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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富甲几人,就单单是这还未消失的禁止就够诡异的了,一旁的吉柯打着冷战,看向四周,小声道:“妈的,不会闹鬼了吧?”
钟管事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高启明,显然是想听听他怎么说,高启明叹了口气道:“这里除了肖管事之外,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
这时钟管事才反应过来,对啊,这次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办理这孩子的交接问题,一个五岁的娃儿却顶着乙等杂役的月例,这事在浩雪宗里也算独一份了,不然也不会让富甲这么惦记了。
他抬头望向主屋所在的位置,猛的吼道:“楼乙!楼乙你给我出来!!!”
声音刚落就听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孩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用手揉着眼睛。
吉柯盯着他问道:“你是楼乙?”
小家伙嗯了一声,小跑着就来到了三人面前,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显得格外灵动,其实在他们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家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敢乱动。
毕竟他们三个都是修士,神仙一样的人,万一被发现了,后果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看着小家伙一脸纯真的样子,三人实在是无法将其跟富甲他们几人的凄惨样子联系到一起去,钟管事冷哼一声看向高启明,似乎是在无声的质疑他,高启明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乙,眼神中有着别样的光芒闪动。
两人瞬息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彼此心中都是一凛,楼乙是感觉高启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而后者则是觉得这小娃娃绝不简单,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错开目光。s3();
“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响吗?”高启明问道。
小家伙摇了摇头,高启明又指着富甲问道:“这人你可认识?”
楼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后就躲到了高启明的背后,这让钟管事最后的怀疑也消失了,一个五岁的娃娃,怎么可能办得到这样的事情,撇开他凡人的身份不说,就是那两个仆役,也能轻松收拾这小娃娃了。
“行了启明,这事就交给刑堂处理吧,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钟管事明显是不想浪费时间了,高启明还想说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心中微微一叹,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小声道:“好了,没事了。”
楼乙这才松开小手,不过却不敢抬头去看高启明,他突然再次看向富甲所在的位置,道:“我认识这个胖爷爷......”
这一开口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钟管事跟吉柯是没料到,而高启明却是想不明白,刚刚才放过这个小家伙,他怎么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楼乙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这次开始他的一次机会,一次摆脱富甲的绝好机会,他是断然不会放过的,再加上他看得出来,高启明是想放过他,如此机会绝对要好好把握住。
“这个胖爷爷还有这两个人,昨天来过。”小家伙脆生生道。
钟管事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昨天这个胖爷爷带着他们两个过来,说肖爷爷驾鹤去了,呜呜呜......”楼乙边说还边哭了起来,让人看着心疼,但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三人神情各不相同了。
小楼乙把富海昨天来此的目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比如他觊觎肖管事的钱物,以及自己的月例等等事情,其实这些大都是他编撰出来的,虽然富甲的确是这个意思。
钟管事跟吉柯同那富甲蛇鼠一窝,的他们自然信了九成,而高启明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早前就知道这小家伙不简单,此刻索性也不点破,就看他接下来还怎么演。
楼乙看到高启明没有言语,心里顿时定了下来,只听扑通一声,小家伙就跪了下来,哭着说道:“我谁也不跟,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肖爷爷不在了,我要给肖爷爷守着这里。”
钟管事跟吉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知道此事有些麻烦了,心中暗恼这富甲愚蠢至极,横生着许多事情出来,此时若是真捅上去,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心里都在盘算着什么,只有高启明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富甲算是完了。
事情最后也如其所料,富甲被刑堂收押后抄没所有,随后被赶出了浩雪宗,黄八作为策划者同那两名仆役一道降为丁级杂役,素日里跋扈惯了的他们,在失去了富甲这个靠山后,日子会如何可想而知。
小楼乙是自由了,但是住处却还是被收回了,毕竟他太小,以他的地位也绝不可能保得住肖管事的住所,不过他的目的却达到了。
因为他还小,所以宗门并没有剥夺他乙等仆役的待遇,同时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负责照顾一名杂役管事的日常起居,什么,自然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第十三章 再遇危机
