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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指望的靠山,一下子就倒了,还把自己砸得稀巴烂,让马度很伤心。【全文字阅读..】就算老朱给他升了官儿也弥补不了他内心的创伤,更何况这官儿真的很没诚意。
中书省左司郎中,在中书省去掉平章、左右丞和参知政事,就数这个官大了,可要是这个官儿后面加上一个“专司采冶事”,就没有多大权利了。
勉强算是个肥缺,可是谁敢在老朱手底下tan w,最糟心的还是老朱给他派了个倒霉副手。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奸相胡惟庸呀,不知道连累了多少人跟他掉脑袋,马度敢跟他共事?
跟着熊孩子朱文正一起干活,实在是万不得已,现在脑袋进水了,才跟胡惟庸一起厮混,这是逼着他撂挑子。
胡惟庸没有半点阴邪的模样,反而长得儒雅斯文,做事十分勤谨,能力也是半点不差,招募矿工,建造铁炉,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到十日就出了第一炉子生铁。
对上官更是毕恭毕敬,即使马度当了甩手掌柜,连见都不见他一眼,他也要到隔着帐子向马度汇报工作,即使帐子里面没有人回应,也是每日不辍。
胡惟庸对于上官的生活起居同样的体贴周到,一听说马度犯了头疾,立刻从当涂请了大夫诊治,知道上官不喜欢汤药苦水,又是每天好酒好菜的供着。这样的人你说他不当宰相,谁又能当宰相呢。
虽然惊讶上官年纪轻轻就要告老还乡,但是胡惟庸还是不顾繁忙的工作亲自来送行,还准备了丰厚的程仪。
看着白花花的银锭子,马度真是手痒的厉害,他感觉自己又分裂了,没办法这次受伤太深损失太大,总想弄点找补,可是老胡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谁知道这银子干不干净。
“胡主事俸禄微薄,如此厚礼本官不敢收,心意我领了。只希望胡主事能够忠心任事,为王爷效力。”马度朝着应天的方向抱了抱拳头,言不由衷的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s3();
“胡主事干练老成,王爷虽然还没有准了本官的辞呈,不过本官应该不会回来了,到了应天必定向王爷奏明胡主事的功劳。矿场之事就全赖胡主事一人操持了,若是有事直接禀报王爷即可。”
马度话说的很明白,你有什么事情千万别来找老子,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牵连了。
胡惟庸听得耳朵里,那是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么好的上官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而已,没有刘基、汪广洋那样的学历wen ping,也没有宋濂叶兑那样偌大的名声。
胡惟庸投奔了老朱之后并没有立刻获得重用,只是在元帅府太平兴国翼元帅府,老朱是元帅,李善长任都事谋了个不入流的差事帅府奏差。
时间久了才当上了宁国县的主簿、宁国县令,这次卸任回应天述职,请他的靠山李善长给弄了一个吉安通判的差事。
还没上任老朱就给他换了职位,中书省工房主事,品级虽然没长,可是在老朱眼皮底子当差下,就是给个知府也不换哪。
可惜他的这个主事和马度的官一样,都挂了个“专司采冶事”的后缀。他有些不满意,可是李善长告诉他,这是个好差事还让他好好干,因为王爷很重视。
李善长还告诉他,他的上官是王爷的小舅子,是王妃的亲弟弟,是在秦淮河力压茂太爷的新晋纨绔,但是有几分真本事,让他奉承好了。
他是从小吏一路爬上来的,见过的上官多如牛毛,哪个不是恨不得把大权抓在手里,下官只有跑腿办事的份儿,累死累活还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可这位被李善长称为纨绔的上官却大大的不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算自己主动汇报,最多得一句“你看着办”。隐约的他胡惟庸才是这里的主官,他才是中书省的左司郎中。
现在这位年轻到不行的上官,更是急慌慌的要告老还乡。临走之前上官还说让他“一个人操持”矿场的事情,有事直接“奏报王爷”,这是摆明了要抬举他呀!
这样的上官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以后一定要多多的亲近,跟着马车跑了半里路,胡惟庸才恋恋不舍的挥手作别,“上官走好啊!属下有时间就去看望您!”还好马度没有听见,不然得从马车上蹦起来。
大宅子没了,张五六很难过,即使这里跟和州只隔着一条江,张五六也没有脸去见奶奶,他生怕奶奶问他老住在闺女家里不合适,什么时候接他走。
老刘虽然不说,但是张五六知道老刘也很失望,刚刚发现铁矿的那天晚上,老刘还向他描述把妻女接来的情景,乐得老脸都成了菊花,这两天都没见他笑过。
当然这不是大人的错,是王爷的错,张五六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这样的王爷。大人倒是看得很开,还安慰他说,钱是个狗屁,他有的是弄钱的法子,大宅子会有的。
张五六当然相信大人的话,大人是什么人,没有谁比他张五六更清楚了。
看着骑着马儿在路上来回驰骋,洋洋得意的常茂,张五六心里就气不过,要不是他的护卫回应天的时候多嘴,铁矿怎么会让王爷收走了。
现在倒好,王爷不光让他当了什么校尉,还赏给他了一匹马,一路上就没少显摆,看把他能耐的,咋不摔倒哩!
天色渐渐的变得阴沉起来,不多时就飘下细如牛毛般的雨丝,天地间也变得雾蒙蒙的,地面也变得潮湿起来。
护卫们赶紧的披上了蓑衣,常茂下了马钻到马车里面,看常茂头上细密的小水珠,马度问:“下雨了?”
常茂点点头,“下得不大,估计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停了,马上就要到应天了,放心咱们不用再外面过夜的。”
马度掀开车帘对驾车的老刘吩咐道:“老刘,咱们咱们不进城,去爷爷那里。”
常茂问:“度哥儿,你怎么不回城呢,是不是还在生气,要不我去把那两个大嘴巴的侍卫揍一顿,再请你去秦淮河,就算兄弟我给你赔罪了。”
马度当然不是在生常茂的气,铁矿既然要开挖绝对保守不住秘密的,只要老朱想要随时就能拿走。
当然马度也不是在生老朱的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同样是老朱的舅子,郭天叙、郭天爵郭子兴的儿子兄弟两个都被老朱给阴死了。
仅仅是坑马度一个铁矿而已,要是连这点黑心肠都没有,老朱就别做什么开国之君了,干脆回庙里当当和尚。对于老朱不要脸的行径,马度甚至可以给予在某种程度上的理解,毕竟他背负着这个集团最大的生存压力。
“我没生气,一点都没有,至于秦淮河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那你干嘛不回城,吴王府多漂亮,住起来多舒坦。”
舒坦吗?马度没觉得吴王府住的有多舒坦,反正早晚要搬出来的。他笑道:“小孩子被人抢了玩具,当然要闹点脾气,不然你不觉得太可怕了吗?”
常茂显然听不太懂马度的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为什么?怕回家挨揍?”
