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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飞行剑群中的怪异少年

    正当朱砂在自怨自艾,自惭形秽之际。【..】

    下方人群内的一众外门男弟子,却与他的表现恰恰相反。

    他们个个望向那上官小烨的神情目光,都是炽热无比,甚至是含情脉脉。

    当然,其中自是以白杉为最!

    他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盯住上官小烨不放,后者那冷傲眼神,搭配玲珑有致的身材,双足空踏在剑身之上,衣诀飘飘、缓缓前行,更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这般勾人景象,直引得白衫面红耳热、邪火上窜,仿佛已经失魂了一样。

    倒是朱砂,性格大大咧咧,加上不谙男女情事,对这位“天之娇女”上官小烨,除了颇为羡慕之外,并未产生太大兴趣。

    他的注意力,却是开始游走在那御行剑群中,放在那肃然飞行的一众弟子身上。

    这一观瞧之下,可不打紧,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极为吊诡的画面!s3();

    在那御剑飞行群的最尾端,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分明有着一位怪异的白衣少年,双手对c袖筒,夹杂在队伍之内,看上去总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感觉。

    这少年浑圆脸庞,头发蓬松杂乱,脸上神情颇为倦怠,双眼微微眯起,看上去有些迷离茫然,似乎还没完全睡醒过来。

    而他身上虽然也是一袭白色劲装,看上去却极不合身,非但皱褶繁多,连外领的边缘,也露出一截灰色衬领,好象这衣服是被人强行套上去的一样。

    虽然他身在剑群最尾端,显得尤其普通,也根本不受下方人群的注意,但朱砂看他却是最为仔细。

    说来也怪,自从他修炼这精神修技,凝聚神识以来,眼神却是出奇的犀利,即便仰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被他赫然发现:

    在那位怪异少年的脚下,不但没有飞剑,而且是空空如也。

    何止无剑,简直是什么都没有!

    朱砂初始之时,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后来几番细察,才终于确定,对方双足没有任何着脚点。

    也就是说,对方脚下确实是空白无疑。

    他不由得有些呆住,好一个古怪的家伙!这情形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既然脚下没有注灵飞剑,又不曾踩住任何物体,那他究竟是怎么御飞而行的?

    他踩的,难道是空气么?

    从那少年的慵懒脸孔和表情,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偏生又站立在人群最尾,若不是仔细观察,实在难以注意到,加上大家焦点全在上官小烨身上,是以这般邪门诡异的事情,居然没人发现。

    朱砂发现这奇怪的情形后,有些着急上火的拉扯白杉道:“师兄快来看,方阵最后面那个套着白衣服的家伙,真的好生奇怪啊。”

    白杉哪有心思听他讲话,此刻正凝望着上官小烨,双眼发光,几乎已经喷出火来,对朱砂的叫喊声,可谓浑然无觉、充耳不闻。

    其实何止是他,下方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去看那上官小烨,尤其那些外门男弟子的目光,个个眼睛中垂涎欲滴。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些外门女弟子。

    她们望着那上官小烨的眼神,却是搀杂着羡慕、妒忌,甚至满带怨毒之色。

    在这样各色的目光注视之下,这群内门弟子飞行群终于慢慢远去,逐渐淡出了大家视线,最终消逝在灵兽山脉方向的天际。

    有人这才嬉笑道:“嘿嘿,这下没热闹看了,大伙都散了吧。”

    下方人群立刻发出一片哄笑声,开始停止的人流,又开始恢复之前涌动,你来我往,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白杉悻悻的扭回酸痛的脖颈,强压住心头邪火乱冒,嘴里开始嘟囔不已道:

    “得意什么!小臭娘们,待老子将来神功大成,一定叫你小美妞自动送入怀抱,到时扒光你衣服。叫你好好伺候本少爷。若是伺候不到位,少爷一个大子都不赏给你。”

    只是待他转回头后,才猛然发现,朱砂正如同看怪物一样,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白杉顿时面色一僵,想来适才的嘟囔话语,都尽落入朱砂耳里,难得他居然也会尴尬,冲朱砂咧嘴嘿嘿一笑道:

    “见笑见笑!对了,师弟,你刚才要同我说什么来着?”

    朱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因为他们早就飞远了。”

    白杉面色潮红未褪,笑嘻嘻道:“适才这番胡言乱语,师兄也就过过嘴瘾,凭咱们这样的垃圾命格,就是练上一辈子,估计连修徒期颠峰,都犹有困难,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太多。”

    “我偏就不信,没有好的命格,难道就注定一辈子没有出息?”

    朱砂不以为然,倔强道:“我以前听掌门说过,这世界有很多命格普通,但是意志强悍的人,只要愿意刻苦修炼,一样可以达到高阶的修为。”

    白杉苦笑道:“还是师弟你有韧性,与我大不相同,其实相处这些天来,相信你也看出,吃苦受罪这玩意,实在不是你白师兄我拿手滴。不过我对你的话,大部分还是表示赞同,举例来说罢……”

    他眉飞色舞道:“我爹白老二白员外,以前也是不名一文,可这几年,靠着倒腾买卖,开茶楼,一举成为远近闻名的财主,还娶了两房姨太太,风光无限,人家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大不相同。”

    说到这里,他居然有些自豪道:“以前人家喊他白老二,现在都叫他做白二爷,这算不算有出息?可见这人呐,想要出人头地,关键是把握机会,只要找对路子,也同样有大作为。”

    朱砂歪头瞥了他一眼,似乎神情颇为认真,不禁揶揄道:“如此看来,莫非咱们的白师兄,还有更大的志向不成?”

    白杉油光小脸一扬道:“那还用说,不妨告诉你,我将来的愿望,就是垄断东谰全界内所有的赚钱生意,再开上十几家饭馆旅店,大赚特赚,将来娶上一位外门掌门的千金,不不不,最好是内门长老的女儿。”

    “将来我白少爷要娶的姑娘,除了长相千娇百嫩,身材玲珑有致以外,武功也必须大大滴不错,要知道,白家少财主的生命安全,那是尤为重要,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省去请保镖的费用了……”

    白杉边说,边望向远方,胸膛挺起倍直,似乎踌躇满志,猛又吞了口唾沫道:“等小爷当上东谰界首富,就算上官小烨这样的,也不是不能考虑啊,嘎嘎。”

    朱砂此刻看着白杉唾y横飞的模样,只恨不得在他油光可鉴的脸上,扇上几个响亮耳光。

    白杉兴致不减,以为朱砂被自己的宏伟蓝图,给当场震惊了,得意洋洋道:

    “师弟,你想必也被师兄的远大理想,给惊吓到了吧。别害羞,你的志向呢?不妨也说来听听,是想娶哪家姑娘呢?到时要不要我帮你参谋一下……只是以你的长相人材,这标准怕是要降低不少……说起来,我家隔壁张寡妇家的三丫头,虽然有些肥胖……但是好在家境殷实,倒也不妨考虑考虑……”

    他虽然喋喋不休,却是极为认真,分明真的开始替朱砂参谋上了。

    我的志向么?