就这样两年时间匆匆而过,这两年里楼乙过的很充实,每天还坚持去画那些肖爷爷教他的鬼画符,只不过现在那些图案在他的手指下仿若有灵性一般,经过询问后,他才知道这些年来画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基础的符文图案,比如火球术,土壁咒,衍木咒之类的东西。【无弹窗..】
看来肖爷爷是想让他提前接触这些东西,看来在他老人家的心里,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最后一笔完成,勾勒出一副完美无缺的蒲风咒,只不过楼乙自身没有灵气,图案自然也就没有作用,但是可想而知,一旦楼乙明年能够通过测试,那他将比其他人更快的掌握基础符道。
这些年来楼乙没有一天荒废过,每每画完一道符印,他都会在心中默默为肖管事祈福,祝愿他能有一个好的轮回,楼乙看着地上的图案,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来看了看天空,太阳初升带着点点金色光辉,他迈步从自己住的地方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禁止开启。
此时的他可不是一无所有的小家伙了,当初刘元将肖管事的财务交给他的家人们,又将事情的来由告诉了他们,肖管事的家人非常感谢小楼乙,他们将当初原本应该属于楼乙两年的月例,全都一分不少的退了回来,以作为对他的报答。
刘元并没有拒绝,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小家伙应得的,而且当初肖管事生前,也曾提到过这件事,说要等他年满八岁的时候,把属于他的都还给他,可见肖管事对楼乙的疼爱有多深。
加上这两年的月例,小家伙也算是拥有一笔不菲的财产了,他自然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要知道他现在还小,根本没能力保护好这些,所哟素日里他几乎都是干活的地方跟自己住的地方,两点一线的活动,也从来不外出,只有刘元会抽空来看看他。
原本哥哥楼山前年也会来看看自己,可是从去年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哥哥了,不过好在刘元告诉他,他哥哥现在很受宗门的器重,这让他也放心不少,心里想着若自己明年能通过测试的话,自然也就能见到哥哥了。
心里想着这些,身体自然也就更有动力,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几分,浩雪宗常年被冰雪覆盖,景色虽然单调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而且清晨的微风夹杂着微细的雪粒,打在脸上分外舒服,每每如此楼乙都会停下来好好感受一番,嘴角翘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很快他就来到工作的地方,刚踏进院子,就听到有人说道:“嘿,你们听说了吗?离咱们浩雪宗千里远的深山里出了不得了的宝贝!”
又有人问道:“宝贝?啥宝贝?”
“是啊,是啊,快说说啥宝贝?”有人附和道。
楼乙紧赶几步走进院子,就看到几个打扫的仆役凑在一起,而其中一人又开口道:“具体是啥宝贝,我也不知道,不过听我们赵管事说,咱们浩雪宗弟子在追查肖管事那件事的时候,误打误撞的闯入了一个地方,周围老多人了。”
“地方?什么地方啊?”一个仆役赶紧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哪里会知道,不过听说那里的人都是仙人,听说还都不是咱们北域这里的仙人,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赶来的,听说这事都惊动了......”
那人用手指了指中央那最高的山峰,其意不言自明,几个仆役吐了吐舌头,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们敢随意乱嚼舌头的,楼乙将这些听在耳中,心里想着可能有大事发生了,不过这些事情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没有再去在意了。
几步就从几人身边走过,顺着左边的一条青石路,向着后院位置走过去了,这时几人中有人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小东西一天天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我可听说了,他可是富得流油,咱们几个绑一块,也没有他富裕。”
有人质疑道:“不能吧?这小家伙平日里也就砍砍柴,浇浇水,晒晒被火,身上也没个值钱的营生,你不会又是瞎掰吧?”
那之前说话之人,道:,你们知道个屁,这小东西是两年前来的,他两年前就是跟着肖管事的,肖管事死了以后才被分到这的。”
这人抬头看了看后院位置,然而继续道:“我也是前阵子听刘丙那个倒霉催子说的,当初富甲就是因为他被赶出宗门的,你们知道吗?这小东西竟然顶着一个乙级的名头,这两年下来你们算过他得有多少月例吗?”
众人心中一凛,随即眼睛一个个的都亮了起来,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的说道:“李哥你今天说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众人目光同时聚向此人,这时对方才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咱们每个人来这里也都快二十载了,却还混在丙等仆役里,而这小东西算什么,凭什么凌驾于咱们之上,我准备......”
片刻后几人散开了,不过明显心里都有事一样,手底下的活也干的敷衍起来,而此时小楼乙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烧水烧了一半,柴火没有了,于是想起柴房再取些。
刚推门走出来,就看到之前在院子里说话的那个仆役站在门口,楼乙心中疑惑,这人是负责打扫院子以及照料果树的,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来到后院,而且他注意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有问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感觉对方的眼神之中,隐藏着贪婪的光芒。
楼乙顿时心里多了一个心眼,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人平白无故来到这里,而且分明是在等着自己,在没有弄清楚他想做什么之前,他都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楼乙见对方不说话,于是问道:“有事吗”
这位李姓的丙等杂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说道:“没,没事......”