“那倒不是,俺娘捎信过来了,说让俺跟着你厮混,才去一趟太平府就当了校尉,跟你多跑几趟说不准都比俺爹的官大了。”
“你娘可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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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锤万万没有想到,他加倍的完成了他的转行目标,老朱赏给他二十亩地,嗯,就这些。
马度让这家伙在矿场当个管事什么的,谁知他却不干,等出了第一炉子的生铁,就求着马度带他走,估计是怕在矿场受欺负,这家伙有积蓄有手艺,倒也不在乎矿场那点微薄工钱。
老朱赏给王大锤的地,就紧挨着老泥鳅的地,把这个“探矿的高手”放在眼皮地底下,估计就是怕他跑了。
马车刚一驶进院子,就听见小孩子雀跃的声音,不过这次马度受到了冷落,几个小孩子跳上马车,在车上钻来钻去。
这架马车原本是老朱送给马度用的,是为了方便他在太平府和应天的往来。虽然马度没打算继续当那个“矿长”,但是这架马车也没有准备还给他。
“小度来的正好,刚刚的准备开饭!”老泥鳅看看常茂,“你这小子怎么又来我家蹭饭。”
“实在不好意思了老爷子,不光我要蹭饭,我家的护卫也要,老牛去他们家的库房拿米拿菜,去生火做饭吧。”
老泥鳅很潇洒的一甩手,“俺们大户人家,谁稀罕这点米粮。”老头一身深色的绸布长袍,两手背在身后,还真有点员外的气度,可为什么一脸的肉疼呢。
客厅的桌子上摆好了今晚的饭菜,芹菜炒猪肉,萝卜炖猪肉,一条蒸鱼,一盘子炸小鱼,还有一大碗汤,饭碗里也都是白花花的米饭。
爷爷终于开窍了呀,虽然不是多丰盛,跟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
“别在车上玩了,赶紧的过来吃饭!”马度伸手招呼几个小的。
菱角儿扑在马度怀里,“哥哥这马车好漂亮,马儿也很乖,明天可不可以让菱角儿坐一下马车,菱角儿保证不走远。”
小鱼儿从背后抱住马度的脖子,“小鱼儿也要!”
“好,好,赶紧的吃饭,谁不吃饭,就不让谁坐!”
饭菜还算不错,虽然做不到色香味俱全,味道还是挺好的,尤其是炸的小鱼又酥又脆。
“大鱼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马度冲着妹子伸出一个大拇指。
“都是王婶子教的!”
老泥鳅笑道:“火头娘可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厨娘的,从前没有条件做,这下俺可享了口福了。”
见常茂的肚子又在抽抽,马度连忙的踩了一下他的脚,马度知道他在笑什么,吃这种菜色的,在真正大户人家眼里只能算是小户人家。
不等常茂说话,马度夹起一大块猪肉,塞到他的嘴里。马度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见几个小孩子只吃鱼,却不吃肉,就算筷子伸到盘子里,也只是夹了一根芹菜或者一片萝卜。
这几个孩子也是节省惯了,马度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大块,“都吃,千万别省着。”
常茂似乎也不太喜欢吃猪肉,和马度一样对炸小鱼很感兴趣。
等大家伙一个个的吃得肚儿圆,桌子上就只剩下两盘很突兀的猪肉,之所以这么形容,那是因为盘子里面的芹菜萝卜都吃完了,可是猪肉还在。
刚才四个弟妹一个个不停的从盘子里面夹菜,难道只是在吃芹菜和萝卜?难道猪肉不如芹菜萝卜好吃?
正在疑惑间就见老泥鳅突然的把剩下的猪肉全部收走,他笑着道:“把剩下的肉收起来,明天填上芹菜和萝卜,又是两盘肉菜!嘿嘿……”
马度恨不得飙出来一口老血,原来这两盘肉菜是老头顾着“大户人家”颜面,摆桌子给人看的,四个小的光吃里面的菜不吃肉,估计是老头不让吃。
难怪人家都说,三代才出贵族,想去掉身上的这点土腥味估计都要很长时间。
看着老泥鳅端着猪肉出了堂屋,常茂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个没完,“就让我笑笑吧,这是我今年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你也笑吧,我知道你也想笑,哈哈哈……”
院子里突然响起张五六的声音,“老太爷,你这是去干嘛?剩菜?剩菜好啊,以前大人的剩菜都是给小人吃的,老刘快来呀,大人又开始剩饭了……”
接着就是老头匆匆的脚步声,和远去的声嘶力竭的呼喊,“俺的肉,你个混账东西,快把俺的肉还给俺!”
马度歪着脑袋笑眯眯看看四个小的,“想笑就笑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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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老朱发问了
吃了晚饭,老泥鳅把小孩子都支开,拉着马度进了里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一看,差点把马度闪瞎了眼。【全文字阅读..】
里面都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玉镯、金叶子、银锭子之类的。
马度惊讶道:“爷爷你又去打劫了?!”
话一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老头板着脸道:“就爱胡说八道,咱家现在是清清白白的大户人家,还能干从前的下作事,这是王妃亲自送来的。”
“是阿姐送来的?”
“是哩,她说你肯定会使小性子不会回王府的,就送了过来。事情爷爷都知道了,不就是一个铁矿嘛,咱家现在有吃有喝,要那些东西做啥,王爷既然用得上咱就给他,既然是亲戚总要有个来往,咱就当接济他了。”
老头这回倒是挺大方的,话说的也霸气,似乎还很有道理,亲戚之间本该如此,可是没有穷亲戚接济富亲戚的道理。
老泥鳅捧着盒子,“呀,这些东西都是女人家压箱底的私房钱。俺不敢做主,就等着你回来拿主意,俺看这东西不能要,你明天赶紧的给王妃送回去。”
马度道:“爷爷放心,我明天就给阿姐送回去。”别看马大脚是王妃,可并不是想花钱就能随便花的,每个月的花销也是有定数的。
因为她是正妻,而且负责抚养五个孩子,她的月钱要比老朱的其他的女人多上不少,马度甚至怀疑老朱使劲儿的往马大脚那边塞孩子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给老婆涨月钱。
马大脚的月钱不算少,可是打秋风的人也多,比如朱文英的老婆,就常常带着娃娃过来连吃带拿的。
朱文英俸禄不多,家里丫鬟婆子的却不少,他最守规矩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捞黑心钱,为人又好面子不愿意接受岳家接济,所以常常不够花销。
这些东西绝对是马大脚压箱底的,马度不能要,不然就不用做人了。
“爷爷还有一件喜事要说。”老头又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里面只有两张纸,马度接过来一瞧是两张地契,其中一份是马大脚给他的两百多亩的上好水田,另外的一份是五百亩的旱田,地契上的名字都是他的名字。
“爷爷这是做什么?”
老头道:“别急,俺年纪大了,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上了,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扣扣索索的也是想攒下点东西给你们留着。丫头们总归是要嫁人的,小鳖那个样子撑不起门户的,就算给他万贯家财也没用,有你在总少不了他一口吃的。”
马度笑道:“爷爷别乱想,我当然不会放着弟妹不管,还有小鳖可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孩子挺聪明的,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我最近正寻思着把我学的东西整理一下,教给他们几个呢,”
“当真?!”老头又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小鳖木讷的就像块木头,再说你那些可都是大本事,他要是能学得会才怪哩。”老泥鳅突然关上房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听说你爷爷,不是说我这个糟老头,能上天?是神仙?”
马度讶然问:“您这都是听谁说的?”
“前两天王妃来的时候,闲聊了两句。还有刚才我去追那个傻大个子的时候,跟他聊了几句,他说是亲眼看着你从天上飞下来的……”
没想到马大脚也挺爱闲唠,马度只好把之前说了多次的谎话结合老朱两口子推测编造的身世再说一遍。虽然他已经在尽量把事情往普通寻常里说,仍是听得老泥鳅目瞪口呆。
马度只好转换话题,免得他胡思乱想,他拿出那一份旱田的地契问:“爷爷,这块地也是大姐给的嘛?”