    朱砂闻言心内一动,却未答话,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只是以前!

    如今经历了段冷、上官小烨这些惊艳绝绝的事例之后,他的想法早已经有所转变。

    也许今后,该认真考虑一下了!他心内好似下了决定。

    在他脑中,随即再度浮现出许多画面来。

    比如那刚刚飞过的内门御剑飞行群,那些御行弟子们的飒爽英姿模样,还有那上官小烨桀骜不逊,目空一切的冰冷眼神。

    这一切,既令朱砂心向往之,却立时又无端产生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右手一催,掌心之处泛出一丝白色轻烟,正是自己体内那“庸碌”命格的本命微焰!不,微烟才对!

    看着这摇曳几下,又迅速消散的缈缈轻烟,甚至火苗都不曾蹿出半点,朱砂不由得一阵沮丧,以不可听闻的声音,再度微微叹息一声。

    现实冰冷残酷啊,自己这么迫切渴望走修武提升之路,可偏偏却是这世间最差的命格。

    正因为这“庸碌”命格,自己的提升只怕千难万难,若不是精神修技的进步,给予了自己莫大的安慰,只怕自己早已经彻底放弃了。

    一旁白杉看着他沉思模样,还以为朱砂被他说动心思,不由得的心中大乐,于是又出声劝道:“这张寡妇一家,倒是没有甚么大的要求,只是早前放出话来,要招一个上门女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附带的小小要求……就是这未来女婿入门之后,要改姓为张,其实在愚兄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张砂这名字嘛,也不算难听……”

    他竟然伸手拍在朱砂的肩膀上,鼓励道:“只要兄弟你给句话,接下来的事情,都包在你白师兄我的身上。”

    朱砂果然再也忍耐不住,遂向喋喋不休的白杉,挥了挥手道:

    “来来来,姓白的,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哎呀,你有种别跑!”

    第三十一章 要饭花子上门来

    朱砂和白杉在东山镇上,呆了足足三天!

    如今的镇上各处,已经被他们玩了个底掉,直到两人实在想不出,还有甚么地方可去的时候,才算终于大眼瞪着小眼,蔫了。【全文字阅读..】

    两人最终决定呆在白家大院内,安安静静度过这半天时光。

    白衫苦笑道:“师弟,仔细算一下,我们这三天玩的名目之多,吃过小吃数量,简直超过我十多年来的总量,看来咱们在泉英门时,呆的确实太憋屈了。”

    朱砂深有同感,扮了鬼脸道:“恩,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尽兴,虽然很过瘾,但不得不说,简直玩的我要吐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投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音。

    似乎在白家大门之外,发生了激烈争吵,而且隐隐听到纷乱争论,还有人正大声斥责着什么。

    两人静听之下,才发觉出声训斥那人的口吻语气,分明是白老二无疑:

    “哪里来的要饭花子?滚滚滚,神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冒认外门教习长老!来人呐,还不给我乱g轰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紧接着又听到一阵s乱,掺杂有“扑通”倒地的声音,还有人敞开嗓门大叫道:

    “呀哈不好拉,这要饭的分明是个练家子。大伙不妨一起上,哎哟,我的脑袋……”

    白杉朱砂两人面面相觑,正在疑窦间,只听大门一响,白老二面沉如水,正急匆匆跑进屋来。见到白杉,便劈口问道:“儿子,你们如今的师父,可是泉英门中的黄庚教习?”

    白杉一楞道:“黄庚教习确是我们师父不错,不过在下山之前,他让我们两个先行出发,说自己要晚上几天才过来。”

    朱砂则是眼睛一亮道:“怎么,莫非师父他已经到了?”

    白老二脸色瞬间有些古怪,口里嗫嚅道:“儿子,我想你们两个最好能出去确认一下,外面来了一个家伙,自称是你们的师父,黄庚教习……”

    白杉颇为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要确认?他若是来了,便直接请他进来便好。难道我堂堂外门的师父,还会是骗子不成?”

    白老二咽了口唾沫,神色委实古怪至极,语音也有些哆嗦道:

    “这世道险恶,却也难说的很,那人虽然,虽然自称是你们的师父,却是不太可信。按说这外门长老嘛,即便不是英明那个神武,也要庄重威严,可,可外面这位,那一身打扮,实在是有碍观瞻……”

    他话到这里,脸色涨红,喉咙却似卡壳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这白老二神情实在太过蹊跷,使得两人瞬时有些云里雾里,显然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杉拍了拍白老二的后背,鼓励道:“放松啊老爹,放松,您慢慢说。”

    白老二清咳几声,终于神色镇定下来,快速流畅说了句完整话道:“恩,外面那家伙,自称是你们的黄庚师父,你们赶快去瞧瞧吧。我也不好形容他的模样,一句话概括就是:你们见过乞丐没有?”

    说完之后,他叹息一声,立刻头也不回,扭身出去外面了。

    白杉脸色一呆,赶忙拉起朱砂道:“走,赶快出去看看。”

    两人急匆匆赶出大门外,发现在白家大门外,果然正聚集着一众人群,正当中却端坐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身影虽然体形如旧,可浑身上下却是污浊不堪,满头篷发,垂头丧气,尤其那身上散发的臭味,简直可以熏出一丈开外!

    好在眼前这如同乞丐一般的家伙,自那披散脸前稻草般的头发间,露出那双委琐到极点的三角小眼,还有高耸入云的颧骨,无比猥亵的神情,都如同暗夜的萤火虫一样,将他彻底的出卖了。

    朱砂捏住鼻子,强忍住那股臭气,靠近前去,瞠目结舌道:“师父,真的是您吗?”

    那人两手拨起前额垂发,三角小眼定睛看向他们二人,脸上陡然现出狂喜之色,这人正是黄庚。

    只是他此刻情形异常,眼窝深陷不说,还满脸污泥,精神状态更是委顿不堪。

    黄庚见到两名弟子,好似见到亲人,哭丧着脸道:“天可怜见,我一路打听过来,你们两个果然住在这里。”

    他一p股坐在地上,哀声道:“这次师父我惨大发了!连我的宝贝坐骑,那细描纸鸢都没了。”

    白杉惊奇问道:“师父,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莫不是被贼抢了吗?”

    黄庚颓然望住二人,将破衣身上两边口袋一掏,空空无也,悲戚道:“哎,好歹我也是个修师期二阶,我不抢别人也便罢了,哪有贼抢的了我。至于为何到这般田地,就算傻子也看的出来,你们不会没这眼力介吧?”