这一举动更加深了楼乙的疑惑,他看了对方一眼,说道:“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楼乙说完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径直向着柴房所在的位置过去了,只留下那仆役在原地,他看着楼乙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几下道:“有办法了……”
这件事情过去后三天,楼乙再没见过此人,于是就将这件事慢慢的淡忘了,只当是自己多心了,同往常一样来到柴房,却看到里面只有寥寥几根树枝,这才想起来这些天似乎柴火都用光了,而且负责砍柴的人这几日似乎都没来过。
这让他有些为难了,没有柴火就烧不了水,也煮不了饭,万一管事怪罪下来,到时候可怎么是好,小家伙看了一眼门后躺着的一柄柴刀,走过去将它给拿了起来,顺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这两年楼乙除了画符之外,还每天都耍几套凡人的功夫,这些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却可以强身健体,以前都是看着父亲在耍,他也隐约还记得一些,这两年来风雨无阻,倒也让自己增加了不少气力。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出柴房眼睛看向外面,以前负责砍柴的仆役,都是从后山位置砍柴后,再运回来的,他想着一来一回用不了几个时间,于是拽过一根麻绳,缠在身上,提着柴刀就走出去了。
而此时他并没有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跟在他的后面,而他恰巧就是负责砍柴的杂役之一,没过多久又有两人悄悄的跟了上去,其中就有一个是几天前的那个姓李的仆从。
看来这几天他们并不是打消了念头,而是有计划的布下了一个陷阱,仆役之所以没有砍柴,恐怕也是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要把楼乙给引出去,好方便他们动手。
只要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宰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事掩盖起来,只要到了次日子时,禁止之力消失,原本属于楼乙的一切,就都属于他们了。
这几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就会各自离开浩雪宗,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凡人的死活。
眼看着楼乙踏出浩雪宗向着宗外后山走去,几人脸上开始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李姓仆役说道:“苟兄弟跟马兄弟两人都准备好了吧?”
原来不只他们三个,竟还有两人早就埋伏在了外面,只能将楼乙围杀在野外,左手之人道:“放心吧,他俩早就等在地方了,这小东西只要过去了,就绝无活路。”
“嘿嘿嘿......”几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
楼乙嘴里哼着山歌,手里晃着一节麻绳的绳头,一步一步的向着几人布下的陷阱走去了……
不过双方却都没有发现,空气中带着一抹诡异的气息,看上去一切都很平静,可是却总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回荡在四周,此时后山的一处深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之声,隐隐约约能听到野兽呼嚎的声音,听上去数量恐怕不少,鸟兽都开始向着四周躲避,而身在半山腰的两个仆役,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第十四章 冷静求生(上)
楼乙原本也没察觉到什么,但是似乎他遗传了他父亲的机警,四周微微压抑的气氛,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无弹窗..】
抬头看向白茫茫的山脊,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此时他才意识到,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到鸟叫声,按照以往的时候,此时正是雪雀争鸣之时。
它们通过鸣叫来吸引异性,可是今天事情明显有些反常了,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要抓紧时间了,外面似乎不太平啊……”
而此时跟在他后面的三人,看到楼乙突然停了下来,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对方察觉到什么,可是随后发现楼乙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山腰行去,李姓仆役连忙道:“快跟上他,这小子别是发现了什么,咱们计划了这么久,可别让煮熟的鸭子再飞咯。”
几人也明显的加快了速度,不过仍旧跟楼乙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对方发现他们。
楼乙一路并没有休息,等到半山腰的时候,嘴中已经开始泛起白色雾气,有些气喘吁吁的,期间他屡次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觉得自己只要手脚麻利些,应无大碍。
此时身处半山腰,已经能够看到不少樵夫砍树后,遗留下来的木桩子,其中也有一些枝条稀稀拉拉的躺在雪地里,楼乙将身上的麻绳解开,开始捡拾地上的树枝,而危险也正一步步的接近了。s3();
周边树枝很快就都被他收集起来了,但是似乎数量太少,这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要知道砍柴需要选一些枯萎的树木,最好是枯死多时的,这样的死树砍的柴火,不用再回去晾晒,可以直接劈开使用。