“哦!”老头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那份地契老头就满脸的骄傲得意,“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喜事,这地是俺刚刚买来的。”
“您那里来的那么多钱?”
“你给的一百两,当然这还差很多,剩下的银子地主说可以慢慢还。”
“您不是拿着王府的名头压人了吧。”
老泥鳅连连的摆手,“俺可不敢坏王妃的名声,你听我慢慢说。”
原来这五百多亩旱田和那二百多亩水田同属一家,水田卖给了王府,手上只剩下旱田。地主家的管事说这些旱田产出低,勉强也就能养活从前的佃户,留着也是鸡肋,问老泥鳅是不是愿意接手,还说银子不着急给可以慢慢还。
老泥鳅那是什么人,见了土地好比见了亲爹,哪里管什么什么水田旱田,送 men的好事还不一口答应。
“乡亲们都是老弱妇孺,二百多亩地分下去一家要有十几亩哩,现在种麦还好说,等来年插秧能把腰给累断了。我跟乡亲们一商量,大家都同意来年插秧的时候可以少要几亩,再分给他们一些旱地,可以种些麦豆高粱什么的。话呢,想什么哩!”s3();
老泥鳅伸手在马度的眼前晃了晃,马度回过神来,“爷爷,阿姐来的时候,那地主家的管事有没有看到她的车驾。”
老泥难为情的笑了笑,“当然看见哩,还跟乡亲们打听呢。要不然这样的好事哪能落到咱们家,不过俺可没拿王府的名头吓唬人,是人家愿意的。”敢情老头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马度不说话,他便垂下脑袋,“如果你不喜欢,爷爷以后不再贪人家的便宜了就是。”
“孙儿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东西确实不该收,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都不太喜欢这个,说不准还会惹祸上身。”
老头叹口气道:“俺能看得出来,王妃不想俺和你走的太近,就是怕俺耽搁你的前程。俺就是管不住这只手,送 men的东西总想收着,明天俺就给人家送回去。”
马度安慰道:“阿姐的心思我明白,不是爷爷想得那样。地也不用退,都说好了是买的,咱们挣了钱还给他们就是。对了,咱们欠了人家多少钱?”
老头颤巍巍的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千多……”
要不是怕吓到老头,马度真的很想吐一口鲜血出来,前两天还想着豪屋大宅山珍海味,转眼就欠了两千多两银子,让马度情何以堪哪!
“银子算个屁!老子有的是赚钱的法子!”马度呓语着进入梦乡。
守在门口的张五六,仰头漆黑夜空,自语道:“还好,不是白日梦!”
第二天吃了早饭,马度就做了马车进城,天气已经放晴,秋高气爽,吸一口凉凉的空气沁人心脾。
常茂掀开车窗帘子,对立面的马度问:“你昨天不是说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进城吗,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不得不去!你不是也很想念秦淮河吗?”
“是有一些想,不过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马度道:“去,怎么不去,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你到马车里来。”
常茂钻进马车里来,马度冲着他一阵耳语,常茂撤回身子,“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对女子没有兴趣吗?”
“谁说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再坏我的名声小心我收拾你,还有你再帮我找个雕工好的木工。”
“好!这算什么,包在我身上!”常茂拍着胸脯保证。
进了城马度就和常茂分道而行,一个去了吴王府一个去了秦淮河。
“大姐我回来了!”
马大脚正在做衣裳,朱小四和朱小五正趴在桌子上吃饭,见马度来了,两个小人奶声奶气的喊了声舅舅,便继续趴在桌子上往嘴里刨食,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他俩刚刚起床,一个个的撅着小嘴儿,起床气还不小。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昨天晚上朱小四又折腾朱小五了。
马大脚放下衣裳看看马度,“阿弟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要到下午呢。”
“咦,阿姐知道我要来吗?”马度疑惑的问。
“是呀!”马大脚接过马度手里的盒子,放回她的梳妆台上,笑眯眯的道:“阿姐的私房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不赶紧的送回来,还要留着过年吗。就怕你憋着气,呆在乡下不回来。”
呃……马大脚用得好套路,让马度猝不及防,说好的那个温馨的阿姐呢,还亏得马度昨天晚上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马度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人家穿越都能大杀四方、玩转朝堂,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连一个小套路都看不明白。
马大脚打开首饰盒子,用布仔细的擦拭着,插在头上,照来照去“阿姐好歹是个王妃,总要有几件像样的首饰给王爷撑台面,阿姐这样好看吗?”
“好看!”马度笑着点头回道。马大脚身材高挑,五官标致,虽然皮肤稍微的黑了一点,但是不影响感官,关键是那种端庄气质不是谁都有的,以后世的审美来说也算是mei n了。可是以这个时代审美看,绝对算不上mei n,也就是因为是王妃没人敢说她丑。
马大脚啐了一口,“就会昧着良心哄我。”不知道为什么,马大脚在马度的跟前会放得很轻松,即使和朱文英亲近,偶尔也要端端母亲的架子,但是马度跟前却没有这种顾虑。
“大姐这就冤枉我了,我说的可是真心话。环肥燕瘦各有态,美从来就没有过一个统一的标准,在我们那里,阿姐这样的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虽然说得夸张了一些,但也不算毫无节操的拍马。
马大脚掩着嘴轻笑,自古至今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的美貌呢,贤后也不例外,看她笑的如此开心不会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她吧。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极富侵略性的声音,“你们那里是哪里!”
被人问及心中最大隐密,马度一惊,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只见老朱正站在他的身后,一双虎目正望着他,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看到马度那错愕的表情,老朱突然大笑,拍着马度的肩膀,调侃道:“阿弟是不是还在埋怨姐夫收了你的铁矿?”
“没有的事情,区区一座铁矿,小弟怎会放在心上。”
老朱拿手点点马度,“阿弟这话言不由衷呀,要不是你阿姐把压箱底的私房都送过去,怕是你今天还不来哩。”
马大脚问道:“王爷今天怎的这么早过来了。”
“听说管事的说小度来了,就过来和他喝几杯。时辰也差不多了,中午就在你这里用饭吧。”
“正好备着饭菜呢,这就叫人端过来。”
“父王!”两个小的从饭桌上起来,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起话来也是含混不清,朱小四还用手指把嘴边的食物往里面塞,生怕掉下来。
老朱应了一声,“吃饱了就去外面玩吧,可不准跑远,老四千万不能再把老五的头打破了。”老朱摇着脑袋,看起来对朱小四也很头疼呀。
桌子被收拾干净,酒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马度平时爱吃的几样菜,看来马大脚真的是早有准备。
老朱和马度便吃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多时就已经面酣耳热,老朱突然问道:“阿弟怎得知道太平府有铁矿?”