    白杉朱砂面无表情,双双机械般摇了摇头。

    黄庚叹息一声,还瞥望一眼旁边的白老二道:“我这是输光了啊,输干抹净,可不就这副德行么!被人赶出赌坊之后,还足足饿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还成了人见人嫌啊。”

    白老二一旁听的真切,这才明白,这名要饭花子一样的家伙,果然是泉英外门的教习不假。他到底是经商多年,擅长逢迎,那脸色变化也快,几乎瞬时间已经转换了一脸笑容,热情洋溢道:

    “果然是黄庚教习么,适才有所得罪,万望见谅。我就说嘛,这高人的穿着行迹,必定要与众不同嘛。”

    他满脸堆笑,那白胖脸上,笑的比菊花还要灿烂,似乎眼前的黄庚,是他多年未见的至亲一般,同时连声热情招呼道:

    “黄庚教习,快往屋里请,来人呐,饭,备饭!备好饭!茶,上茶!上好茶!”

    ……

    “你们两个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我,否则咱们师徒缘分,今天就算走到了头了,而且你们懂的,倘若我一怒之下对你们撒手不管,只怕很快就会有两个倒霉孩子,被送去参加纯武的修炼。”

    黄庚的声音决绝干脆,甚至还有隐隐威胁之意,跟不久前那个哭丧班的音调,却是大不相同。

    朱砂和白杉一脸苦相,惨然道:“师父你高看我们了,我们两个半大孩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不能打不能杀的!能帮您什么?”

    黄庚此刻,已经沐浴更衣完毕,端坐正堂太师椅上。

    他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脸色红润不少,新换的一身崭新青衫,更是没有半丝褶皱。

    此刻的他,俨然一派外门长老的派头,哪里看的出之前乞丐般的潦倒模样。

    在他手中,更是轻扣手中茶盖,撩擦了几响后,才缓缓伸嘴,暖了一口白老二提供的上等“碧萝春”茶,将那茶叶滋滋咋出声音,使劲再啐了出去,这才摇头晃脑,缓缓道:s3();

    “看来咱们师徒之间,还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啊!”

    他兀自感慨,又支起眼皮,看了看旁边颇为笔直站立,满脸殷勤的白老二,嘴里轻咳嗽了一声道:

    “咱们师徒之间,看来需要开个内部小会,解除一些彼此之间的隔阂。”

    白老二一听,明白这是暗示自己在场,说话多有不便,于是笑道:“黄教习,你们慢慢聊,我看酒菜置办好了没。”

    “恩,去吧,尽量咸辣些,多整点大料,我口味重。”黄庚此时还不忘叮嘱几句。

    待目送白老二出门之后,这才转头再度望向朱砂白杉二人,无比真挚的道:

    “你们也看到了,师父现在落难时期,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拉下老脸来恳求你们,这帮与不帮,你们给句痛快话。大不了咱们师徒回山之后,找崔笙长老加大点训练量,来多多警醒自己,你们好好思量一下,究竟意下如何?”

    “师父,您这是*良为娼的节奏啊。”

    白杉哭笑不得道:“何况就算我们想帮助您,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而已。”

    “天真无邪?”黄庚冷哼一声:“我呸,这词用你身上,真是污浊了不少,咱们之间还能真诚一点吗?”

    白杉语塞,反是朱砂陪着笑脸道:“师父切莫生气,白师兄说的嘛,倒也不无道理,我们是真的有心无力,非但对这赌博一窍不通,而且都是弱冠少年,要是去赌坊打架的话,也实在有些身单力薄……”

    “打住打住。”黄庚眉毛一挑,显然成竹在胸,他笑眯眯道:“师父既然找到你们两个帮忙,自然早就计划,都是只需你们举手投足间,便可以轻松解决的小事。”

    他向二人神秘道:“哪里倒下的,就从哪里爬起来,既然师父是在赌场栽倒的,自然要从赌场再找回面子。”

    朱砂苦劝道:“师父,赌博哪有赢钱的,这是个大坑,您可别愈陷愈深啊。”

    黄庚y鹭盯住他道:“我自然有翻本赢钱的法子,而且万无一失。”

    他转向白杉道:“这首先嘛,自然是需要筹集一些赌本,只要有了赌本,才算有了可以翻本的资格,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

    他陡然间语气一沉,显然不留一丝回旋余地道:“白杉,你负责去找钱,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早上起码拿到五百赤银币给我。”

    白杉差点当场吐血,哭丧着脸道:“五百赤银币?师父您不如直接去抢更快啊,这么一大笔钱,我到哪里去找的回来?”

    朱砂也是一呆,这位黄庚师父实在是狮子大开口,非但不靠谱,简直还有些离谱。

    “你肯定不会有,但你那财主老爹肯定有啊。”

    黄庚怒气冲天,指着白杉鼻子道:“知道么?我先前千辛万苦,寻到了你白家门前,你那位势力眼的老爹看到我,还没听我把话讲完,就对我破口大骂,就差没一脚踢过来了……亏着他一副善人模样,居然还喊了一帮家丁来群殴我……这般的侮辱,难道不该给为师一些精神损失费?”

    白杉一听,恍然冷笑道:“我明白了,您这是早有预谋,摆明要抢大户啊!”

    第三十二章 富贵赌坊

    他双手一摊道:“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以我爹的吝啬脾气,只怕非但借不到钱,而且很有可能会把我的腿打断。【全文字阅读..】”

    “白杉,不要那么死板,以你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变化下要钱的方式嘛。”

    黄庚陡然堆起满脸笑容,仿若可以融化冰雪,竟然给白杉出起了主意,他循循善诱道:“何况我找你是借钱,最后总是要还你的,而且我们是相互合作的形式,我必要时还会给你一些补偿。”

    白杉怒极反笑,无奈道:“好吧,关于这补偿可是师父你自己说的,这钱嘛,我可以帮你去借,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黄庚一呆道:“条件?什么条件?”

    “我要十分之二的分红,而且是日结。也就是说你每天赢钱回来之后,便要当面支付给我。”

    白杉斩钉截铁的道:“当然,若是你输了,也必须如数归还我的本钱。”

    黄庚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那不就是等于两成?你这比高利贷还黑,居然连师父也坑!你这小子是不是也忒黑了点?”

    白杉脸上居然看不到半分惭愧之色,晒笑道:“师父别这样说嘛,毕竟这钱的数目不小,就算是我找亲爹去要,也有一定的难度。何况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您想借钱翻本,总得有些风险付出不是?”

    “趁火打劫啊!真有你的。”

    黄庚颇为为难的思索片刻,遂下了决定,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我的好徒弟,我认了。”

    白杉一乐,笑嘻嘻道:“好嘞,师父,一言为定,我这就去找我爹要钱去。”

    “臭小子,真是忘恩负义。”黄庚望着白杉身影,一边恨声道。

    他随即又迅速将头转了回来,变换出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望向朱砂,声音无比温柔道:“至于咱们的小朱砂嘛,你也有任务哦。”

    朱砂瞬间j皮疙瘩掉了一地,战战兢兢道:“师父您千万别这样,咱们有事说事,不带精神摧残的。”

    黄庚嘿嘿笑了起来道:“你的任务,的确比白杉更加艰巨。”

    朱砂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黄庚正色道:“还记得上次你跟师父说什么来着,你精神修的明识汇聚,已然有神识印记,还可以看透物体表面,我记的没错吧?”

