,哪里来的银钱建水师。”
老朱突然看着马度暧昧的笑了笑,看得马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听说阿弟生财有道可是挣了不少钱,光在户房交税就交了两万多两,要不你先借给姐夫一些,等水师建好了,市舶司收了税赋再还给你如何?”
后世里有人说“一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可是马度觉得建造一支强大的海军最重要的三个关键因素,钱!钱!钱!
作为最烧钱的军种没有钱的话,就算是一万年也搞不出来!老朱竟然想要找他借钱建海军,马度已经可以想到全家光着屁股往嘴里扒稀饭的情景了。
见马度发愣,老朱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你那小气样,不过跟你说说而已,还当真了。”
“王爷您自己明明有一支不错的海上之师,稍微整治一下就能派上用场!”
老朱道:“你该不是说方国珍那伙人吧?”
汤和这几年过得憋屈,好不容易作为主帅出征,自然是用尽浑身解数,只用不到三个月就收服了方国珍,听说他不光俘虏了两万三人,还缴获了很多的战船。汤和收编了这些人,却把他们当成陆军使唤带到福建去攻打陈友定了,也不知道死光了没有。
见马度点头,老朱却道:“那些人在海上野惯了的,受不得军纪约束,一旦撒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后患无穷,绝对用不得。市舶司的事情,玄重就不要再提了,孤今日心情不好就不和你说话了,去后宅看看你阿姐吧。”
“王爷,这市舶司真的很有必要……”
老朱一拍桌子满脸的烦躁,“玄重,你若是觉得市舶司有必要的话,孤给你增设一个,你自己拿去经营。”
“给我增设市舶司?让我经营?”马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老朱点点头道:“你每年给孤一些银钱,这市舶司就归你管。不论你收到多少关税,都是你的。当然你要是亏本了,孤可不会退钱给你。”
这个管理方式来自后世的马度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搞承包啊。其实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也有的,大元朝廷就曾经把赋税承包出去,皇帝就要这些赋税,至于承包人能收多少看他自己的本事。
老朱这么干,让马度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说他没眼光呢,还是说他思维太超前呢。马度倒是不在乎收多少税,关键是出海权竟然在他的手里,以后老朱地盘上所有的商船出海都要他点头,不然就是走私。
“王爷您打算每年收我多少钱?”马度很担心老朱狮子大开口。
“你自己看着给吧。”老朱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
马度伸出两个手指头,“要不五万两怎么样?”
老朱抬头白了马度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喝茶,这表情是明显的不满意啊
“七万两?”s3();
马度加价只换来老朱鼻子里的一声冷哼,“那就八万两吧?”
当马度加到十一万两的时候,老朱依旧一副不满的模样,马度不干了,“王爷,十一万两已经是极限了,前几年肯定是要亏本的。”
老朱道:“十二万两!”
马度一咬牙道:“好,就十二万两!王爷知道这市舶司要是只有一个空衙门没什么用的,臣下还想建一个海上巡逻队。”
老朱皱眉很为难的道:“人数不能太多哟,五千如何?”
“用不了这么多,只要足够精锐,两三千人就足够了!不过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一些火器,当然臣下愿意出钱购买。”
……
马度又向老朱提了一些其他的要求,难得老朱都欣然应允。马度心情大好,跟老朱又聊了几句就告辞去后宅见马大脚。
马度一离开老朱的书房,就听见屏风后头有人道:“恭喜王爷一举三得!”
第258章 朱升来访
“笨蛋啊!”马度和老朱都在用这个不雅的称呼来表达对彼此的敬意。【..】
马度以为老朱这个老农民没眼光没见识,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学蒙元那一套,硬是把出海权承包给了他,这简直让马度去了一块最大的心病。
同时他得到的还军权,他说的那个海上巡逻队老朱很明白那就是军队。即使老朱不重视海军,但是也要求不能超过五千,还都要家世清白有家室家眷的良家子。马度又不造反要这么多人做什么,两三千人足以让他勒紧裤腰带供养了。
至于老朱则是觉得马度真的是个笨蛋,等马度走了他就嘿嘿的怪笑,伸手拉住从屏风后面出来的马大脚,“这样让阿弟给我做嫁衣是不是不好,这小子气性大,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
马大脚道:“没什么不好,看标儿交到我那里的银钱我都害怕,阿弟那里的只会更多,小小年纪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早晚要生出祸事来的”
老朱拍拍马大脚的手,“你多虑了,玄重是生财有道,可是跟沈万三这样的富商巨贾来比还真不算什么,他们才是富可敌国啊。动辄就是几十万两的生意啊,可怜孤去年收到的税银不过二十万两。”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贪婪之色,没错,老朱真的很穷,一年收上来正儿八经的税银也就只有这些。拿什么打仗?当然是粮食,老朱占的湖广、江南都是重要的产粮之地,而且此时税率是十税一,收的税粮在千万石左右。
乱世里粮食算是硬通货了,发工资用粮食,买东西用粮食,虽然这东西实在可是不好保存,运输也麻烦,使用起来损耗甚多,远不如银钱好使。事实证明老朱是很爱钱的,他自己收不到银子,就干脆毫无节制的发行纸币,一度搞得大明通货膨胀。
在务实方面老朱从心底里面是信任马度的,他总是能带给自己惊喜,马度说这个市舶司有赚头,那就一定有。可惜老朱没银子没精力,更不懂的从何着手,既然马度想做市舶司那就让他去做,不论成败老朱都是稳赚不赔的。
增设市舶司实在是赶到了一个好时候,现在老朱还有锐意进取的心思,要是等他坐稳了江山,未必由得马度这般的折腾。
马度在后宅等了半天,马大脚才回来,见了马度就笑道:“阿弟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可有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就是小弟给姐夫递得一个陈条,姐夫同意了。阿姐这是去哪里了,害我等了好久。”
马度和马大脚聊闲聊了一些家常,马大脚从柜子里面取了一包袱给马度。马度接过来问道:“阿姐给我准备什么好东西。”
“你现在成家立业了,有自己的妻子关爱照料,哪里还用得上阿姐!这是给老四的准备的秋装,这孩子长的很快。”
“阿姐放心,老四在我哪里还能少了他吃穿。咦,还有两个老山参。”
马大脚道:“这是给小霜的,如果生产时拖的时间长,可以帮她补充体力。”
“我替小霜谢过大姐了!”