一来这附近是樵夫仆役常来之地,说句不好听的,那些枯死的树,早就被一些好逸恶劳之人砍光了,楼乙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关节,拖着绑着柴枝的麻绳,向着更高处走去。
半山腰往上只有一条蜿蜒的盘山道,宽度不到一米,平常樵夫都是一个跟着一个走,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比较雪地比较湿滑,两旁多峭壁尖石,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尸骨无存。
此时楼乙身后跟着的三人,速度明显提了上来,因为羊已入套,他们也已无需再做隐藏了,几乎同一时间,楼乙前方不远处,突然冒出两个脑袋,随后从雪里慢慢站了起来。
他俩手里都拿着一柄羊角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寒光,楼乙抬头看着他俩,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正是负责砍柴的一名仆役。
而另外一个虽然并不认识,但是此时此刻两人出现在这里,偏偏这个时候挡在自己前面,这山腰处道路陡峭,平常除了几个砍柴的之外,连猎户都不愿意来,这俩人埋伏在这里,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目的可想而知了。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脚步声,并伴着一阵刺耳的笑声:“嘿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李姓仆役带着两人从背后截住了楼乙的退路,这一次可以说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不过楼乙此刻还算镇定,内心不断思索,他要想办法从这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手里逃走,因为他很清楚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楼乙转过头来,嘴角挂着微笑,开口道:“看来你们果然是没安好心,还好我早有准备,刘管事很快就会过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几人吓了一跳,看到楼乙如此镇定,还真以为他提前做了准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最先盯着楼乙的那个仆役,不屑的说道:“都别听这小子胡扯,根本没有的事,我看着这小子从柴房里出来,根本就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楼乙眉头微微一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了,既然吓不走他们,就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这时他用余光看了看自己两旁,结果让他失望的是,四周都是一些山石,连个可以依靠的树木都没有,这样他就不能用麻绳逃离包围了,而此时李姓仆役说道:“小东西,任你百般狡猾,今日也必死在此处,到时候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余下的一切,你就安心上路吧!”
他用眼神知会其他人,就看到上下两边同时有一人向着他走了过去,而剩余的则堵在路上,他们觉得一个七岁的娃娃,两个成年人还不是分分钟解决掉的吗。
楼乙见两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脑子快速转动,在想能够脱身的办法,上面一人手里拿着羊角叉,自己个子太小,力气也没对方大,硬拼恐怕吃亏,甚至会被对方直接杀死。
而下面一人虽然赤手空拳,但是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先不说自己并无把握对付此人,就算能够对付他,那上面的家伙,也会趁机要了自己的小命。
楼乙看了看自己,他现在手里有一把柴刀,几十根拇指粗细的树枝,一根粗麻绳,再无其他东西可以用,他又发现脚边不远处有几块碎裂的石头,想来可以捡起来投掷。
脑中快速将这一切结合起来,想着解决的办法,此时上面一人已经越来越靠近了,楼乙猛的抬起头来,心中已经有了注主义,只见他将裤子解开,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小解,水遇冷气迅速冻结,在湿滑的路面上冻出一层浮冰。
楼乙将裤子提好,捎带手将脚边的石头摸了起来,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将背上的柴枝卸了下来,他用柴刀快速削去柴枝上的树结,让它们变的比较圆润光滑,砍成几十个二指长短的木棍,放到了一旁。
同时他从麻绳上取出两缕麻线,又取出一些将它们绑在一起,随后他将制作好的麻绳折叠起来,又将一颗石子放在其中,做了一个简易的飞蝗石。
昨晚这一切的楼乙,长出一口气,他身子再次向后走了几步,同时眼睛看向上方刚才小解的位置,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对方的步子,同时抓过一把木棍丢向自己的身后。
木棍顺着山坡往下滚去,很快下方一片地方就被这些东西给覆盖住了,下面来的那个仆役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但是明显也提高了警惕,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嗖的一声,一颗石子极速飞过两人同时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想借此避过去。
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上方那人左脚脚踝处,对方吃疼差点从上面摔下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呲着牙咧着嘴喊道:“小兔崽子你等着,待会爷爷非弄死你不可!”