马度放下筷子,回道:“听爷爷说的,当年小弟和爷爷一起游历应天,之后就沿江往西而去,路过采石矶的时时候,爷爷说那边有铁矿,小弟就记下了,没有想到还真的有。”
老朱哈哈的笑道:“老居士慧眼如炬,他说有自然是有了,哈哈……来了,喝酒!”老朱吱溜一声把酒盅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那样子跟乡下贪酒的老农没什么区别,“我觉得喝酒要是不带出声来,这酒喝的就不香,让阿弟见笑了。”
“这有什么,小弟吃饭也是常常满嘴油光,汁水四溅,阿姐可没少训斥我。”
老朱放下酒杯道“说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但是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马度起身道:“姐夫请问,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朱拉着马度坐下,“其实也没什么,姐夫就是好奇,老居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来了!终于来了!以老朱多疑的性格,这个问题迟早要问的,马度早晚都要给他一个清楚的回答,还好马度心中早有准备。
马度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就和阿姐说过,爷爷不是神圣,他是人,活生生的人,就像你我一样。”
老朱立刻追问:“哪里人什么人!”
“宋人!亡了国的人”
老朱不爽了,“阿弟这话是何意?”
不能怪老朱着急,韩宋朝廷虽然名存实亡了,毕竟名还在,他老朱名义上还是韩宋朝廷臣子,这话要是听了没反应才怪。
马度忙解释道:“姐夫误会了,的那个宋,不是姐夫的这个宋!”
老朱和马大脚眼睛一瞪,齐齐的道:“那个宋不是亡了吗!”
“所以是亡了国的人,宋虽亡了,但是宋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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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马度的故事
“崖山一战,大宋几乎全军覆灭,陆相公负少帝投海自尽,十万军民蹈海相随,所剩余的不甘为蛮夷奴役,皆逃亡海外。【最新章节阅读..】有的东渡倭国,有的远下南洋,爷爷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批人!”
“哦,原来如此!”老朱若有所思,“听说有一批宋人逃到爪哇岛,拥戴陆相公的幼子陆自立为首领,立一名叫顺塔国的小国,致力复宋。老居士可是顺塔国的人?”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瞎话果真不好编!爪哇岛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有胡商途径往来,老朱要是真让人去查,还真能找到。
马度故作镇定道:”爷爷说他的父祖在的那支船队在海上遇到与飓风,随波逐流在茫茫大海上行驶了快两个月才到了一个极大海岛,当时所剩不到数千人,那岛屿四周皆是大海,寻不见出路,无奈之下只好在海上定居。”
“什么岛?竟然有要行一两个月那么久?”
“那岛没有名字,岛上四季不分,只有夏天,盛产瓜果甘蔗。岛上还有一些茹毛饮血的野人,野蛮不驯,被狠狠的整治了一番才老实了,后来就给这岛取名夏威夷。”
现在的夏威夷应该还不叫夏威夷,这岛反正是马度虚构出来的,保证你老朱永远找不到。
“夏威夷?以华夏威蛮夷,好名字!”老朱点头道。要是后世老美听到还可以这么解释,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朱又问,“既然是血肉凡胎为何又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夏威夷岛四面皆是茫茫大海,虽然那里物产丰富,无饥馑之忧,但终究是海外蛮荒,野人野兽很多,人人心念中原故土,或者期望着能与其他的海外宋民团聚,不时的派船出海寻找出路。”
马大脚问:“失败了?”
马度点点头,“茫茫大海无边无涯,常常又有飓风暴雨,派出去的船十之**都无法归来,估计是船毁人亡,偶然有回来的也都说找不见出路。无奈之下,数千宋人才不得已继续在岛上生活。”
“那和飞天有什么关系?”
马度笑道:“姐夫别急,听我慢慢说。那夏威夷岛上虽然物产丰富,但是有数万食人野人,还有无数凶猛野兽……”
“哎呀,那些哪里的野人竟然吃人!”马大脚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人吃人的事情,别说蛮荒海岛,就是中原大地上也多了去了,老朱也是见怪不怪,“那该如何生活自保?”他皱着眉似乎很为那些大宋遗民担心,看来已经进入到马度编排的故事里面。
“说来不怕姐夫笑话,那数千宋民大多都是军中的工匠杂役和家眷,并不善于打仗。而那些野人虽然用草裙裹身,木棒狩猎,但是矫健灵活,人数也多,打气仗来又悍不畏死,所以那些宋民与他们交锋常常吃亏。这也是大家急于离开这个海岛原因。”
马大脚担忧问:“后来呢?”
“后来偶然发现那些野人野兽都很怕火器,但是当时他们手中的火器威力有限,于是就有了火绳枪。”
老朱哦了一声,“原来火绳枪是这么来的。”
马度点点头,“恶劣的环境,生存的压力总是能逼得人不停的进步,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军中的能工巧匠,积累百年的时间里,他们呕心沥血,精益求精,积累了无数的精华智慧,他们冶炼出了更加坚韧又不会生锈的铁,他们制造出了更加犀利的火器,他们做出了看得更远的望远镜,可以在水中遨游铁甲舰,惊才绝艳的来氏兄弟更是做了出了在空中遨游的飞机!”
老朱猛的一拍桌子,蹭得站了起来,马度吓了一跳还以为老朱发现破绽了呢,谁知老朱激动的道:“这来氏兄弟在哪里!本王亲自去请!”
“王爷别急,听阿弟慢慢说。”
“是我太心急了,他们做这些犀利火器、飞机、还有铁甲舰做什么?不是只是了对付那些野人吧。”
“当然不是,在犀利的火器面前,顺服的野人被他们教化为子民,不顺服的则是奴隶。他们做这些当然是为了回家!”
“回家?”老朱脸上的僵硬一闪而过,又笑呵呵问道:“是应该复国才是吧”
“姐夫英明!”马度微微一礼。
老朱大喜,“太好了,如今我大宋已经占据江南半壁,若有他们相助,想要收复故地,重现昔日荣光指日可待!”
马度望着老朱,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您的这个宋好像姓韩,不是姓赵吧。”
韩山童父子当然是姓韩,可是造反的时候却是打出却是赵宋的旗号,老韩说自己是宋徽宗的八世孙,刘福通也说自己是宋将刘光世的后人,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明镜似得,只是没有人说破。
“再胡说八道,让你阿姐好好收拾你!”老朱虎着脸,语气上却带着一丝戏谑,明显的没把马度的这句话往心里去,“不管是哪个宋,大家都想着把鞑子赶走,复我汉家的江山。”
马度摇头叹气道:“怕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个重任怕是只有姐夫一肩挑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老朱惊讶出声,“怎么会都死了?是谁杀了他们?”
“是老天爷!”马度面色沉重的道:“大地在剧烈的晃动,岛上的火山不停的喷吐着炽热的岩浆,无数的尘烟在天空中弥漫遮天蔽日,最可怕的是狂暴的海啸,如山高的海浪汹涌而来冲上海岛,重重叠叠绵延不绝,汹涌的潮水淹没了整个海岛,将上面的所有的人和东西一股脑儿的卷入无底深渊……”马度尽力的描述着一个可怕的末日景象。
老朱惊讶道:“海啸?还有这般可怕的灾难!”
“真是可怜!”马大脚擦擦眼角,“妾身从前读汉书时曾记得有北海水溢,流sha ren民的记载,八成就是阿弟所说的海啸了,可能在孤悬的海岛上会更加恐怖吧。”
马度解释道:“听爷爷说,这海啸是因为海底地震引起的极为罕见。”
马大脚点点头,“那便是了,汉书中也曾记载,北海水溢是伴着地动而生的。”
老朱感慨道:“没有想到故宋竟然还有这样一群海外孤忠……真是可惜了!”老朱说得很悲怆,可是马度却隐约听得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那老居士他?”