“对了,我听说你把魏国公府的人打了,其中还有徐夫人的娘舅。”
“怎么传的这么快,阿姐也知道了。”
马大脚正色问道:“你就不怕徐达回来怪罪你?”
马度嘿嘿的笑道:“徐大哥最是明白事理,定能理解我是为他好。他若是因此怪罪我,也就不值得我叫他一声徐大哥了。”
“嗯,没错!”马大脚点点头,心道:“阿弟定也能理解我是为你好!”
立秋之后暑意渐消,清晨时分已经透着一丝的凉意,一辆骡车在官道上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老翁在老仆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
老翁看看翠绿的方山,回头再瞧瞧身后波光粼粼的秦淮河,笑了笑道:“有山有水果然是一片好风景。”
见路边上有一个放羊的小姑娘,老翁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还没等他说话,那小姑娘就看着他咋呼起来,“哎呀,老公公你是神仙吗!”
不怪小姑娘大惊小怪,这老翁银须银发却无龙钟老态,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面目慈和未语先笑,儒雅之中带着几分的出尘之意。
听了小姑娘的话,老翁捋须大笑,“老夫不是神仙,小阿囡老夫问你那边的宅子是马家吗?”
小鱼儿问道:“是的,那也是我家!老公公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你哥哥?”
“嗯,我哥哥是爵爷,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他!”
老翁疑惑的问:“你也姓马?”
小鱼儿摇头:“不,我姓冯,我爷爷常说就差两点就和哥哥成真正的一家人了。老公公先到我家里去吧,我哥哥这会儿还没起床呢。”
老翁道:“老夫不去了,把你哥哥叫来,老夫在这里等他。”
“好!”小鱼儿把栓在羊脖子上的绳子放到老翁的手里,“?hn meng业男『冢?灰?盟?芰耍 ?br /
小鱼儿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老公公你怎么称呼?”
“老夫叫朱升!”
马度只穿着小衣就被小鱼儿拉着出了家门,到了官道边上就看见小黑羊正在官道边上吃草,朱升拿着鞭子守在一旁。
马度深施一礼,“舍妹不懂礼数,先生莫怪,快请到家里坐。”
“哪有,挺好的小阿囡,大清早的就出来放羊比你这个睡懒觉的强上百倍!”朱升把绳子交还给小鱼儿,还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老夫空手而来,就不到你家里去了!走,带老夫看看你的学堂。”
马度大喜,也顾不得回家穿衣服,就穿着小衣带着朱升往学堂走。朱升的身体状况似乎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好多了,不光看着精神,体力也见长,走了两三里路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虽然明天才开学,佃户家里的孩子已经到学堂里面来打扫卫生了,不过这里被袁九黎打扫的很干净,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干的,就在食堂里帮着厨子准备食物。
刚刚出锅的大肉包子,人手一个正吃的开心,见马度过来乖乖行礼作揖,有活泛的还跑到食堂里给马度拿了两个包子过来。
马度拿了一个咬得满嘴流油,朱升把包子掰成两半,递给身后的老仆半个。马度见状,正要叫学生再给朱升拿一个。
朱升摇摇头,“胃口不比当年半个足已。这肉馒头做得好馅料实在。”他看看食堂门口的学生问道:“都是好学生,老夫听说你这里还行军法?”
“军法是给熊孩子设的,不好好管教,能翻上天去。”
“老夫教了一辈子的书,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教不好学生,只有无能的先生。”
我擦!好先进的理念,果然是资深的教育工作者,不过那个“无能的先生”应该不是指老子的吧。
马度带着朱升在学堂里转了一圈,从宿舍到教室,从办公室到食堂。他找了个石凳子坐下,“不错,是下了大本钱的。要把夏威夷的学问在这里传下去吗?”
“是,先生觉得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有用的便是好学问。”朱升的脸色变得很严肃,“老夫想问你如何看儒家?别说你跟宋濂读过书,就自称是儒家子弟,你小子身上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骨。”
马度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朱升这是摆明车马了,都一个个的以君子自居,可却蛮横霸道的不行。
马度很想牛烘烘的说,丫的谁看的上你们儒家那一套,整天摇头晃脑的拽文有个卵用。可他知道自己连不卑不亢的说一句“求同存异he ping共处”资格都没有。
马度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指着食堂后面的一小块菜地道:“这个地上可以种蒜苗、也能种黄瓜或者白菜,若是种到栅篱外面,可能就要被当成野草锄掉。晚辈有从域外带来的红薯,想种在里面生根发芽……红薯您知道吗?”
朱升会意点点头笑道:“吃过一次,很酥软很适合老夫的牙口!”
马度心道:“红薯吃起来是很可口,可是长起来就很霸道了,它的藤蔓会爬满菜地,它硕大的果实会吸光所有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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