    朱砂一呆,他何等聪慧,忽然立刻明白黄庚的用意,犹疑问道:

    “师父,你该不会是要我……?”

    黄庚眉开眼笑的道:“是啊是啊,恭喜你猜对了!师父正是想借你这神识一用,去赌坊捞回本钱啊,怎么,莫非你敢拒绝不成?”

    朱砂低头半晌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终于抬头道:

    “师父既然您吩咐了,弟子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这神识也不是白用的,我要跟您三七分成!”“三七分成?”黄庚一呆道:“你怎么比白杉还黑?”

    朱砂点头道:“师父您说的哪里话,我出了高端技术,只是取三成罢了,算是给师父您一个天大的面子。这也就是您了,若是换作别人,哼哼,那必定要五五……”

    黄庚咳出一口老血道:“孽障啊!两个孽障!个顶个的吃人不吐骨头,我怎么教出了你们两个忤逆的家伙。”

    ……

    另外一边的房间里,白杉正声情并茂,同白老二做改造思想道:

    “老爹,我给你介绍一单好生意,不但稳妥安全,而且温赚不赔,而且您知道吗?这利息可以打到百分之五哦。”

    望着白老二眼神一亮,他旋即加重了语气道:“是的没错,你绝对没听错,是百分之五的高利哦。”

    ……

    东山镇上共有三家赌坊,而最大的一家在镇东位置,叫做“富贵赌坊”。

    这家“富贵赌坊,”不但名称取得俗气,就连装修同样也是庸俗无比,金漆色的大门,两边各镶嵌十八个黄铜门胆,门旁两侧摆了两座貔貅石像,那齐瓦屋檐之下,并排挂有四只硕大灯笼,上印“招”“财”“进”“宝”四个大字。

    门头的巨大匾额上,亦书有“富贵赌坊”的方正字体,也是使用金粉涂就,更是显得俗不可耐。

    当然,无论这装修如何没有品位,却并不会影响到生意兴隆、以及赌徒们趋之若鹜前来。

    所谓“一场纵赌百家贫,后车难鉴前车覆。”

    混迹赌坊里的人,有多少不但没有真正见到富贵,反而由原本的富贵安居之身,成为了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其实不少人都清楚的知道,在东山镇上的三家赌坊背后,都有着东谰剑宗内门的影子。

    虽然这些是属于不良的偏门生意,却可以创造不菲的收入,因为东谰剑宗对于它们的存在,也基本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当然,他们为了宗派对外的声誉着想,还是多少做了点表面文章,甚至专门贴出告示,设置严苛规定,而且不允许未成年人擅自进入。

    正是因为这一条规定,朱砂如何进入赌坊,便成为一大难题。

    于是黄庚师徒三人,苦苦思考了一个通宵之后,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绝妙法子。

    那便是由黄庚自己扮做烂赌的父亲,进去先乱赌一通,待手气背时发出信号,这时再由朱砂扮演儿子,强行冲进赌坊来,阻止黄庚继续赌博,进而在僵持之时,转变为暂时的看客。

    在这个阶段,只要他不亲自上桌开赌,应该便不会被直接被赶出去。

    而在这个时机,便可正式施展精神修的神识窥伺,一举看穿盅底,再以言语给到黄庚提示,后者即可做出准确的落注。

    他们还仔细演示数次,避免任何可能会突发的状况,并一一做出应对策略。

    为了更为*真,他们还为朱砂设置了不少博取同情的台词,甚至还为他安排了几段哭戏,务求取信于人。

    而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便是黄庚大杀四方的时刻,进而赢到可观的赌注。

    他们反复推演后,直到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兴冲冲来到富贵赌坊附近。

    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顺利,徘徊在赌坊门口的朱砂,在听到黄庚发出的喊叫声信号之后,立刻奋力冲向门口。

    他面对那看守大门的两名彪形壮汉,早有准备,即便他们出面拦阻,也要强行挣脱,闯入赌坊之内。

    想不到那两名彪形大汉,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便将他大咧咧放了进去。

    看来这东谰剑宗的严格规定,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有规定到了真正实施的时候,就成了个笑话。

    当朱砂冲进赌坊之内,他的眼里,顿时看到了一副世间另类景象!

    在诺大的大厅之内,分布着七八张长型桌子,桌面都是上等的稠布铺就,显得考究无比。

    而每张桌子周围都是人头簇拥、喧闹不已,加之各类赤国钱币,在吃入赔出时的清脆撞击声,在这些赌徒们的耳朵里,简直是人类最为悦耳的声音!

    几乎每一个赌徒,都聚精会神在各处桌台上,或是大声叫嚣,或是谨慎压注。

    连进入多时的黄庚,自然也不例外,他为了掩人耳目,将自己装扮成为懒散的闲汉模样,坦胸露怀,斜眉吊眼,象极了一名盲流人员。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其中一处赌桌前,双眼紧张看着色盅,当色盅打开后,看到里面的数字之后,他立刻呈现满面失望之色,双手捂脸,发出一声懊恼的哀叹声。

    看他的面前的注码单薄异常,显然已经输了不少。

    当他瞥眼看到朱砂出现,才神色一振,眼中放光,急忙用眼神示意,叫朱砂过来身旁。

    朱砂抬眼望去,黄庚所在那张赌桌的情形,立刻尽收眼内。

    这方桌周围聚集了大概十余人,平整桌面上画有不少方格,里面标明购买大小的粗略图谱。

    左侧为大,右侧为小,正中两边分别写有“十一点为大,”“十点为小”的字样,下方更书有各类下注之法,原来除了可以押注大小之外,还可以单买数字、买庄闲打和,甚至下注买豹子等各种选择。

    在桌面正位处,站有着一名满脸横r的中年壮汉,在把持色盅。

    在他身旁两侧,则分别站有两名精瘦汉子,两人面前各执有一只钱篓,显然是这壮汉的助理角色。

    这两人神色专注的看着桌面,那上摆有赤国各色银币铜币,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落注,而他们两人的职责便是在揭盅之后,进行杀大赔小,抑或杀小赔大。

    那壮汉眼见众人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当下嘿嘿一笑,抄起色盅,用力晃动。

    朱砂知道马上就会落盅,赶忙挤到桌旁,向黄庚身前冲去,一边大叫道:

    “老爹,可不能再赌了,家里早就没米下锅,母亲让我叫你赶快回家,不然她就。”

    周遭人一听,纷纷侧目往来,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瞧向黄庚的眼神,皆是揶揄之色。