“当时爷爷正乘着飞机寻找回中原的路,所以躲过了这场灾难,等他回去之后原本可比数州之地的巨大海岛,只剩下不到一成,岛上两三万居民活下来的还不足百人。”
“听爷爷说那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经此劫难,活下来的人已经失去回归的念想,大多在岛上消磨人生。只有爷爷一人一直在寻找回归之路。直到十余年前爷爷才找到正确的航线,在江淮一带救下我,带我去了夏威夷抚养。
老朱又问:“然后呢?”
“然后等我年纪大一些,爷爷就教我读书识字,我记得幼时,爷爷也有不少好友,也教了我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等我再大一些时候,爷爷就带我来中原游历,让我不要忘了自己是华夏血脉,可惜所到之处都是生灵涂炭,去岁爷爷准备带我回海岛避难,准备天下太平时再回来,谁知……哎……”马度深深的叹了口气,“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马大脚轻轻的抚摸着马度的后背,“阿弟不要难过,还有阿姐哩”s3();
老朱却捻着胡子道:“阿弟,像你那件犀利的火器,或者飞机这样的神器都做不出来了吗?”
“那是无数能工巧匠在数十年来不断摸索出来的,就拿飞机来说,刚开始也只是能飞几里远,还常常的掉下来,直到能一日行万里,中间经历了无数的失败与尝试,不可能一蹴而就。小弟年轻,所学又杂,很多知识都有涉猎,可学的时间不长,也只学个皮毛罢了,当然经史子集除外,这个没有人教我俺。”马度很怕老朱逼着自己造飞机,赶紧的绝了他这个念想。
老朱有点很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好好的学问都不学全了,都白瞎了,字也写的狗爬一样,还错字连篇,让我怎么说你!”
“您这就冤枉小弟了,小弟的字丑是不假,那是自幼就没有用过毛笔,字也没有写错,因为爷爷就是这样教的,当然也不是爷爷教错了。因为夏威夷那边字就是这样写的。”马度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子各写了一个简繁体的马字。
“姐夫请看,这个是中原用的字,这个是夏威夷那边用的字。”
“这字写的一般般确实不算丑,只是夏威夷那边为什么要这么写?”
马度笑道:“因为好学,写起来也方便。”
“学问就是学问,哪有因为用着方便就改了的。”夫妻两个齐齐的吐槽,两人不光脑袋好使,嘴炮也很有威力,还引经据典的,让马度都不知道如何的还口。
马大脚一拍桌子,“你不去铁矿做事也罢,从明天起就跟着宋先生读书习字。”
初高言文都能搞得马度头大如斗,现在要去学经史子集,还不如杀了他。
老朱道:“总要学一些,刚才我俩和你说话,看你懵懂的样子,就知道知道你没听明白。不然以后别人嘲讽挖苦你,你还说不准给人家笑呵呵的拱手作揖呢,那些读书人说话损着哩。字也要练一练,总不能让天底下人都跟着你学夏威夷的字吧。”
听老朱话中的意思,他没少在读书人那里吃闷亏的经验,难怪学习这么刻苦。
马度笑呵呵的道:“谁说不能让天下人都学简体字,等姐夫当了皇帝,下一道圣旨不就成了。”
老朱笑骂道:“又胡说八道,赶紧去洗个澡醒醒酒”
马度趁机离开,出屋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道:“希望老朱满意我的故事吧。”
屋里的老朱吱溜一声,又喝了一杯酒,自语道:“阿弟的故事说的真好!”
“故事?”马大脚一怔,“难道不信阿弟说的话。”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假的。”
一个光点突然的映在老朱的胸前,老朱抬头一看,只见马大脚手中一物,反射着射入屋内的阳光,光华夺目宛如无上瑰宝。
“臣妾这里有证据!”马大脚让那光点在老朱的身前晃了晃,“王爷那边不是也有吗?”
“哈哈……”老朱笑着频频的点头。
中午吃的有点多,晚上马度只喝了一碗粥,睡觉前马大脚让她贴身的小丫鬟给马度送来了笔墨纸砚和两本书,小丫鬟还告诉马度,让他第二天跟着朱标一起去上课。
看看书名,随手翻翻书里面的内容,马度就十分的头大,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去学四书五经,听说宋濂是个敦厚长者,应该很好相处吧……
马度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竟然枕着孟子做了一晚上的 meng,也许是亚圣他老人家想马度深刻的体会一下“食也”这句话。
更关键的是梦中的女人不是川妹子,也不是马大脚向她推荐的暖床小助手的绿儿,竟然是在秦淮河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女人,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是给马度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女子脸蛋身材一样不差,即使放在后世那些被彩妆遮盖ran jian处理的mei nzhao pian里面也是半点不差,那逆天颜值一直播绝对妥妥的红遍络,没错,马度就是这么庸俗,就是喜欢红脸!
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当初怎么就没有掳回家当老婆。想想自己当时和张五六一起给老刘加油,让老刘“揍她”马度就恨不得把自己敲得再次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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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发财小计
马度是一名读书人了,他的同学有朱小标,朱小二,朱小三,还有提前结束幼年生涯的朱小四,站在他们中间马度真是鹤立鸡群,十分的扎眼突兀。【..】
马度后悔来的晚了,听说之前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可惜现在他们都在老宋的调教下“学有所成”,顺利毕业到军中效力了。
真丢人哪!尤其是挨罚的时候,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常常有两个人和自己作伴,一个是朱小四,另外一个则是朱小二。
朱小四是因为上课睡觉,他的时间差明显的还没有倒过来,至于朱小二则是因为上课的时候调皮捣蛋,外加不完成作业。
有时候朱小三也会加入进来,因为他总是嘲笑挨罚穷酸舅舅和两个笨蛋兄弟,也因此常常被揍的最惨,收拾他的当然是宋濂。
宋濂,马度印象中的敦厚长者,现实恰恰相反,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虐待少儿的老恶棍。半寸厚的戒尺敲在手上,那叫一个疼。
不知道老宋是不是得了老朱或者马大脚的口信,对马度那是格外的关照,上课不注意听讲要挨戒尺,背书背错了要挨戒尺,释义不对要挨戒尺,就是他娘的写字不漂亮,坐姿不端正,施礼不到位,言辞不文雅都要挨戒尺。