楼乙并未理会他,而是一转身,手中甩动的麻绳再次飞快甩动,嗖的一声再次响起,随后一声惨叫响起,下方那人更惨,左眼结结实实的中了一颗石头,当时就血流不止起来。
原来这人看到对方用石子打了上面那人的脚踝,琢磨着他可能是想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时间,于是自作聪明的跳了起来,岂料这一切都在楼乙的算计之中,他跳起的高度,恰巧让飞来的石子正中面门,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那人双手捂着眼睛,疼的嗷嗷直叫唤,下方李姓仆役看不下去了,开口骂道:“真是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老五你去替换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方应了一声,从背后掏出一柄柴刀,举着它向上走去,刚才的一幕落在他的眼里,让他对楼乙已经有了几分戒心,他决定那小家伙,也许并不像看上去的这般简单,不然不会不动声色就伤了他们其中两人。
而此时楼乙也已经看到对方又上来一人,但是他并没有过多关注,他此刻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还有十步...九步...八步......”
当他默念到一的时候,猛的回头一甩,手中的麻绳连同两颗石子,呼啸着就飞了出去,原本上面一人见楼乙注意力都在下面,他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于是强忍着左脚的疼痛,悄声摸了下来。
谁能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只听嗖的一声,他就觉得什么东西快速缠在他两条腿上,身子不受控制的摔向下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楼乙小解的地方。
就听到刺溜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那拿着羊角叉的家伙,身子翻滚着摔向了左侧的峭壁,随后就不见了踪影,只能听到深谷回荡着他那惊恐的叫声。
这一幕瞬间震慑了其余几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一个七岁的娃娃手里,说出去任谁也不可能相信的啊,可是这一幕就这么发生在了他们眼前,几人看楼乙的神色当时就不一样了。
而楼乙神色却并没有放松,反而变的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所在,因为对手已经开始重视他了,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哥!大哥阿!”
上面另外一个拿羊角叉的男子痛苦的喊道,死去的是其拜把兄弟,在这纷扰的杂役处,两人一直相互扶持,可以说比亲兄弟还亲,现在他大哥死了,是被眼前这个孩子给害死的,他的眼圈都红了,举起手里的羊角叉道:“小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第十五章 冷静求生(下)
原本安排埋伏的这两个仆役,一个姓马,一个姓苟,死去的是苟姓仆役,而剩下这个本名叫马富年,此时正抄着羊角叉从上面走下来,他走的有些快,脚步有些打滑,看来是被气的不轻,都让他忘记了危险。【无弹窗..】
这让楼乙眼中一亮,他计算着对方大约多久能够靠近自己,然后转头瞥了后方一眼,那眼睛受伤的仆役还在痛苦的哀嚎,血顺着手指流出,不多久就冻了起来,掉在地上跟血晶一样。
楼乙注意到起风了,而且气温似乎更低了,天空中云层逐渐厚重起来,气压也开始越来越低,这是预示着风雪要来的征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脱离危险,不然很可能会跟他们一起埋身雪地。
风从发梢间飞过,楼乙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冷风刚才从领口钻了进去,让他打了个哆嗦,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嗖嗖嗖几声,紧接着楼乙感到背部被什么东西砸中,疼的他差点站不住倒下去,原来身在上面的马富年,不知从哪摸起了几块石头,学着他的样子,朝着楼乙丢了过来,其中有两块砸在了雪地上,有一块顺着楼乙的头顶飞到了下面,还有一块则直接砸在了楼乙的背部。
隔着厚厚的裘袄,楼乙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他怀疑自己的背骨可能被打折了,楼乙快速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大变,只见一柄钢叉贴着他的头皮又飞了过来。
他强忍着疼痛猛的一下腰,钢叉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径直落入到了峭壁之下的深谷,转眼就没了声息,这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李姓仆役的怒骂声:“马富年你真是头蠢驴,怎么把叉子也给丢了,苟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万一这小子跑了,你我几个都得一起死,你知道吗?”
而此时马富年两眼通红,咆哮道:“姓李的你给老子闭嘴,感情死的不是你兄弟,那是我大哥,过命的交情,就算是我死,也一定要捎上这个小杂种!”