    他们眼见有热闹可看,个个兴高采烈,甚至连摇色盅的汉子,也停止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趣的向这边望来。

    黄庚显然也是演技担当,不但脸色瞬间涨红成猪肝颜色,还反手一拳,直接砸在朱砂肩头,将他身体砸得趔趄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口中叫道:

    “臭小子,我如今正在手背,心情可不怎么好,你要再敢来搅合,我非扒了你的皮。”

    他这用力一拳,纯属于即兴发挥,本来原定剧本,他只需将轻微出手,将朱砂轻轻推在一旁即可。

    朱砂肩膀一阵疼痛传来,心内暗自生气,暗忖道:我靠,这黄庚师父,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第三十三章 初战告捷

    不过这个时候,却也计较不了太多,他口中哇哇干嚎了几声,极为委屈的躲在人群一旁,以手揉眼。【无弹窗..】

    虽然没甚么眼泪,但是一切都是如此自然,简直堪称完美表演。

    旁边有人看不过眼去,出声向黄庚劝道:“你这汉子,哪能这样对待孩子,莫说无错,就算有真有甚么错,也不能下这般重手。”

    这位老兄,你这算是友情出演么?

    黄庚心内暗乐,对那人陪笑脸道:“阁下教训的是,再不打了便是,这不是输急眼了么,只要再赌几手,定然回去。”

    看到他这般入迷模样,先前劝告这人也无语道:“只怕再赌几手,你那家中婆娘已经头悬房梁、小命归西了。哎,烂赌到你这般地步,简直无可救药。”

    黄庚听罢,摆出一副猥琐无赖模样,强辩道:“您有所不知,我家那婆娘,惯会骗人的,她向来喜欢逛街买衣,尤其爱吃红烧猪蹄,又哪里舍得去死,只削我赢钱回家,买上两只肥嫩猪蹄,不但不会骂我,相反还会香我两口嘞!”

    旁边有人听的不耐,出言讥讽道:“你这汉子想的甚美,只怕你再不回家,你家老婆真的上了吊,或者跟别人跑了,你就人财两空,晚上回家,只能抱个凉枕头睡觉了罢。”

    此人话音甫落,顿时引起周遭一阵哄笑,甚至连那凶神恶煞的执盅壮汉,脸上也浮现些许笑意。

    “休要取笑,”黄庚脸色发白,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将眼睛望向执盅壮汉,口中催促道:“喂,你们到底是赌博还是看戏?还不快些摇盅。”s3();

    壮汉冷冷一笑,心内也把他当成烂赌鬼,开始卖力摇起色盅来。

    晃动半天之后,猛然将色盅扣落在桌面之上,同时洪亮声音喊道:

    “速速买定离手啊,买大赔大,买小赔小!”

    众人早已对适才发生的事情,登时失去兴趣,全部望住色盅,或是交头议论,或是犹豫不决,开始陆续对桌面进行落注。

    黄庚本就等这一刻,偏要做出瞻前顾后、犹豫难定的模样,而眼神飘忽,已经向身侧的朱砂使了个眼色。

    朱砂会意,遂将双眼一闭,使出平日体内聚气游走的情状,开始入定敛识。

    他此时心跳极快,也是十分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使用精神修力,除了有些惶恐情绪,却也特别集中精神,他深知一旦事情不成,非但师父那里没法交代,自己的三成之数也要泡汤。

    好在朱砂这些天来,用心修炼,几乎电光火石间,已经十几丝明识全数汇聚,而在他双目微张那一刻,那数道明识气息已冲至双目,恍然显现在目内。

    他心内意念转动,那十几丝明识迅速汇聚,在眼内形成一道细微印记,正是那道微弱神识。

    神识初成,朱砂更不敢耽搁,向不远桌面上的色盅内仔细观瞧。

    说来也怪,那色盅虽然是木质制成,此刻在他眼中,却似乎有如通透一般。

    虽说是画面不够清晰,但是依稀之间也看明白,那盅内三颗色子朝上的数字,分别是四五一的点数。

    朱砂心中明了,忙一把扯住黄庚衣衫,口中又哭叫道:“老爹,只求你莫要再赌,小心将钱输光光,回去无法交代。”

    黄庚自朱砂这全句中,一个‘小“字听的十分真切,急忙将身前剩余筹码,全数铺在台上“小”字格内,口中不耐烦道:

    “好了好了,不要闹我,押完这把就走。”

    “开!”

    壮汉菏官此刻眼见落注完成,猛然喊了一声,同时揭开了色盅。

    眼见那色忠内所呈现的数字,果然是四五一,不足十数,于是又朗声道:“四五一,小!

    而在他旁边的两名精瘦汉子,忙不迭的开始杀进赔出。

    眼见将赔付的一堆钱币,被推到了面前,黄庚简直欣喜若狂,咧嘴大笑同时,故意大声自语道:

    “想不到临走末了,还能翻身一次,看起来有些时来运转了,不妨再多押几把。”

    众人见状,多半只管摇头,也有赌徒眼里流露出浓浓羡慕之意。

    站在黄庚身边的朱砂,一次性透视成功,也立刻信心倍增,后续两人更是轻车熟路,配合愈加默契。

    如此三去四五,转眼之间,黄庚面前的赤银币已经堆如小山,甚至还换到了十枚赤金币。

    黄庚眉开眼笑,乐不可支,眼看那执色盅的壮汉,瞧着自己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一丝怀疑神色,便向朱砂口中赞许道:

    “想不到我这傻小子,竟是这般旺我,居然连赢数把,今日分明是运气到了。”

    我靠,我哪里傻?

    朱砂闻言心头火起,却不好发作,正在这时,身躯兀自一颤,脑海里生出无可名状的感受来。

    原来连续几次强出神识,他此刻已经分明感到体内灵力不足,精神更是倦怠异常,生出一股被抽空的感觉,连带着双腿发软,有着眼冒金星之感,心中登时暗道不好。

    他本就修为浅显,灵气不可外汲补充,如此连续发功,全靠体内的先之灵力,实在稀松平常。

    其实就是一般的精神修高手,连续施展精神之力后,也定会疲于应付,何况是他这种初始的精神修者。

    看来是撑不下去了!这随时有着崩溃的节奏啊!

    朱砂心内惶然,连忙扯住黄庚胳膊央求道:“老爹你再不走,万一老娘真的上吊了,咱家就要破败,到时我肯定也要活不下去了。”

    他故意把“活不下去”这几个字发的重音,用以提醒黄庚。

    黄庚闻听后心里了然,知道这小子显然快抗不住了,当下佯装大怒道:“正在兴旺之际,运气火好,如何走得?”