当然如果学朱小三对长辈不恭敬,对兄弟不友爱,那才叫一个惨,会被直接按在凳子上打屁股。
马度很怀疑宋濂从前是个老刑名,用戒尺打人的手段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让你疼得撕心裂肺,又不伤筋动骨,明明睡觉前还隐隐作痛,可是过了一个晚上就好了个七七八八,绝不影响第二天继续的挨打。
老宋如果在后世当教师,要不了三天就会被狂暴的家长撕个粉碎,但是现在只会被不负责的家长赞一句“打得好”。
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太平府当矿长,想要逃跑的马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侍卫从墙头上揪了下来,直到有一个二百五的侍卫差点一箭射爆马度的脑袋,他就再也不敢fan qiang头了。
在经历了数次压迫与反抗之后,马度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不得不向封建强权做出妥协。他用最短的时间,成为老宋眼里的勤奋的好学生,在经过了老宋的一次考校之后,日子终于轻松了一点点,马度终于有时间去实施他的发财大计。
噗通,噗通,两块生石灰放进木桶里面,就开始冒出大量的水蒸气,生石灰也缓缓的裂开,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生石灰刺鼻的味道也开始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舅舅这是在做什么?好难闻呀!”朱小标拿一条手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朱标已经十岁了,算是大孩子了,被马大脚打发出来和马度一起住,而且马度这院子本来就是朱标准备的,是马度雀占鸠巢了。
马大脚说是让他们在一起作伴读书,其实是为了让朱标来监督马度学习的,顺便给他当老师。朱标年龄不大,但是宋濂的得意弟子,给马度当老师那是绰绰有余。
不过马大脚终究是选错了人,这孩子性格太温和,最多说一句,“舅舅该读书了”,“舅舅该写字了”就算马度不听,第二天也不曾见他向马大脚打小报告。
在他温和的性格的另一面,竟然很讲义气。每次兄弟们挨板子他都要挺身而出,宋濂也都会象征性的打他两下,即使马度这个便宜穷酸舅舅受了罚,他也要求情,可惜他越求情宋濂就罚马度越狠。
朱标在生活、学习上对几个小兄弟也是照顾有佳,好吃好玩的也都是先让给小的,课业上也是常常督促提点。朱标绝对称得上是模范兄长,如果他能活着当皇帝,也许朱小四就不会造反吧。
“舅舅只是在做科学实验。”马度拉着他不让他靠的太近,等水里不再有什么反应,马度就让张五六把把水桶里面残余的石灰块捣碎使劲的搅拌。
然后他取出事先称量好的纯碱倒石灰水里面,水立刻像是开了一样,冒出大量的蒸汽,比刚才扔生石灰的时候,不知道猛烈了多少。
张五六瞪大了眼睛,“没有火,这水怎么就开了。”还伸着脑袋要往桶里面去瞧,马度只好身手拽着他的衣裳,“就不能老实一点,当心溅到眼睛里面弄瞎了。”
等过了一会儿,蒸汽渐渐的淡了,马度才带着两人凑过去,只见桶里的水减少了许多,剩下的溶液也特别的浑浊。
在另外的一只水桶口上裹了麻布,把溶液缓缓的倒进去,过滤出里面大颗的杂质,当做滤的白麻布,很快几变得一片焦黄。
朱标惊奇的道:“这些杂质都是白色的,怎么把布染成了hang se。”
马度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染的,是烧的。你看看是不是有点像是火烧的痕迹。”
朱标点点头,“确实像是火烧的痕迹,这是为何?”
马度揭开麻布,指了指桶里面的浑浊的液体,“因这里面的已经不是水了,是碱溶液,有很强的腐蚀性。”
看看马度懵懂表情,马度叹口气道:“舅舅知道你听不明白,就像是舅舅不懂四书五经一样。”
“舅舅不要妄自菲薄,您只用十天的时间就背下了四书和释义,外甥佩服的很,当初这四书外甥可是跟着先生学了快两年呢。”
“舅舅也不过是背下来而已,可不懂得用它们如何的写文章,转头就忘了。不过我有很多背书的好方法,比你每天摇头晃脑的读要快很多,你要是愿意学我可教给你!”后世里为应付填鸭式教育,砖家叫兽们不知道搞出来了多少套记忆方法,马度也是在文山题海里杀过来的,自然也有两套合用的,希望朱小标在宋濂的戒尺下能够更轻松快乐些。
朱标欣喜的道:“太好了,标儿谢过舅舅,有了舅舅教的方法,我以后就能背更多的书了。”马度不得不说,人和人的境界果真是不一样的。
桶里的碱溶液渐渐的澄清,马度把其中清澈的液体倒回第一个已经洗刷干净的桶里面。倒入铁锅加热,然后把准备好的豆油倒进入,不停的开始搅拌。
没错,马度是在做肥皂,穿越前辈们常做的玩意儿,门槛低,成本小,利润高,实在是穿越人士创业发家的不二之选。
看着锅里面飘出粘稠的液体,马度赶紧用盐析的办法,把肥皂从水中分离出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好几次实验了,现在也是轻车熟路。
马度把hang se的半透明膏状物从锅里捞出来,然后加上早就准备好的香料粉末倒进去,让张五六用力的搅拌。
香料是常茂在秦淮河问来的,都是青楼里的姑娘最喜欢,最常用的几种味道。连香料的配方,都是秦淮河的姑娘给的。
看到这些香料之后,马度不得不佩服一下古人的智慧。就比如马度现在用的是兰花儿味的香料,可是原料跟兰花没有半点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搭配出来的。
很好闻味道,只是香料本身颜色难看了一些,原本半透明的hang se膏状物,很快变成了黑褐色,同时一股很浓郁的兰花香味儿,散发出来的,浓郁有点呛人,朱标都已经捏住了鼻子
趁着膏体温热,还没有凝固,马度赶紧的让张五六把膏体倒入早就准备好的模具里面。这个模具不大,只有几十个槽,也就是说只能生产出来几十块肥皂。
张五六把膏体全部倒进入,堪堪装满,马度拿着刻着了兰花图案的盖子,一个个的扣上去,立刻就有黑色的膏体溢出来。
“哈哈……大功告成了。”马度不由得伸伸懒腰,接下来等着膏体凝固就成了。
隔壁的墙头上突然探出朱文英的大脑袋,“你们在做什么?又是烟气又是香气的呛死人了!”
第107章 高档肥皂
自打从江西回来,老朱就重新的组建火器营,火枪手、铳手加上长枪手总共八千余人,并且改名神机营。【无弹窗..】如今朱文英就在神机营担任副指挥使,至于指挥使嘛,并不是马度认为最合适的邓愈,而是郭英。
朱文英、郭英两个都是老朱极为信任的人,可偏偏朱文英恨屋及乌,跟郭家兄弟又不太对付,老朱这么安排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很明白。
朱文英平常都住在军营里面,连自己的小家都很少回,若是有公事来王府的话就会到后院看看望一下马大脚。不过今天肯定不是的,马度盘算一下日子,这家伙今天肯定是带着老婆孩子打秋风的。
“舅舅你这是在弄什么?”朱文英盯着模具不停的抽动着鼻子,“这是兰花味儿的,好香呀。”见他要去掀盖子,马度连忙把他的手打掉,“等一会儿,还没有好呢。”
“舅舅,你这是在鼓捣什么?”