马富年睚眦欲裂,死死的瞪着楼乙,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看上去真是被气糊涂了,楼乙心中暗喜,这家伙现在手里没了武器,自己手里可还有一把柴刀。
李姓仆役心中焦急,暗暗咒骂这些人太过没用,同时催促上面两人快些走,自己也跟着走了上去,他现在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也会出这种幺蛾子,实在是太叫他生气了。
此时楼乙不动声色的悄悄用剩余的麻绳缠绕在柴刀之上,在刀柄处打了一个死结,同时将另外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不动声色的往上走,同时余光看向后方。
这是下面两人已经会和了,后来的这个仆役,用衣服上的布,给那个流血的仆役紧急的包扎了一下,虽不美观,但是好在血止住了。
那瞎了一只眼的仆从,此时也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牙咬死自己的样子,两边的收缩圈越缩越紧,而楼乙慢步向上走着,同时计算着与上面之人的距离。
石头刚才已经用完了,周围也再没有碎石子可用,这让他之前做的绳失去了作用,不过好在他还有一把柴刀,对方赤手空拳,怎么看自己都占有优势。
但是他后背的伤让他一侧肩膀几乎不能动弹,因此他只能靠拴在另一侧手上的麻绳,来做精准的攻击,机会只有一次,因为靠近对方也就意味着,将自己送入虎口,一旦自己失败了,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抱着自己一起死。
想到这里楼乙的精神就变的格外集中,甚至连他背上的伤都被忘记了,气温如此冷的现在,他的手心里却攥出了汗,可见他现在有多紧张。
对方狰狞的样子,慢慢在自己的面前被放大,对方不遗余力的咒骂他,诅咒他祖宗十八代,恨不得言出即法,拥有神仙的本事,让自己下冥域受万世轮回炼狱之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楼乙始终等着对方,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猛的向上用力一挥手臂,麻绳嗖的一声弹起,尾端拴着的柴刀,因为惯性的缘故,在空中滑过一道半圆,噗的一声砍到了距离马富年身前不足三寸的地上,溅起些许雪花。
楼乙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不过此刻仍不得他沮丧,因为马富年已经向他扑过来了,那择人而噬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千钧一发之际,楼乙猛的用力一扯麻绳,绳子的另外一端迅速绷紧,将柴刀从雪地里?Y了出来,柴刀在空中飘过,噗嗤一声插进了马富年的后背,马富年双眼圆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楼乙,一口血喷了楼乙满脸都是。
他身子一晃,下意识的就想去抓住楼乙,却被楼乙低头闪过,同时身子猛的往上一抬,将他顶飞了出去,马富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也步了他兄弟的后尘。
这个时候的楼乙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此时上面已经安全了,他只需要逃进山里,等着宗门之人来寻他就好了,而此时李姓仆役已经彻底抓狂了,嘴里喊道:“废物,都特么是废物!!!”
他恶狠狠的瞪着楼乙,快步从下方向上冲去,同时对前面两人说道:“还磨磨蹭蹭的,要是这小杂碎今天跑了,我们几个都得死,你们要是不想现在下去陪他们两个,就赶紧给我追!”
此时的李姓仆从已经抓狂,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此刻凶相毕露,威胁着前面那两个仆役,那还有之前那伪善的模样。
前面两人此刻是进退两难,蝼蚁的手段让他俩怕了,而身后的李姓仆从,也是一个狠人,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如果他俩不照做的话,恐怕真的会如他所说一般。
另外一方面,如果楼乙逃走了,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两人只有追上去这一条路可以走,脚下自己也就快了几分,原本走这种山道,脚步一定要稳固,不然很容易出事,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二人多想。
两人速度越来越快,与楼乙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小楼乙后背巨疼,让他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此刻他额头全是汗水,可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后方传来几声闷响,楼乙嘴角微微上翘,知道自己设的暗桩发挥作用了。
开始的时候,他放置的那些木棍,只是一些障眼法,是他故意让后面的人看到的,所哟他们追上来的时候,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那几根木棍之上。s3();
谁能想到在不远处的松软雪地里,还并排着放着六七根一摸一样的木棍。
当那瞎了眼的仆役一脚踩在雪地上面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脚底吃力猛的一滑,身体直接就倒向后方,将后面紧跟着他的那个仆役也撞翻了,两人翻滚着就坠入到了后面的峭壁悬崖下。
此时楼乙身后就只剩那个李姓的仆役了,而他现在受了重伤,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连番几次下手,姓李的肯定加大了警惕,他也没有在其眼皮子底下再动手脚的机会。
硬拼肯定不是对手,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在对方还不敢全力追自己的时候,赶紧逃......