    然后他极为惋惜的叹了口气道:“也罢,再押最后一把,不管输赢,即刻回家,去看你那老娘上吊了没有。”

    朱砂一听他的话语,就知道对方暗示自己,还要再发神识一次。

    他心中凄然,无奈眼神望向黄庚,暗忖道,这位师父,果然不怕我当场累死。

    只是到了这时,他也别无选择,只得强行再度出了神识,这一把果不其然,又是赢了。

    这次强行发功之后,朱砂已是脸色苍白,昏昏欲倒。

    黄庚心内也明白,朱砂如今确实到了极限,这才依依不舍的收手,一边骂骂咧咧,将手内大把筹码,更换了一批赤金币,才笑嘻嘻拖着朱砂出去。

    在他身后,数名赌徒望向他的背影,无不是羡慕之色。

    有人乍舌道:“想不到咸鱼也可翻身,眼看这汉子已经快要输光抹净,想不到居然还能时来运转,临走几把又赢了钵满盆满。哎,人之运气,果然不可预知。”

    有人附和道:“赌博魅力,尽在此处。如此更要下注猛搏,莫非我等运气,还能差过这猥琐汉子不成?”

    “不错不错,自当如此。”

    随后这些赌徒,立刻又开始纷纷落注,进行新一轮的奋力搏杀。

    在这些赌徒的眼里,果然不计输者,只看他人赢处,眼中瞧的都是赢钱的快活,却从不去想输尽的悲惨。

    故此常言赌博害人,总是因为人心贪婪不足,古往今来,尽皆如是。

    ……

    当黄庚朱砂二人,回归白家之后,朱砂头昏脑胀,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倒床便昏睡过去。

    黄庚不但没有半分困意,反而精神焕发,拉上白衫,两人开始清点起所赢钱币来。

    这一算细帐,自然喜笑颜开。

    原来此一番搏杀,已经将黄庚之前损失,连本带利捞了回来大半。

    除了朱砂的三七开处,就连白杉也也分了不少,他眼见进帐颇丰,也暗喜当初自己英明投资,目光精明。

    黄庚满意非常,却也谨慎道:“此次可谓初战告捷,只怕赌坊那荷官生疑,我们再去赌上两回,便换过一台桌子赌过。”

    白杉兴奋道:“不错不错,虽然在同一家赌场,却不妨多换几台桌子,然后再换另外一家赌场,这样更是难以被人发觉。”

    两人面面相顾,当下嘿嘿y笑,四只眼里尽是贪婪神色,早已经把那辛苦的朱砂,忘在九霄云外。

    朱砂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七八个时辰,才悠悠醒转过来。

    他精神之力虽然强悍,却难耐灵力不继,如此折腾一番,倒也并非没有半点好处。

    尤其在睡梦之中,那身体之上的一些微小毛孔,似乎都开始发生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只是他自己粗心,难以发觉而已。

    朱砂醒转后甫一开眼,就看到黄庚双手端住一碗,正面带微笑站在自己面前,那碗内香气四溢,分明是熬了很久的浓郁j汤。

    朱砂闻到那扑鼻香气,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更是感动道:“师父,你待我太好了,还特意为我煮了j汤啊。”

    “你是我得意弟子,爱护你自然是要的。”

    黄庚语气温柔,旋即脸色一变,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朱砂,你喝了这汤之后,好好准备一下,咱们今晚再去赌过。”

    朱砂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哀道:“啊!今晚又去?你分明不把我这条小命当回事。啊,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还对着我肩膀,痛揍了一拳!。”

    黄庚面不改色,振振有辞道:“剧情需要,临场发挥,难免有些把握不准。快快把汤喝掉,咱们今晚搏杀之后,明天还有任务。”

    “今晚?明天?怎么有些停不下来的节奏呢,我这身体恐怕吃不消啊。”朱砂脸色发青,忧心不已道:“总不能为了三成红利,就把我这条小命送掉吧。”

    白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朱砂床前,一脸坏笑道:

    “师弟,我跟师父商量过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锻炼你!尤其是不屈不挠的意志。坚持一下,轻伤不下火线,这些可都是‘论持久战’书上说的。”

    “滚粗,累的不是你罢!”朱砂对白杉一点没有好脸色。

    一旁黄庚冷笑道:“朱砂,你没得选择余地,别忘记了,为师还有个细描纸鸢,被押在那里呢。”

    第三十四章 来自赌坊的反击,神修者出现

    这几天以来,黄庚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但走路都有了劲道,就连这晦暗的天色在他眼里,也觉得好似晴空万里一般。【..】

    连续几天下来,在他们师徒两人完美的双簧配合之下,着实赢了一大笔,非但将他那只细描纸鸢赎了回来,还多了一笔极为丰厚的收入。

    趁他心情颇好,朱砂小心翼翼请求道:“师父,咱们要不就此收手了吧,我最近这精神状态,怕是实在扛不住了。”

    朱砂说的是实话,这几天来,由于多次强行放出神识,不仅身体也瘦了半斤,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也随时都会发生崩溃,说不定来个猝死当场。

    黄庚看着小脸蜡黄的朱砂,似乎也于心不忍,可他心中委实舍不得大把的诱人钱币。

    “最后一次。”

    黄庚伸出一个指头,极为痛心道:“咱们再去最后赌它一次,就收手不干,你就坚持一下嘛!”

    朱砂苦笑道:“师父,千万别这样说,但凡讲到是最后一次,往往都是会倒霉出事的。”

    “呸呸呸。”黄庚连忙制止道:“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怪力乱神,不可乱说。”

    朱砂反倒十分认真道:

    “真的,难道你不看电影的么,那些抓捕贼人的警察,只要说了最后一次任务,基本要挨枪挨刀;了最后一次犯案,基本也要被逮捕入监狱;那些出千的赌徒也是一样,往往都因为最后一次的贪婪,才被剁去了手脚。”

    (又开始胡扯了。)

    黄庚双眼一蹬,拍案而起道:“住嘴,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听不懂你小子在胡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你敢不去,我就敢扒你小子的皮。”

    他冷冰冰的道:“小子,不妨告诉你一句话,只要你敢死,我就敢埋。”

    ……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东山镇的三大赌坊,已经分别派出了代表,并且聚集在一起,正式开始进行磋商洽谈。

    这一切都是因为,目前在各赌坊内,出现了一对自称父子的老千,可谓犯案频频,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每次下注都是“抄家注!”

    所谓“抄家注,”指的便是每次下注,都是全部筹码下完,丝毫不留后手。

    这分明是要*死赌坊的节奏啊!