马度道:“还能做什么,我钱包空虚,准备做点东西换俩钱花花。”
“哦,是这样。”朱文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钱,拍在桌子上,“喏,我也参一股,俺也不要太多,能够她们娘俩嚼用就行,月月到母亲这里来蹭饭,我都快没脸活了。”
朱文英就是个贱人,给一把铜钱就想占股份。马度把那些铜钱在手里摇晃得哗哗作响,“文英,你知道吗,常茂拿了一百两金子入股,我才给他两成的份子。你这才十几个铜钱,我该给你多少份子。”
朱文英梗着脖子,“反正我不管,我就这些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这当舅舅的着他们娘俩饿死吧。”
朱标从腰上解下来一快玉佩,“舅舅,要不就拿这个给文英哥当本钱吧。”
“哈哈……”朱文英伸手拍拍朱标,“不亏是哥哥的好兄弟。”
很好的玉佩,不管事雕工还是玉质都是上品,马度把玉佩揣进怀里,“哎,我就吃点亏,算你俩一人一成的份子吧。”
马度是好心,可却被朱标一口拒绝,“先生说商贾乃是贱业,农桑才为天下之本。母亲也不让外甥沾染这些,要不就都给文英哥吧。外甥劝舅舅也把这些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还抬眼看看一旁张五六。
老宋啊老宋,你就是这么培养世子的?不能让这种思想占据主流呀,不然大明王朝还得破产而亡。
马度本想开口劝诫一下朱标,即使自己说的再有道理也不如宋濂和马大脚的话对他有影响力,不如让他参与进来。
马度悄悄的冲着朱文英打一个眼色,两人狼狈多时,他自然明白马度的意思。
朱文英劝道:“小标你可能不知道舅舅还有一帮子乡亲,穷得叫花子一样,母亲当时可从王府预先支了不少的钱接济他们,现在每个月都要被王府的账房扣不少的月钱。”
朱标点点头,“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母亲这几个月确实比从前更节省了,虽然我们兄弟几个的衣食都没有短少,但是好久都没有见母亲添过衣裳首饰了。舅舅,你那些乡亲真的很穷吗?”
好尴尬,马度没有想到朱文英回从这方面入手,不过却也切中了朱小标的软肋,这可是个孝子呀。
不等马度说话,朱文英抢先回答道:“当然穷,你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只有条裤子穿,每天只吃一顿饭,吃的还是嚼不动的鱼干,有的老人家牙口不好,嚼不动鱼干都活活饿死了……”s3();
这家伙说的也太夸张了,不过朱标却是信了,“真是可怜。既然是舅舅的乡亲,那也算是我的乡亲了。我那里还有一些碎银子,都是母亲的给的零花钱,改天我向先生请了假,到市上买些米粮和舅舅一起去看看他们。”
马度尴尬的笑道:“那倒不用,只要我这笔生意做起来,就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小标你也可以赚些银子补贴一些阿姐,让她不用这么辛苦不是。再说舅舅还需要你帮忙哩,你也知道我的字写得不好,还需要你闲暇的时候给我记账。”
“对,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婆娘也不用每个月跑来王府打秋风了。”
见朱小标面上仍有疑虑,马度道:“商人不事生产,以倒卖谋取暴利,咱们可是亲手劳动获得成果,你也知道舅舅刚才干活可是累得满头大汗,所以咱们算不得真正的商人。”马度说的没错,现在他这样的情况顶多算是小手工业者,至于以后嘛……哼哼……
朱小标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舅舅确实辛苦。不过舅舅做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马度把模具盖子,一个个轻轻的揭开,露出一个个黑红色的椭圆形的东西,两个外甥脸上好奇随即变得尴尬。
朱文英打趣道:“舅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把我的铜钱还给我,我想退股。”
朱标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上面摁了一下,讶然道:“刚才倒进去的时候明明还是软膏,现在怎么变硬了。”
“别着急嘛。”马度让张五六打过来一盆清水,扣出一快肥皂递给他,“洗一洗!”
张五六拿着那块肥皂在水盆里面,不停的在那块肥皂上淋水,然后用很无助的眼神对马度道:“大人,这东西黑不溜丢的,洗不干净呀!”
“谁让你洗这个了,让你用这个洗手!”看张五六手足无措的样子,马度只好撸起袖子给他洗手。
张五六的手是很不一样的手,不论什么时候看见都是黑漆漆的,那是积年累月的污垢,马度跟他同桌吃饭的时候都从来不敢瞧他的手,免得没了胃口。
黑红的肥皂打在他的黑漆漆的手上,却出现白色的小泡沫,很快又变成了黑色汁水,顺着指尖落在水盆里面,立刻浑浊了一片。
“五六,知道怎么用了吧。”马度教会张五六怎么使用,赶紧的在水盆洗了洗手。
“小人明白了,这是这不就是皂角吗。”张五六双手又搓又挠,最后在水盆里面冲洗一下,等拿出来的时候惊愕出声,“这是我的手吗?”
此刻张五六的手掌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手背上洗去了油泥之后,却皮肤细腻白里透红,他常常几个月都不洗一次澡,他的皮肤都被人体分泌的油脂保护者,皮肤想粗糙都难。
光洁的手背和黑漆漆的手臂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肥皂的去污能力得以证明。张五六双手笑呵呵的道:“还很香哩,大人这个还能洗脸吗。”
马度点点头,“能啊!”
“那太好了!”张五六两手直接从盆里捧了水泼在脸上,用肥皂往脸上搓。
朱标直接干呕了一声,不怪他,马度瞧的也犯恶心。刚才那一盆水洗过手,上面飘了密密麻麻的肮脏泡沫,除了味道是香的,看起来跟工业废水没什么区别,这小子却直接往脸上泼,就不能换一盆水吗。
不管张五六,三人回到屋里,朱文英就笑呵呵的道:“这东西赶两个肥皂团大,怕是要买个七八两银子才行吧。”
肥皂团马度也是用过的,是用皂角和香料在一起做的,一般都做成橘子大小,竟然要卖到二三两银子。
那肥皂团其实用起来也不错,只是很不耐用,一个肥皂团洗个两三回澡就完了,后来马度才知道肥皂团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拿来洗脸的,没有几个人会像他这样往身上抹。
马度笑道:“我这个香皂确实只有两个肥皂团这么大,可是绝对要比四到五个肥皂团耐用。”
“那岂不是要卖十几两银子!”
“我没那么心黑!”马度又从一个柜子里面取出一个瓷质的小盒子。那瓷盒子上颜色艳丽,画着兰花图案点缀,还又一个版的古装女子,立在兰花的一侧,聘聘婷婷很是可爱。
这瓷盒子可是马度花了大功夫设计的,他画出图样让常茂派人送去江西浮梁县,因为那里有个叫景德镇的地方。
因为现在彩瓷技术还不像明清时期那么成熟,废品率很高。为了减少废品率,马度对图案做了不小的修改,降低对细节处的要求。
这样的一个瓷盒子样品成本大概在十几两银子,常茂的一百两黄金基本上都压在上面了,不过以后大量生产的时候,这种瓷质肥皂盒的成本应该可以减半。
能在后世拍出天价的精美瓷器,在古代同样的同样价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享受的。
马度的心血没有白费,当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朱标立刻到:“哎呀,这上面的女子真是娇憨可人!“脸上竟然还微微一红。
小孩子喜欢,女人就会喜欢,女人就是心理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人哄的。
马度又扣出一块肥皂,用轻薄透明宣纸包好,放在瓷质的肥皂盒里给朱标,“这个是你的了!“
“谢谢,舅舅!“
“文英,你说这么一件东西,如果卖三十两有没有人买!”
朱文英一抽冷气,“舅舅,是不是太贵了些!能卖的出去吗?“
马度笑道:“你这个穷鬼当然嫌贵!在有钱人眼里,五十两银子算个屁!张五六赶紧的去常府,把常茂叫过来拿货,五六!人哩!”