楼乙相信对方也是惜命的,所以他越小心,就越会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事情也正如他所料,虽然李姓仆役异常愤怒,可是他行进的速度却并不快,而且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路上,他手里握着一根之前楼乙丢下的柴枝,不断的在前面的雪地上来回滑动,走的不可谓不小心翼翼。
楼乙凭借着一口气,终于先对方一步走过了山腰这条夺命路,他抬头看上四周,周围出了雪之外,就是一些粗大的树木,偶尔能够看到几块裸露出来的山石,这样的地方太过空旷,根本不适宜躲藏。
他深吸一口气,挪动着向上方走去,只是他的脚印清晰的落在雪地上,即便他走的再远,躲的再严实,对方终究会寻着他的步子找到他的。
楼乙一边逃,一边想着解决的办法,而此时李姓仆役也已经走出了那条山路,看着前方两排深深的脚印,嘴角带着狞笑,快速的追了上去。
楼乙一边走一边从周围的树木上劈砍树枝,将它们制作成两尺左右长的木棍,同时将木棍的两头削尖,不多时他就弄出了十几根这样的棍子,他小心翼翼的用麻绳将这些棍子串在一起,同时小心翼翼的用雪将自己的脚印掩盖起来。
他又砍了七八根手臂粗的树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们安插在雪地之中,同时用麻绳做了一个套,放置在了这几根树枝的后方大约两尺左右的距离上。
他忍痛爬上后方不远处的树,将之前做的那些尖细的木棍分别绑在了不同的树枝上,同时将垂落下来的麻绳遮盖起来,然后脱了鞋做了一排假的脚印,延伸向后方大概百米左右距离,他倒着走回来,将自己留下的脚印清理掉,爬上了一颗大树躲了起来。
第十六章 意料之外
楼乙屏息呆在树上,不多时就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那李姓仆从追的很急,不一会功夫就追上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继续往前快走。【最新章节阅读..】
此时的楼乙满脸的紧张,死死的盯着不远处自己设置的陷阱,这是山民们常用的招术,专门用来对付野猪的,每每使用此招,被驱赶的野猪都难以逃生,最终饮恨其中。
楼乙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东西,只是凭借着记忆去模仿,当初村子里的人多次提起过这个,他那个时候老是被楼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更何况楼穹本身就对他寄予厚望,自然是从小就给他灌输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此时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成败在此一举,成功就能活,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现在似乎情况有些变化,李姓仆从突然停下了脚步,又仔细的打量着四周,这让楼乙分外紧张。
猛的对方大吼一声:“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这一声吓得楼乙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真的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下意识的就想跳树逃走,可是他突然发现,那人是背对着自己喊的,心里顿时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对方只是在使诈而已。
暗暗的为自己松了口气,继续不动声色的呆在树上,对方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咒骂了一句,抬步又向前追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陷阱终于被触发了。
李姓仆从只感觉脚底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非差的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节削尖的木棍,他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从木棍的顶端跨了过去。
然而噩梦就此开始,只见他前脚刚刚落地,就感觉脚踝处猛的一收,四周的树梢上传来嗖嗖嗖的声响,他本身就处在重心不稳的状态下,身体登时被削尖的木棍戳了几个窟窿出来,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将地面的雪给染红,他脚步向前又走了两步,却踩到了第二条绳索,绳索猛的向前一拽,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猛冲,直接撞在了不远处斜插着的又一根木棍之上,腹部被刺了一个对穿,人当时就不活了。
他嘴里咕叽咕叽的冒着血泡,手臂慢慢抬起,似乎想要表达什么,然而随后他的手臂就无力的垂落下去,人也就此被钉死在了木棍上面。
至此设计要杀他的几人,却全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楼乙深吸一口气,从树上慢慢的爬了下来,缓缓走到死去的李姓仆役身边,将他睁着的眼睛给闭上了。
楼乙一屁股坐到地上,全身不住的颤抖着,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却活生生要了五个人的性命,虽然说对方是要害他的,可是他还是非常的害怕,刚才是因为太紧张,精神过于集中,所以并没有时间供他胡思乱想,而现在精神突然放松下来,心里的恐惧一下子蔓延开来,让这个七岁的孩子,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阿爹!阿娘!我好想你们啊,悦儿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悦儿想你们啊……”
楼乙的哭声回荡在四周,天空的云层更加厚了,不多时一片白雪从天而降,随后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的世界,雪下的很大,如同洁白的鹅毛一般,楼乙将李姓仆役给弄了下来,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来时的山路必定被大雪掩埋,此时往回走,无异于是送死的行为,他只能在这里等,等有宗门的人发现他。现在他的主要希望就是刘元,因为算算时间的话,刘元最迟明日午时前就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发现自己不在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推算出来。