    在这种严峻的形式下,身为竞争对手的三家赌坊,居然难得的进行了简短会晤,得出统一的结论:

    假如任由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老千,继续这么赢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有鉴于此,三家赌坊的代表终于坐到了一起,并且就此事开始了商谈谈论,该如何应对和阻止这两个猖獗的老千。

    率先开口的乃是扑京赌场的何掌柜,他疑惑不已道:

    “我反复观察过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既没有出千的道具,也没有快速的手法,这不正常,而且不应该,能够躲过我眼睛的千术,似乎还不多。”

    富贵赌坊的钱掌柜苦笑道:“他们两个来我的场子时间最久,出手最多,输钱也就罢了,这份憋屈可是真难受。”

    拉加斯赌坊的玉掌柜,瞥望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他知道富贵赌坊的真正老板,其实另有其人,这些天来,这位钱掌柜应该压力巨大。

    幸灾乐祸之余,也禁不住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其实他自己的压力,比钱当家也少不到哪里去。

    他出主意道:“假如我们联合发出一纸通告,禁止他们入场。这样好不好呢?”

    何掌柜摇头否决:“这法子不可取,赌坊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无法限制任何客人的进入。而且在没有当场抓出对方出千,更是不能轻易发出强行规定。”

    钱掌柜皱眉道:“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从技术性方面入手,可至今也没抓到他们出千的证据啊。”

    玉掌柜心中一动,忽然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沉声道:“若是对方使用的不是千术,也不是手法,那么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然后他默默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正中,含意却是不言自明。

    另外两人相互对看一眼,登时眼中一亮。

    他们虽然不是修武之人,但是彼此都深谙赌道,自然知道在这世上有一种修门,正是赌坊的克星。

    “精神修。”

    玉掌柜颇是得意道:“我们千猜万想,却始终没有向这个方面去猜,目前来看,这反是最大的可能。”

    钱掌柜狐疑道:“可整个东谰剑宗内,也只有‘三才府第’才有精神修者吧,他们自然没有这个可能,莫非这父子二人,是外来的强龙?”

    他眉头逐渐舒展开来道:“好家伙,居然有精神修者,敢来哈大供奉的场子出千!简直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

    “既然已经知道症结所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钱当家此刻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向另外两人拱手道:“多谢二位提醒,在下要即刻前往内门,请示大供奉他老人家,顺便请来‘大夫’医治……”

    他笑容之内带有冷厉道:“接下来,咱们就‘请君入瓮’吧。”

    ……s3();

    当黄庚再度进入富贵赌坊后,赫然发现,赌坊已经起了一些变化。

    各个台面之上,都更换了执色盅的新菏官,而且在那些赌客中,有一些看似寻常的普通人,不经意的在赌坊内四处走动着。

    他们眼神游移,似乎在观察所有赌钱的人,他们的脸孔都是默然而又陌生的。

    这自然是赌坊设置的“暗灯。”

    所谓“暗灯,”就是专业盯梢抓千的赌术高手。

    黄庚暗叫不妙,立刻意识道:赌坊已经有了防备,他们已经知道了有人出千。

    虽然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也难怪,自己这几天赢钱**太强,每次都大包大揽,通杀四方,连偶尔一次放放水,去麻痹一下赌场方面这种事情,都是不愿意去做上一次。

    这样吃人连皮啃的疯狂赌法,不引发赌坊的强力反弹,才是咄咄怪事。

    黄庚面无表情,心内却是四下留意,很快在这群面色不善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名很特别的人。

    此人站立在他背后不远处,不动如山。

    这是一位儒雅打扮的青年,穿着极其考究,身材纤长,只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似乎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滞。

    这青年喜怒不惊,却自成一股威势,周边的人群望向他的时候,都有一种畏惧之感。

    即便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别处,但黄庚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那双目中流露的犀利眼神,时常会瞟到自己的身上。

    看来,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黄庚表面浑然不觉,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当一名青年能够眼神犀利,而表面上却不曾出现任何表情的时候,基本上是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这个人虽然年轻,却早已拥有着远超本身年龄的成熟心智,对待任何事情都是云淡风轻。

    而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想必精通易容之术。

    这个人定然是后者,黄庚立刻想通了这一层。

    但凡故意掩藏自己相貌的,要么是长相丑陋,不敢见人,要么是不愿抛头露面,行事低调。那么假如是不愿意抛头露面,自然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可能是来头极大,抑或身份尤为特殊,不愿意被人认出。

    眼见这位易容人物,已经彻底盯上了自己的时候,猥琐如黄庚,也不禁在露出尴尬的笑容。可没成想,更令他尴尬的事情,旋即再度出现。

    因为一脸天真无邪的朱砂,再次嘶叫哭喊着,奋力冲到了他的旁边。

    黄庚心中一动,分明感觉身后那名易容青年的目光中,似乎荡漾开了一丝笑意。

    满意的看着他和朱砂,如同看着送上门的两板猪腿r,也许是嘲弄这两只猎物,居然自行投入罗之中。

    朱砂自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经过了这几日来,连续的实战经验,他还对自己的神识印记,无疑增添不少信心,所以他依旧义无返顾,直接冲了进来。

    黄庚知晓这种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似乎唯一能够寄望的,就是朱砂的精神之力发挥出色,不会被人抓到现行。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自我安慰,既然赌坊方面已经有了防备,自然也会做足准备。

    如此一来,能够涉险过关的可能,自然很低。

    黄庚不动声色,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赌钱落注,不再理会其他。

    朱砂却不明就里,他仍旧按照剧本在走,双眼微闭,继续使用神识印记,一如既往的窥伺着。

    尤其是见到荷官再一次落定色盅,他的神识印记宛如一条闪电般的银线,迅疾向那色盅方向突进而去。

    速度快了不少,看来这些天来,自己的进步还是满大的嘛。

    他甚至有些满意,只是在下一刻,他却是脸色大变,心头猛然狂震起来。

    原来这道神识印记,非但没有探知进入色盅之内,更是在那色盅外围,尽数被一层无形的气息,给阻挡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自己的神识出了问题,凝聚的不够集中?

    朱砂当下继续闭目,再度汇聚神识印记,窥伺而出,只是这一次,自然又是失败告终。

    不对,有问题,而且肯定不是色盅的材质问题。

    他心念一沉,神识中已经对那色盅周围,进行了一番仔细察看。

    现如今他的神识已有小成,比起以往更加熟练,这一扫视之下,就立刻发现在色盅周遭,已经有了一道无形的气墙,而自己的那道神识太过弱小,根本无法穿入。

    他很快明白过来,这分明被人用同样的精神之力,强行下了禁制。

    与此同时,他猛然感觉周糟空气一滞。

    那道无形气墙已经全部散开,反向他和黄庚的方向侵压而来。

    他猛转过身来,眉宇一耸,神识覆盖周遭,向那气息的源头望去,果然发现在黄庚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亦是双眼紧闭,沉吟不语,似乎在闭目调神。

    朱砂心中狂震起来,立即醒悟道:

    “不好,这人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精神修者。”

    第三十五章 三才府第,云浩轩

    朱砂马上明白了过来,原来赌坊方面早已经有了准备,这名青年精神修者,定是赌坊请来的高手无疑。【最新章节阅读..】

    夜路走多了,果然遇到了鬼,朱砂暗自叫苦不迭。

    在他的感触里,那青年自身所发出的精神修力,颇为庞大浑厚,或许因为融合了灵力之故,更显得颇为精纯,有着气势磅礴的气势。

    而且这精神压力中,竟然还带着一股微凉水意,如浅浪扑卷,向朱砂位置包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精神修技?