“呜呜呜……大人,我眼睛疼,睁不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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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你值得拥有
依依姑娘是翠云楼的头牌,芳龄二十,艳丽多姿,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无弹窗..】作为翠云楼的摇钱树,她享受着其他的妓子不曾享受的待遇,快到了晌午了才起床。
昨天晚上她失去了自己的贞操,有人以一千五百两的高价为她梳拢,真的很高了,可惜不是那个年轻俊朗的书生,而是一个中年商人,那脸长得跟裤裆里的家什一样的丑。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是没法子的事情,谁叫那商人能出得起高价呢,这秦淮河的水一半是女人的血,另一半就是女人的泪啊。
商人就是没有半点的情调,横冲直撞的折腾了她半宿,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沾满了他肮脏的口水,生怕少亲一口,这银子就白花了,亏本了似得。
刚一起起身,就觉得下身撕裂了似得的疼痛,黏兮兮的,让她觉得恶心极了,她安排伺候她的丫鬟准备洗澡水。
丫鬟却急慌慌的跑过来,“姑娘,茂太爷来找您了!怕是来不及洗澡了,要不先梳妆打扮一番吧。”
“如果是茂太爷的话,那就不用了,快请茂太爷进来吧!”依依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整理凌乱的头发。
秦淮河的姑娘,可以不知道自家的楼里的老鸨子是谁,不记得昨夜和自己卿卿我我的恩客,但是不能不知道茂太爷。
吴老爷是应天城的豪富,因为喝醉了非要睡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第二天醒来却不认账连嫖资都不给,好不容易开张的老却一定要吴老爷给钱。
吴老爷倒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铜钱,关键是一传出去,名声就坏了。不但不给嫖资,还狠狠打了那老一顿。吴老爷是什么人,就是把那老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给老说一句话。
好死不死的偏偏让一大清早就逛秦淮河的茂太爷碰上了,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常茂是什么人,当场就揍断了吴老爷一条腿,还说如果不把老风光光的娶回家,就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
吴老爷当然不肯,送银子茂太爷不稀罕就爱看热闹,找官面上的背景也没人敢管,那些“背景”到了小平章跟前就是个屁。听说李相国都让常平章几分,谁不知道常平章那是sha ren如麻,吃人肉喝人血的魔王。
无奈的之下,吴老爷只能把老风风光光的从侧门抬回家做妾,茂太爷还亲自 men去喝喜酒。老在吴家虽然不受待见,但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她再去找常茂告状。
茂太爷一时间在秦淮河名声大噪,嫖客不给钱可以去找他,被老鸨子欺负了可以去找他,就算是哪个死了没有烧埋银子也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逼着老鸨子拿钱的。
青楼的女子命运多舛,别看现在风光无限,谁又能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后是个什么下场。兔死狐悲,常常为妓子出头的茂太爷,一时间茂太爷成了众多红牌头牌的座上宾,而且茂太爷贪玩却不好色,偶尔也听说某个姑娘和茂太爷亲热过,但是却从没见他在青楼留宿贪欢。
好久都没有听说过茂太爷来秦淮河了,突然 men让依依很高兴,茂太爷可是十分风趣的人。沉重的脚步敲得地板咚咚作响,听声音就知道是常茂来了,都是老熟人,依依姑娘也不怕常茂看见自己这副没有梳洗打扮的样子。
“奴家见过茂太爷!”依依起身福了一福。
常茂径直的走到矮几旁坐了下来,“来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咦?怎得腿崴了?”
“没事!”依依红着脸摇摇头,她没有崴腿,不过昨晚倒是让那商人崴了好回,她挨着挨着矮几坐下,只见桌上摆着一个瓷制的小盒子。
“啊呀!这东西好漂亮!这上面画的呢,看着就心里喜欢,真是可人!”依依不由得伸手在光滑的釉面上摸了一把。
常茂嘻嘻的道:“喜欢吧,送给你的。”
依依撇撇嘴,“茂太爷这么好,不是想骗人家身子吧。”
常茂伸手在依依姑娘的胸口摸了一把,“想要你的身子还用骗,哎呀,好些日子不见,鼓囊了不少。”
依依姑娘伸手打掉常茂的手,“茂太爷真是坏,就会欺负奴家!“她娇嗔一声,又把注意力转向那个盒子,“这是个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依依打开盖子,轻轻的放在一旁生怕被磕坏了,盒子里面有一椭圆形的纸包,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拆开纸包里面露出一个红黑色的物体,她凑到闻了一下,问道:“这是肥皂团?”
常茂竖了一个大拇指,“依依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度哥儿刚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以为是吃的呢,还咬了一口。”
依依锤了一下常茂,咯咯的笑道:“茂太爷就会说笑,哪有人吃肥皂团的。”
“我哄你做什么,你看这里还有牙印呢!”常茂往肥皂上一指,依依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趴在了矮几上,全然没有面对那些老爷才子时该有的温柔娴静。
常茂敲敲桌子,“笑够了,就听我说话。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肥皂团,这一个要顶五六个肥皂团耐用。”
依依止住笑,把那块肥皂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确实跟以前的肥皂团不太一样,香气也更浓一些,只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常茂道:“这东西不仅能美白祛污,还能紧致鸡肤,让你的鸡肤焕发光彩,你值得拥有。嗯,就这样。”
依依咯咯的笑着,“茂太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人了。”
常茂指指肥皂,“你说这东西价值几许?”
“要是真有您说的那么好,还能顶五六个肥皂团耐用话,怕是二三十两银子也值了。”
常茂又指指那个瓷质的盒子,“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依依眉毛一蹙,“这个不好说,看人喜不喜欢了。”她看了看肥皂盒,“光冲着这个娇憨的小人儿,奴家就愿意出三十两买这个盒子。”不要瞧不起青楼的女子,尤其是这些头牌红牌,绝对是这个时代高收入高消费的群体,甚至是她们引领者这个时代的女性潮流。
常茂把肥皂团放在了盒子里面,重新的推到依依的眼前,“如果这些加起来卖给你三十两,你说怎么样?”
依依把小嘴儿一撅,“茂太爷刚才不是还说送给奴家的吗,怎么转眼就要向奴家收银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当然是送给你的。这样东西我还有很多,三十两卖给你,你可以卖给别人。比如你的姐妹或者恩客。至于你卖多少银子,我就不管了,那些全都是你的,最好不要超过五十两。如果你实在卖不掉,你还可以退给我,我茂太爷名声你应该是知道的。”常茂拍着胸脯道。
能当上红牌的妓子脑筋都不会差,不然怎么和那些富商才子们周旋,让他们乖乖的掏银子。依依沉吟了一下,“那这个东西我得先用用才行,不然怎么知道好不好。”
“那好,你先用着,我再去看看隔壁的楚楚姑娘。嘿嘿……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说着就咚咚咚的离开了。
马度当然不是为了赚们那点可怜的卖肉银子,那是因为他没有合适的ho渠道。他把肥皂做得很高档,当然也限制了消费群体,普通百姓是消费不起的。
青楼就不一样了,兜里没几个钱敢去逛青楼,尤其是这些头牌红牌接触的可都是“高尚”人士。青楼就像是后世的高档会所一样,除了吃喝玩乐还是个谈交易的好地方,而且很多高级妓子本身就会充当捐客。马度不信了,东西往桌上一摆,就没有人慧眼识珠。
依依坐在浴桶里,温香四溢,皮肤摸起来涩涩的,没有了粘腻的感觉也没有口水的腥臭味儿,闻起来也是香香的,是他最喜欢的兰花味儿,自己似乎真的干净了。
“真的是个不错的东西!”她起身把肥皂放进那个漂亮的小盒子里面,嘴角却不由得一笑,她突然发现放肥皂的位置还写着一行小字,“你本来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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