抱着这个希望,小楼乙拖着明显大自己好几个号的棉裘,再次回到了之前隐藏的树上,不过这次他又往上多爬了一段距离,找了一个稍微舒适点的树枝,将那件染血的裘衣给垫在上面,他人则坐在上面,用麻绳简单讲自己绑在树枝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的小家伙,上眼皮跟下眼皮猛的打起架来,眼前一黑就昏睡过去了,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伴着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声,雪花不经意的从上面飘落下来,调皮的落到他的头上,脸上,以及衣服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他满满恢复意识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小家伙张开眼睛一看,好家伙,天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四周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当他低头往下一瞧,吓得他手脚顿时一阵疲软无力,如果不是腰上缠着麻绳,恐怕刚才那一眼就已经掉下去了。
原来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个绿油油的光点,而且几乎都围绕在他所处的这颗大树的正下方,楼乙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那都是狼的眼睛,这么密集的一群,少说也有上百只。
就在楼乙醒来的这个时候,下方的狼群终于开始躁动起来,它们不断用爪子挠着树干,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响,楼乙心里顿时一阵绝望,因为他听出来了,下面这些狡猾的畜生,正在啃咬他所在的这颗树,这么多狼如果分工明确的话,恐怕用不了两个时辰,这树就会被啃断。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的,让他更加绝望的是,他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何时开始的,四周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下面情况,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过楼乙虽然感到绝望,却也不打算束手就擒,毕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刚脱离虎口,不能再稀里糊涂的死在狼嘴里。
外面冰天雪地狼嚎不断,不过雪似乎已经停了,楼乙慢慢将手往背后摸去,背部猛的传来一阵巨疼,他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手却也正好摸到了腰后别着的柴刀。
将它慢慢抽出来捧在手里,心里多少镇定了一些,至少他现在还可以想办法脱险,总比什么都不干,等死要强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楼乙的眼睛渐渐开始适应这种黑暗,周围的东西也慢慢看的清楚了,此时他身上的麻绳只剩下两股,而其余的都被他给拆解开了。
他用手里的柴刀就地取材,削了几根树枝下来,然后将中间刨空,将棉花伴着麻绳塞了进去。
昨晚这一切后,他又削尖了另外一根树枝,忍着腰部的疼痛,开始钻木取火,因为树枝很湿,起初根本一点火星都弄不出来,他只能不断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眼神一丝不苟,精神高度集中,甚至连下面的狼啸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粒火星从底部浮现而出,点燃了位于最下方的棉花,看着冉冉升起的小火苗,楼乙差点哭出声来,四周终于不那么黑了,他将一根缠着麻绳与裘棉的木棍拿过来,用它引火找狼四周,因为他爬的很高,所以还是看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楼乙只得用柴刀撕扯下一条垫在身子下的裘袄袖子,然后用火点着后,丢了下去。
狼群因此开始躁动起来,原本这种生物就比较怕火,它们之所以晚上出没,也是为了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现在见突然一个火球从天而降,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原本还在用爪子跟牙齿刨树的野狼,开始迅速向外窜,但是却被同伴死死的挤在了原地,燃起的袖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一头野狼的背部,登时就将它给点燃了。
下方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嚎,那烧起来的野狼,拼命的在原地跳跃,原本它是可以就地打滚用雪来灭火的,可是周围的狼太多,结果它这一折腾,顿时让火势蔓延开来,以至于最后树下站着的十几头狼全都被火给点燃了。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楼乙都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伴着狼毛的躁气让他唏嘘不已,狼群开始快速向外退去,甚至有那么几只,慌不择路之下,竟然撞死在了楼乙之前弄的那个坑野猪的陷阱上,登时肠穿肚烂,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着自己无心插柳的杰作,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外,等多了一份对于生命的领悟,他虽然还小,却也明白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弱肉强食,想要活下去,就得学会自保,不然就会像今天发生的事一样。
狼群因为恐慌,逃散后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十几只烧焦的狼尸,以及那几只冒失死在陷阱里的笨狼尸体,闻着烤肉的香味,楼乙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在上面又等了好一会,确信哪些狼不会再回来之后,才慢慢的一点点的挪下树去。
结果这也让他吓了一大跳,他所在的那棵树,树干几乎被狼咬穿了,只剩下北侧与西侧还连着树根,如果再晚那么一会,恐怕他的下场就只能是给狼们果腹了。
楼乙用麻绳将一只烧焦的野狼拴住,又砍了两条看上去能吃的狼腿,然后换了一棵树爬上高处,狼肉很酸而且有股怪味,但是他现在是又饿又累,也顾不得这许多,抱起一根狼腿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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