    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立刻猜出,对方的目的,似乎打算将自己当场揪出来。

    朱砂有些紧张之余,也忽地有了一丝兴奋感觉。

    要知道自从习练这精神修以来,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正面同人对战,何况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精神修者。

    他依稀感到,对方的精神力或许不如自己雄厚,但是在融合灵力方面,甚至在娴熟修技方面,对自己简直可谓是碾压之势!

    自己显然遇到了生平第一位、亦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朱砂陡然间有些斗志上扬,心意动换之间,已经自行发出抵抗。

    自识海之中,立刻散发出不少细若游丝的光芒,这些光芒细不可见,甫一出体,立刻由实化虚,进而形成一道十分薄弱的气息,将对方的这精神之力,阻挡在半丈开外。

    他如今还是一名精神初修者,而且在武道修为上,也不过是一名最浅显的修之学徒而已,自然不可能直接施展出成型的精神修技。

    这无意识的防御和阻挡,更多乃是依仗自身无比强盛的精神之力,下意识所作出的反抗。

    令他想不到的是,这甫一出手,却发挥了极为神奇的效果,凭借精神之力的浑厚,竟然如同形成一道无形墙壁,将对方的精神手段挡了下来。

    那面无表情的青年,目光微凛,立刻感知了这道薄弱的防御力量。

    他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眼前这位初阶的神修者,在这个紧要关头,居然还能凭借浑厚的精神力量,意图来阻挡自己的进攻。

    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对方进行了神识覆盖,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被他发现和锁定了黄庚身旁,那名古灵精怪的少年。

    在赌坊出千的精神修者,便是他了么?

    目标锁定后,他再度闭上双目,双眉蹙起,气息轰然迸发而出,直扑那少年朱砂而去,同时这青年那眼神中的冷意,更甚之前。

    这股外放气息,如同箭石一般,全部击在朱砂的精神防御墙上。

    朱砂识海内,一阵痛楚迅速袭至,立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汹涌而来。

    对方好像在施展类似精神穿刺的修技,在肆意凌虐自己的薄弱防御,而且在这种打击之下,自己那道单薄的精神力防御墙,显然支撑不了半分。

    他转头无助的看了一眼黄庚,黄庚几乎瞬间就已经明白,在朱砂的身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朱砂艰难出声道:“我感觉好不舒服,咱们赶快回家罢。”

    黄庚应了一声,朱砂讲出撤退的暗语,显然是遭受到了攻击所致,那名神秘的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确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身为泉英门教习,到底也是修师期的修为,当下身躯一震,身周各处数道凌厉的命灵气息横冲而出,直接罩向那名面无表情的青年。

    他这一举动,并非向对方发动攻击,而是先行*迫对方,立即停止对朱砂的精神压迫。

    那青年兀自一呆,身形忽然暴退数步,那正扑向朱砂的精神力道,也悉数收了回去,显然以他的武道修为,尚无法阻挡住黄庚的*人气势。

    朱砂浑身上下登时轻松不少,刚长出了一口气,便被黄庚一把拉住,喊了一声:

    “走!”

    旋即脚下一空,感觉身躯被黄庚拖拽着离地掠起,几个起合间,就已经奔掠至赌坊门口处。

    看着这二人顷刻就要扬长而去,那位面无表情的青年,竟然没有继续追赶,就连他身后的几名强壮汉子,也被他扬手阻止在当场。

    一旁的钱掌柜急忙凑了上来,问道:“云少,这‘点子’如何?”

    那面无表情的青年轻轻点了下头,极为平静道:“确实是精神修者施展窥探之法,只是此人精神修技浮浅,尚属于入门阶段,不足为滤。反倒是那猥琐汉子,乃是修师期以上的修为,反倒有些棘手。”

    钱掌柜惶急道:“那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这几天来可是被他们赢去不少。”

    那青年眼神含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道:“钱叔,想必你也知道,皓轩在武道修为上,也不过是个修者期初阶,并没有彻底将他们留下的把握,除非是我那位易风行师兄亲自前来,也许还有些胜算。”

    钱掌柜陪笑道:““云少过谦了,难道我会不知?云少一手精神修的绝技,倘若全力施为之下,就算高阶修师期,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位叫云皓轩的青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钱叔过奖了,皓轩可不敢当。这两人前来赌坊出千,只怕背后的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而且经历今天的事情之后,相信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来了,不管怎么说,咱们目的已经达成。”

    钱当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这位叫做云皓轩的青年,本就是哈大供奉的得意门生之一,既然他都不愿意全力出手,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何况今天事情发生后,在哈大供奉那里,自己也算有了交代,自然也懒得过分较真。

    云皓轩此刻眼神不定,冲着钱掌柜拱手道:“钱叔,既然此间事情已经了结,皓轩有点急事,就此告辞了。”

    话音甫落,这青年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赌坊之内。

    钱掌柜双眉紧皱,极为疑窦道:“奇怪,这云少的性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着急?”

    ……

    黄庚拉着朱砂足足狂奔了一里多地,才停了下来。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都已大汗淋漓,朱砂脸色如土道:“我就说嘛,凡事不可以说最后一次,现在真应了这句话,直接被人抓了现行。”

    黄庚也是一脸懊丧道:“要不是你小子不撑场面,哪里又会使得咱们如此狼狈?”

    朱砂白眼一翻道:“怨我?不是吧,人家可是专业的精神修者,我却是个刚刚入门,连个基本的精神修技都没有掌握,没直接崩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人正在相互抱怨着,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道:

    “想不到堂堂九峰外门的黄庚教习,如今也干起老千的行当了!这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笑掉我东谰剑宗同门的大牙。”

    两人惶然转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位面无表情的青年,居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正冷冷望着他们。

    黄庚闻言却不惊慌,反是哈哈大笑道:

    “这哈大供奉的‘三才府第,’果然人才辈出,尤其他近年所收的四名年轻弟子,号称“风云雷电”,个个皆是人中龙凤,天赋过人,敢问阁下乃是其中的哪一位?”

    “黄教习真是贵人多忘事,其实咱们也算作熟人来的。”

    那青年语气淡然,探手在面上轻轻一抚,将易容除去,旋即露出一张年轻英挺的脸庞来。

    眼前这名青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比朱砂也只是稍微大了一些,长相更是唇红齿白,顾盼生辉,语气淡淡道:“在下是云皓轩。”

    “原来是你啊,精神修者,我早该想到的。”黄庚灿笑道。

    他话语讲完,同那云皓轩相互对望一眼,现场陡然之间,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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